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龍?”
“有什麼寓意嗎?”
“管他呢,郎君想的,就是好!”
在列的都沒多少文化,所以搖頭晃腦之間,說不出所以然來,但誇讚確實沒錯的。
“諸位,海龍是我們的旗號,下設四個艦隊,根據郎君的命令,老夫是花號東海龍王,所轄東海艦隊,四隻艦隊依舊歸我指揮!”
這句話一出,衆人臉色凝重。也許是郎君看老範威望大,進行的分權,攏共十艘大船,一分爲四。
但,總歸是升官了,哪怕手底下沒多少船,做官這件事,自古以來就沒有人不熱衷的,所以此時臉色潮紅的並不少。
周奎也不例外,他撓了撓胯下,興奮得他難以招架,全身上下都癢癢的。
“老範,快宣佈吧!”周奎火急火燎地喊道。
“目前總共十艘船,從那些捕獲的船中挑兩個,爭取每個艦隊三艘船,不要有意見,這是暫時的!”
范成大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來,帶着難言的笑意,眉眼微微閉合,但,衆人激動的心情彷彿澆了一盆涼水,聲音消失了。
“諸位結束了吧!那我繼續了!”雖然笑着,但其威懾卻令人膽寒。
這是老海盜的威勢,無論是掠奪的船隻還是弒殺的人數,都是衆人難以企及的,這幾日收穫不少,無可否認的,這位老海盜的把控,佔據了主要功勞。
“楊元,吳慶,你倆歸屬於李柱,李柱,你的花名是西海龍王!”
“彭榮,你是北海龍王,周成,賈根,你倆歸屬於彭榮!”
四海龍王唯獨缺南海,周奎眼巴巴地望着,口水都快溢出來了,四大艦隊隊長,多麼好的地位,多麼好聽的名字。
“本來,這個位置是難以選擇的,但,郎君曾言,能者上,次者下,南海龍王——周奎!”范成大臉上的笑容收斂,沉聲道。
“雖然船隊一分爲四,但目前仍需合作,不聽命令的,能力差的,龍王一職也會被罷黜,諸位好自爲之吧!”
揮了揮衣袖,范成大深深地看了一眼粗手粗腳的周奎,然後快步離去。
“老周,恭喜了!”
“請客,必須請客!”
“周奎你小子走大運了!”
那麼多年以來,周奎從來沒有那麼高興過,第一次當官,這種感覺好極了。
“這太簡陋,老子改天請客,讓哥幾個樂呵樂呵!”隨意地將鼻屎揩到別人身上,周奎大聲嚷嚷着,臉上的鬍鬚都捲成了一朵花。
聊了聊天,周奎興高采烈地回到了自己的營地,一船近百來人,帳篷都在一起。
“兄弟們,老子當官了,加把勁,多弄些船,誰表現的好,提拔誰當船長!”
一回到營地,周奎就大聲喊着,一瞬間,營地沸騰了。
第二天,所有人興高采烈地出海而去,畢竟船長每個月不僅有十貫的錢財,而且還有戰利品的分成,每個月何止百貫,光這幾天俘獲的糧船,每艘船糧食折價,船長都能有數十貫,羨煞了衆人。
這天,周奎帶着兄弟們,氣勢十足地巡遊而去,一上午過去了,卻不見一艘船隻,想拿個開門好,證明自己不愧其職的周奎船長,心情甚是不爽利。
“這都到哪了?”走了一上午,不見一艘船影,周奎瞧着眼前這座不小的島嶼,問道。
“應該是斜陽島,後面就是潿洲島,島上還有些漁民,咱們可以去補給一些淡水和糧食!”大副瞟了一眼,輕聲說道。
“怎麼到這來了?再過去,不就是海門了嗎?”周奎有些懵了。
海門鎮瀕臨南海,扼練江出海口,是重要的戰略要地,曾經劉巖南伐交趾,就屯兵於在海門。
“船長,不只是雷州附近有船啊!這海門附近聽說也有不少,咱要是不說,誰能知曉?”一旁的大副自然立功心切,蠱惑道。
“這大海無邊無際,少了幾艘船,落幾具屍體,誰又能知曉?”
“你說的對,老子是海盜,講究那麼多幹嘛!”周奎拍了拍大腿,直接說道。
於是,這艘八百料的大船,施施然地行往海門鎮,旁若無人,橫衝直撞,一路上小船避之不及,人人閃躲。
“哈哈哈哈!老子纔是大海的主人!”周奎威風極了,屹立在船頭,他的心情極爲放蕩。
“呔,爾等毛賊,從何而來?”正在他洋洋得意之際,耳畔突然傳來呵斥聲。
只見,前方數百步前,大大小小十來艘小船,約莫三四百料的模樣,正緩緩逼近,船頭,密密麻麻地立不少的人,穿着鎧甲,好似官兵一般。
“你們是何人?”周奎心中一沉,直問道。
“毛賊,束手就擒,爺爺可是官兵,你們想造反不成?”一個瘦弱的漢子,扯着嗓門,大聲嚷嚷着,聲音尖細,極爲囂張跋扈。
“現在投降,還能饒得你們一命!”
這聲咒罵,卻把周奎的怒氣惹了上來,也不管那麼多,直接命令船艦撞了過去,瞬間,數艘小船直接破碎,成了木板散落在大海中。
剩下的如蒼蠅一般亂竄,胡亂的走着,周奎心中怒氣不止,趁着自身船大且堅,挨個得進行碰撞,咒罵聲不絕於耳。
海中不斷地掙扎的人體,讓周奎越發的興奮起來,而隨之血液的流淌,吸引了大量的鯊魚前來,那些光着膀子,在海中掙扎人,一個個驚慌失措。
哀嚎着,慘叫着,殘肢不斷地在海上浮現,鮮血流淌在大海中,漸漸淡化。
數十頭大小不一的鯊魚,彷彿是在度假一般,一口一個的吞噬着,顯然興奮至極。
悽慘的呼喚聲,在整個海面上不斷地循環着,聞者傷心,聽着流淚。
周奎看到這些,人心也是肉長的,怒氣漸消,於是開始救這些倒黴的人了。
打撈了半刻鐘,纔打撈上一百號人,至少一半的人,消失在海里,或者鯊魚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