“八百里洞庭湖,上接長江,可不能馬虎!”李嘉一邊巡視着這羣水兵,不由得輕聲說道。
一處樹冠陰涼之處,水兵簡陋,在這夏日,身上只着短褲,被曬的黑不拉漆的,上身光溜溜的在水中游着,動作很緩慢,似乎在節省體力,幾百具浮在水面上,顯得格外的壯觀。
“這,夏日難耐,兄弟們生於水、長於水,也只有這避暑的法子了!”
張望海頗有些尷尬,水兵如此的懶散,的確過不去。
“沒事,以前不管如何,只要今日起,嚴加訓練就可!”
李嘉皺起的眉頭緩緩地放鬆,他瞅着這一望無際的洞庭湖面,宛若大海一般,波濤起伏,只有那一座座湖中島,樹木蔥蔥,宛若灑落的珍珠一般,數不勝數。
“諾——”
“自古以來,洞庭湖就是兵家鍾愛之地,張卿家可知爲何?”
“洞庭湖北接長江,波浪平緩,適宜培練水師,據臣所知,早在漢末時,東吳人就在此練兵!”張望海斟酌了一下,搜腸刮肚地纔想起來,小心的說道,生怕說錯了,惹惱了皇帝。
“沒錯,長江之水,奔涌而東去,非經年之兵,纔可操練船隻,只有這洞庭湖,位於長江之下,平緩而廣闊,可入長江,乃水師之巢也,三國之魯肅就曾在此練兵!”
李嘉登上山坡,看着八百里洞庭,心中頗爲激動,可惜千古留名的岳陽樓在嶽州城外,不然還真是意境非凡。
天氣炎熱,李嘉也就沒有逞強,帶了半刻鐘就下了小山,若是被曬黑了,豈不是誤了皇帝的名聲?
除了湖水之中的水兵外,水師營寨中還是有一些兵卒的,他們正在進行拼鬥之術,四肢強壯,皮膚黝黑,精悍有力,看樣子就是軍中的精銳。
此時的水師,基本上就是大船壓小船,人多勝人少,只要你的船多,人又多,那麼基本上就可以預定勝負了。
兩船相近,就會進行跳幫,掄起大刀直接對拼,亦或者使用弓箭對射,人多自然勝率大。
當然,用火突襲是以少勝多的主要方式,只要用心,突襲不成立,火,自然失去了最大的威力。
“這裡是校場?建的不錯。”來至一個空地,只見此處周邊一圈設有看臺,中間是大片空地,站在高處,對整片場地可謂是一覽無餘。
“這是平日裡的拼鬥,不光是對船隻熟悉,對於在船上的拼鬥,自然也要熟悉。”
兩個男的站在一塊平地上,一個魁梧,一個較爲單薄,都拿着木刀和盾牌,你來我往,激烈的很,眼眸中滿是狠色,若是捱了一木刀,也是疼的厲害。
不消一會兒,魁梧的男子被砍中數刀,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吐了口血,痛得扭曲,被擡了下去,而依舊站立的單薄男子,則滿臉兇色,歡呼聲也越發大了,他在享受這樣的場景。
仔細看向場中,果見這人出手動腳,一着一勢簡練狠準,毫不猶豫,的確非尋常士卒可比,這種狠厲手法,簡單直接,沒有多餘的動作,在戰場上很有效果,李嘉瞬間眼眸一亮,說道:
“此人爲何?身材單薄,竟然有如此搏擊之術,除了在船上,步兵中也很有效果,沒想到,水師中竟然還有這等人才!”
“此人之前乃是水賊,被圍剿後,就降了,名喚張直,兇狠的很,在軍中少有人敵!”張望海看了一眼校場中得意的張直,看了一眼,滿是欣賞之色的皇帝,低聲說道:
“陛下別看他個子小,又黑得很,但他每頓飯,可以吃半桶飯,抵得上兩三個兵卒的飯量,這還是軍中糧草不足,他未曾吃飽的結果,不然兩三下,就能解決對手。”
李嘉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表情尷尬的朗州刺史,這水師看來與其矛盾不小啊。
“水賊嗎?”李嘉笑吟吟地說道:“我用人不拘一格,無論是黑貓白貓,只要能抓住老鼠的都是好貓,水師光是掌控洞庭湖還是不夠,長江之上,有南平國、江南、吳越,有了那麼好的一個地方,豈有浪費之理?”
“着今日之起,水師擴充五千之數,將整個洞庭湖的水賊全部圍剿,三個月內,我不希望再聽到任何一個關於水賊的消息!”
李嘉豎起來五根手指,令張望海欣喜過望,升官加職,而且還有聖命在身,看哪個敢剋扣水師糧餉。
“陛下聖恩!”說着,他連忙跪下,還偷偷得意地瞥了一眼朗州刺史,笑容滿面。
“這些人,在水師中人數多不多?”
“約有五一之數,畢竟水賊的水上功夫,很是厲害,招募入水師,能省卻多年的訓練功夫!”張望海說道。
“招募水賊還是多多益善的,但必須強調紀律,憲兵司還是入駐水師,若是沒有了規矩,這還是大唐的水師嗎?聽話的,纔是最好的!”
李嘉意有所指地說道,身後跟隨的朗州官吏以及張望海滿臉肅然之色,顯然已經聽到了弦外之音。
“咱們大唐,除了海中的海龍軍外,還有靜江軍,屬於內河水師,雖然部分併入了海龍軍但還是有些的,加入洞庭水師,他們的經驗豐富,想來制霸長江之日不遠矣!”
“你說是吧?張指揮使!”李嘉目光流轉,回首問道。
“當然,陛下目光如炬,所言盡是真理,制霸長江近在眼前!”
張望海還能說什麼?皇帝摻沙子的意思那麼明顯了,他敢說個不字嗎?沒罷黜他的官職已然是寬宏大量了。
“洞庭湖與長江不一樣,太過於平靜,平日裡訓練,可以讓船隻多晃動些許,這樣跳幫對敵效果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