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語有云,再強的老爺們兒最後也會倒在娘們兒的枕頭風下,考慮了一天一夜的金承佑最後還是乖乖的按照老婆的話去做了,在次日散朝之後,找個機會,再次將裴行儉叫進了府中。
“丞相叫晚輩過來,不知有什麼吩咐?”裴行儉把自己的位置擺的很正,就好像真是一個來高句麗拜訪長者的後輩。
不過金承佑卻知道,這傢伙其實就是一隻狼,一隻李慕雲放出來的狼,他的目的是掠奪財富,所以他無數次的提醒自己,必須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千萬不能上了這傢伙的當。
第不知道多少次提醒自己小心之後,金承佑咳了一聲,從桌上拿起剛剛寫好的拜帖:“老夫考慮了一個晚上,看在你家先生的份上,決定還是幫你一次。”
裴行儉看着金承佑手中的拜帖,無悲無喜的答道:“晚輩謝過丞相!”
這老傢伙拿着拜帖不交出來,顯然是別有用心,什麼看在自家先生的份上其實都是扯蛋。
果然,金承佑下一句話暴露了他的本來面目:“不過這拜帖可以給你,你也可以拿着他去拜訪一些高句麗的世家與貴族,但你要答應老夫一個條件。”
裴行儉微微一笑:“丞相請說,晚輩洗耳恭聽。”
“嗯。”金承佑拿腔作勢的點點頭,這才緩緩說道:“你這生意老夫也要摻股。”
裴行儉慨然應道:“這沒問題,半成股份已經給丞相您準備好了。”
“不,我想你是誤會了。”金承佑擺擺手,擺出一副正氣凜然的樣子:“老夫要摻股的目的並不是賺錢,而是爲了防止意外發生,畢竟你說的這份生意涉及到了大唐與高句麗兩個國家,小心一些總是好的。”
“是,丞相說的是。”左右不過是一個藉口而已,裴行儉對此心知肚明。
作爲高句麗的丞相,金承佑並不認爲裴行儉這個後生晚輩能夠逃出自己的手掌心,更不要說合作的項目還是高句麗國內進行的,萬一出了什麼問題他完全可以將所有產業都控制起來,就算是虧也虧不了多少錢。
所以在假模假式的說教一翻之後便將拜帖給了裴行儉,末了繼續說道:“老夫有一個建議,你想不想聽一下?”
裴行儉拿到拜帖,心中大石放下一半,笑着答道:“晚輩離開長安的時候先生就曾經說過讓晚輩一切聽從丞相安排,所以丞相有話儘管吩咐,晚輩照做就是。”
金承佑滿意的點點頭,深深看了裴行儉一眼:“這次你想要辦的事情其實並不容易,就算是有老夫幫你,只怕最後也不一定能成功。”
裴行儉臉色變了變,起身恭恭敬敬的給金承佑施了一禮:“還請丞相教我!”
“呵呵……,孺子可教也。”金承佑捻鬚微笑,像是故意吊人胃口一般:“難怪逍遙王會派你來高句麗。”
“丞相過獎了。”
金承佑這個時候譜也擺夠了,對着裴行儉擺擺手示意他坐下:“罷了,看在你如此好學的份上,老夫便跟你說了吧。你這次的生意如果想要做成,最好是走夫人路線,只要你能說服那些貴族的夫人,你的事情基本就成功了八成。”
“夫人路線?”裴行儉呆了呆,有些理解不上去。
金承佑看着小裴傻傻的樣子,哈哈大笑起來,莫名其妙的突然問道:“裴小兄弟怕是還同有成親吧?”
“呃……”裴行儉面色微囧,訕訕答道:“是,是的。”
“如此說來,難怪還要老夫指點你。”金承佑這個時候表現的就像是一個和藹的長輩,殷切的說道:“記住,有些時候只要你能夠說通了某些人的夫人,便等於說通了你想要找的人,枕頭風的威力你可不能小覷。”
裴行儉還是有些不能理解,不過既然老金都這麼說了,他也只能硬着頭皮答應,反正有什麼搞不懂的大不了回去之後找趙掌櫃問問也就是了。
便是這樣,裴行儉拿了金承佑交給自己的拜帖,回了自己住的地方,將剛剛發生的事情對趙掌櫃一說,沒想到趙掌櫃亦撫掌大笑稱是,還不斷自責當初糊塗了,竟然沒有想到這麼簡單的法子。
裴行儉聽的雲裡霧裡,便催促道:“趙掌櫃,夫人路線到底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讓你不去見正主兒,而是去見他們的夫人,女人一般都比較喜歡佔小便宜,而且還比較好說話,只要你以說服她們,然後再讓她們幫你說話,那麼你要找的人基本上只能答應你的要求,就算是當時不答應,一段時間以後也會因爲受不了枕頭風而妥協。”
“還有這樣的說法?”裴行儉有些不大確定。
從某些方面來說,裴行儉聰明是聰明瞭,但說到底他現在還沒有成親,自然體會不到女人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本事。再加上他家老頭子死的早,打從記事開始,家裡只有一個老孃,所以也沒有見過老頭子如何蟄伏在老孃的‘潑辣’之下。
更不要說小裴同學到底是讀書人,這種玩兒心眼兒的事情本就不怎麼擅長,所以就算他再聰明,遇到這種事情也有些抓瞎。
趙掌櫃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對裴行儉也算是比較瞭解,知道這種事情根本沒有辦法對他說,於是只能笑着說道:“少當家放心,金丞相的指點其實還真是金玉良言,您完全不用擔心,回頭只要照做就行了。”
裴行儉搖頭苦笑:“趙掌櫃,你說的倒是容易,可是我到底是個年輕的後生,跑到別人家裡去找別人老婆聊天是不是有些不大合適?”
趙掌櫃呵呵笑着,擺手說道:“呵呵……,少當家,所謂夫人路線並不是讓你直接去拜訪人家的夫人,若是您真那樣做了只會適得其反。”
焦頭爛額的裴行儉有些急了,瞪眼道:“那怎麼辦,人又不能見,事情還要辦,你們這些人說話怎麼前後矛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