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崖州而言,鯨魚已經成爲了一道必不可少的產業鏈,它代表着捕魚業的昌盛。
正是捕魚的極大收益,刺激着漁民和富戶投身於捕魚業,捕獲鯨魚,成爲了發家致富的代表,人人歡喜,雀躍。
海南島左側的儋州,是軍港,隸屬於海龍軍,充斥的,也幾乎是海艦船廠,爲戰爭而添置的。
而崖州,則充斥的民間的漁船,大部分的船廠,也是爲了賺錢而做,小到舟船,大到上千料的大海船,在崖州都能找到。
有人粗略的數了數,崖州的造船廠,約有十來家,與其配套的修船廠,木料廠,鉚釘廠,油漆廠等等,也不下於五十家,招攬的工匠,超過萬人,不在崖州戶籍的瓊州人,不在少數。
對於海龍軍而言,繁榮的崖州造船業,有時候也是一個極大的補充。
“不到四年時間,整個海南就變了樣,陛下真是厲害!”周奎看着窗外的陸續停靠的船隻,以及蟻羣一般的腳伕,力夫,不由得感嘆道。
作爲海龍軍的都指揮使,他的總部是在儋州,但實際上,爲了體現忠誠,也是爲了進入權勢中心,他待在廣州到時間,已經超過了儋州,至於數百里之遠的崖州,更是少來。
如今,面對這繁華的景象,他倒是不稀奇,畢竟廣州比這繁華太多,只是吃驚於此地變化之大,貧瘠的崖州,此時一躍成了上州,原本準備瓊崖合併,也因此不了了之了。
瓊州是海南的首府,無論是政治地位還是人口,都是領先的,雖然崖州後來居上,但依舊敵不過廣州城那些相公們的印象,而且皇帝也多年未,也忘卻了差不多。
所以,海南島人口稀少,州縣合併削減開支也是應當的,瓊州轄下三縣,地位高,自然不會除名,崖州雖然下轄五縣,但卻是崖州。
可崖州繁榮了,錢糧不缺,話語權也上來了,自然不肯被一個窮州吞併,於是就派人求情,又派皇帝熟人去廣州,這才鑑於海南島特殊,得以保存,不再刻意的去推行州縣合併。
“海龍軍存在數年,規模已然達到了萬人,海盜等已經清剿乾淨,事到如今,還有用武之地嗎?”
周奎站立而起,對着窗外,迎着風,扣起鼻孔起來,雖然已然是大人物,但身爲海盜的習慣,一時間倒是難以改變。
作爲海龍軍指揮使,他倒是沒有啥被皇帝桀驁的感覺,水師的侷限在這,每艘船都有自己的船長,船長之上又有隊,由於通訊不暢,具有很大的獨立性,如步兵那般是很困難的。
再者,朝廷把控着錢糧,港口,以及水手的家人,想造反,也不能把船開到陸地吧!再者說,水兵們陸地上也敵不過啊!
剿匪完了,又護衛着航線,諾大的水師,幾乎就沒了多大的用處,雖然無法想出寂寞如雪這個詞,但周奎感覺自己被困住了,沒有上升的空間。
雖然他身上有一串的頭銜,比如五軍都督府的前軍都督僉事,但卻只是掛名的,平日裡都是由都督同知處理,實權,實際上掌握在右都督手裡。
五軍都督府,領導着憲兵司,軍隊的賞罰、升遷、操練等,可謂是實權在握,比單純執行的指揮使,強太多。
如今五軍都督府未有他若是升遷,必定是左、右都督,而中軍都督府掌握着中央禁軍,以及水師,可謂是實力最大,能入中軍都督府,着實是好事。
“如今五軍都督一向是一羣卑官小吏在處事,具體的又受到軍機處的領導,不如直升軍機處也好,可軍機處戰時才設,我又不讀書,去了也做不了事。”
“五軍都督雖有權勢,但又哪能比得上咱的逍遙快活,禁錮在京師,倒是可憐。”
“權勢不論,世襲的爵位總是要的,如今不過是男爵,又算的甚?水師難立功啊!”
獨自徘徊了一個多時辰,周奎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立功的機會,着實令人心煩,連扣鼻孔的樂趣,也不想了。
“軍主,李氏商會的人趙管事求見!”這時,守在樓梯口的護衛,突然就走了過來說道。
“負責整個海南島的趙文運嗎?”周奎有些驚奇,問道。
“是他!”
“讓他上來吧!”
周奎搖搖頭,雖然李氏商會是皇帝家的,但他與李氏商會一向沒多少交接,之前還幫忙打海盜,現在則互不干涉,但也不想得罪,這羣人某種程度來說是皇帝的家僕,與他不一樣。
很快,一個仿若讀書人的中年人走了上來,模樣端正,目光炯炯有神,哪裡像個商人,至少沒有多少市儈氣息,反而有些許強勢,與那些官吏相近。
也對,聽聞整個商會併入了少府寺,一個個也有了官身,與尋常的商人不一般了,也算是官商。
“見過周軍主!”趙文運行拱了拱手,有禮有節,雖然周奎是粗人,不太看重這些,但依舊是身受了,舒坦了一些。
“哪裡,不知趙管事找咱有何事,咱來這裡,只是散心而已!”周奎提前打個埋伏。
“也無甚事,知曉軍主來了崖州,特地來盡地主之誼!”
“這,看來管事經營有方啊!”瞧着這普通的一個小酒樓,竟然也是李氏商會的,果真是盤踞多年,實力雄厚。
“爲聖人做事罷了,不值一提!”趙管事謙虛地擺擺手,話語間的驕傲,溢於言表。
周奎見到這番,嘴角抽了抽,每遇到一個李氏商會的,幾乎都有這句話,哪個不知曉你們是皇帝家的,至於天天掛在嘴邊嗎?
“除此之外,某這次前來,也是爲了給軍主送來一番功勞的!”
“哦?不知是何?”此話正中下懷,一直想升爵位的周奎瞬間反問道。
“只要是不違背軍規的,自然是可以!”
“其實,這件事本來與軍主無關的,但事關聖人,所以須得小心謹慎,又得辦的妥當,所以,只能麻煩軍主了!”
“不麻煩,不麻煩!”周奎連連擺手,心中跟猴撓似的,具體的你倒是說啊!賣甚的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