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這是,發什麼呆呢?”見李德謇不走了,李慕雲回身在他面前揮了揮手。
李德謇這纔回過神來,拿着手裡皺巴巴的紙,有些結巴的問:“這,這是你畫的?”
“費話,不是我畫的是你畫的啊?”李慕雲沒好氣的說着,順手一把將紙搶回來,放在眼前仔細的打量了一下,想要看看其中是不是有什麼錯誤的地方。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李德謇見他又把紙拿回去了,立刻便反手搶奪,結果只聽‘撕拉‘一聲,原本就皺巴巴的紙瞬間變成兩截,兩人手中一人一份。
古時有破鏡重圓的傳說,內容大至就是夫妻兩人因爲戰亂必須勞燕分飛,爲了日後能夠團聚,便將一面鏡子打破,兩人一人一半,等到再見面的時候,把鏡子再拼起來便等於重新相認,大家再繼續在一起好好過日子,所以後人就把破鏡重圓比成夫妻重逢。
而此時二李一人拿着半張紙,傻呆呆的樣子,看上去似乎還真有破鏡重圓的意思,知的人還好,不知道的甚至還以爲這倆人有什麼斷袖之癖呢。
李德謇並不知道李慕雲在那一瞬間想的竟然是這個,此時的他見紙被撕成兩半頓時大驚,哭喪着臉,捶胸頓足道:“這,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你,你闖下大禍了。”
“什麼大禍啊,我說德謇兄,你到底說什麼呢,不就是一張破紙麼,也值得你要死要活的。”李慕雲把思緒從‘破鏡重圓’拉回來,看着李德謇鬱悶的說道。
“什麼破紙,這是破紙麼,這,這是面的圖必然出自匠作大家之手,每一根線條,每一個標註都堪稱絕代,若是潛心研究,找出其中規律,我將作監必可實現秦之輝煌,我大唐猛士定能持我將作監所制之軍械橫掃八荒。”李德謇一邊說着,一邊愛惜的將手中半張紙展平,看那樣子,怕是在家裡伺候老爹都沒這麼小心過。
李慕雲原本還沒覺得有什麼,作爲一個機械專業的碩士生,這圖不過就是他隨手所畫,破了也就破了。
可他怎麼也沒想到李德謇竟然把這圖擡的如此高,還說什麼匠作大家,還再現秦之輝煌,聽完這老兄的話,李慕雲訕訕說道:“德謇兄如此誇獎,倒是讓小弟好生慚愧!”
“什麼意思?”李德謇擡起頭,一臉的迷惑。
“德謇兄如果真的喜歡這圖,小弟一會兒再給你畫一張也就是了,何必如此呢。”李慕雲隨手將自己手中的半張紙遞給李德謇,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你,你的意思是你已經把這圖背下來了?”李德謇機械的將另外半張紙接到手中,皺眉問道。
慕雨實在看不下去李德謇大驚小怪的樣子,在一旁插嘴說道:“李大人,這圖就是我家公子昨天晚上睡前畫的,哪裡還用背啊。”
李德謇半信半疑的看了一眼李慕雲,鄭重其事的將兩張半截的紙摺好放進懷裡,然後才說道:“如果這丫頭說的是真的,你能再畫一張不?”
李慕雲被他如此小心的樣子給逗笑了,搖了搖頭說道:“德謇兄,這圖的確是我畫的不假,可是畫這個東西需要特殊的工具,你總不會指望我空着手就能給你畫出來吧。”
機械製圖,圓規,直尺,三角板,一個都不能少,而且這東西還不能用毛筆來畫,因爲毛筆太軟,想畫出直線很難。
李德謇並不能確定李慕雲說的是真是假,不過摸了摸着懷裡的那份圖,他還是選擇先相信這個傢伙。
於是李德謇索性直接安排人叫來一個鐵匠,然後讓李慕雲站出一丈多遠指點那個鐵匠上面的數據都是什麼,等到鐵匠聽明白了,這才把圖又收了起來。
對於李德謇如此謹慎的態度,李慕雲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明明就是一張不怎麼值錢的破紙,偏偏被他看的跟寶貝似的,自己跟他說這東西不值錢吧,他又不相信。
不過李德謇這個時候似乎已經打定了主意,再也不提那圖的事情,只是拉着李慕雲談一些風花雪月,還有一些早年間長安的趣聞。
李慕雲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不過既然李德謇不問,小李同志自然也是樂的清淨。
半個時辰之後,那離開的鐵匠回來了,手裡拿着兩個怪模怪樣的鐵傢伙。
說它是刀吧,倒還真有些刀的樣子,只是李德謇拿過來看了半天也沒搞明白這所謂的冰刀具體要怎麼用,而且這東西從長度來看並不長,理論上講應該不屬於長兵器,而如果說它是短兵器吧,這東西又沒有柄,刀背的方向兩個大大的半圓不管怎麼拿都不舒服。
觀察了近一刻鐘,李德謇比劃來比劃去,最後甚至開始對自己的專業知識產生了懷疑,皺着眉頭對李慕雲問道:“賢弟,你這兵器到底要怎麼用?”
“兵器?誰說這是兵器?”李慕雲原本正坐在那裡無所事事,被李德謇的問題弄的一愣。
“你不是說這個叫兵刀麼?不是兵器又是什麼?”李德謇隱隱有一種感覺,事情似乎有些不大對頭。
李慕雲地在這個時候突然笑了起來,拍拍他的肩膀說道:“我說德謇兄,我說的是冰刀,滴水成冰的冰,這東西根本就不是什麼兵器,而是鞋子。”
“鞋子?”李德謇遲疑的問道。
“對,就是鞋子,一種用來滑冰的鞋子,穿上之後人可以在冰面上健步如飛。”李慕雲這個時候已經將兩隻冰鞋拿了過來,隨手交給身後的慕雨。
經過了一連串的事情,這位李靖家的大公子已經開始懷疑自己的人生,眼前的一切似乎都那麼不真實。
那麼精細的圖紙,弄出來的竟然是一隻鞋,而且還是一隻鐵製的鞋,然後那個始作俑者竟然說這鐵穿上之後可以在冰面上健步如飛。
丫真的知道健步如飛的意思麼?又或者是大家健步如飛的概念有些不大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