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開心麼?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拿着二十四柱魯班鎖蹲在院子角落裡擺弄一陣之後,老李淵越琢磨越不是滋味,總是覺得那裡有些不對頭。好像……好像當年自己老婆竇皇后還活着的時候,逗貓就是用這樣的方式,隨便弄一個什麼東西丟出去,然後那隻蠢貓就會追着那東西玩半天。
想到這裡,李淵不自覺的扭頭看向李慕雲,接着二十四柱魯班鎖就被丟了過去:“逆子,竟然把老子當貓來養,老子今兒跟你拼了!”
任憑着過人的身手,李慕雲隨手將魯班鎖接住,雞毛子鬼叫的就開始逃跑,一邊跑一邊嘴裡還不閒着:“老頭兒,你別不識好人心,我是看你無聊纔給你找東西玩兒的。”
“放屁,大唐現在連十二柱都沒人能解開,你給老子弄個二十四柱的是啥意思,你給老子站住,別跑!”李淵追着李慕雲,頗有不打死他絕不罷休的意思。
陳木等人在院牆下面蹲了一排,就那麼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一老一少在院子裡兜圈子,一點都沒有幫老李淵的意思。
記得上次也是李淵追在李慕雲屁股後面打,他們上去了,結果卻被小老頭兒披頭蓋臉的好一頓罵,說是打擾了他的雅興,所以這次陳木他們寧可在一邊看着,也不打算上去幫忙。
一圈,兩圈,李慕雲家的院子不大,但老李淵終究也是幾十歲的人了,兩圈追不上也就放棄了,呼呼喘着粗氣威脅李慕雲發誓早晚有一天要把他打的生活不能自理。
但李慕雲此時已經騎到了院牆之上,大有你敢再追我就跳下去的意思。
有看官可能會說,李淵一個太上皇每天說一不二的,怎麼會跟一個鄉下土鱉玩的這麼嗨?
這一點其實說來也不難理解,主要還是老李淵心灰意懶之下的一種發泄。
而李慕雲此時也是同樣的一種心態,想他在自己所熟悉的世界那也是跺跺腳西方世界抖三抖的人物,驟然來到大唐對他來說也有一種很大的刺激。
於是乎,李淵也好,李慕雲也罷,這兩個就開始放縱自己,潛意識中追求無拘無束生活的願意讓他們開始嘗試以前從未有過的生活方式——也就是傳說中的不在壓力下戀愛,就在壓力下變、、態!
書歸正轉,最後李淵還是把李慕雲給逮住了,用力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腳之後,又把魯班鎖搶了回去,眉開眼笑的讓陳木好好收起來。
隱約間,李慕雲聽那小老頭兒似乎在說什麼:等回了長安,一定如何如何,氣死某些人之類。
不過這老頭兒自言自語的聲音太小,距離過遠的情況下,李慕雲除了知道這老頭兒應該是從長安來的之外,再也沒有聽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
紛亂的一個早上過去,李慕雲本以爲那老頭兒這次應該消停了,那二十四柱魯班鎖應該足夠他玩上一年半載。
結果,老李淵卻根本沒有擺弄那東西的意思,吃過早晚便把陳木叫到了身邊,鄭重問道:“二當家,咱們的金鑾殿到底什麼時候能修好?時間已經過了十天了吧?”
“咳咳……”蹲在門口無聊看天的李慕雲一陣咳嗽。
“滾出去!”還在生氣的老李淵越看李慕雲越不順眼,不由罵了一句。
滾就滾,小爺還不稀罕坐在這裡聽你這小老頭兒發癲呢。
不就山上一破寨子麼?外牆連樹皮都沒有剝掉,遠遠看着整個兒一原生態,竟然也好意思叫什麼金鑾殿,不得不說,這老頭兒的臉皮不是一般的厚。
這要是傳出去,金鑾殿這名字怕是就廢了吧!
想到數百年後紫禁城中著名的三大殿之一太和殿(正牌金鑾殿),再想想山上那個破爛的寨子,李慕雲就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對不起數百年後的永樂皇帝。
畢竟金鑾殿一詞往往都是代指永樂皇帝時期建成的奉天殿,而現在這個詞被用在一座原生態的破寨子上面,估計以後朱棣可能是再也用不了了。
就在李慕雲懊惱的蹲在院子裡畫圈圈兒的時候,陳木走到他身邊,有些爲難的說道:“少寨主,寨主想要現在就上山!”
“那就上唄!”李慕雲頭也不擡的說道。
“可是,咱上哪弄車?”陳木蹲到李慕雲身邊。
“車?要車幹啥?”
“咱總不能讓寨主走到山上吧?不管好壞也要弄輛車來!”陳木斜了李慕雲一眼。
“你可真是二十四孝的手下!我乾爹花多少錢僱的你?”李慕雲嘖了一聲感慨道。
“你……”
“別你你我我的,車咱們也不是沒有,那,外面不是停着一輛麼。”李慕雲對着院子外面努努嘴。
“牛車?”陳木瞬間張大了嘴巴。
“牛車怎麼了?牛車你有幾輛?”李慕雲翻了個白眼,滿不在乎的繼續說道:“走的時候把我那門板拆嘍,改一改裝到車上當車廂不就行了,真是的。”
“這,這能行麼?”
“有啥不行的?相比馬車,你不覺得牛車比較穩麼?而且我們是上山,又不是踏青,那山上連路都沒有,你弄個馬車怎麼上去。再說,這牛車是借的,顛壞了也不心疼不是。”
“……”陳木已經無語了,但除了最後那一句用壞了不心疼,前面那一段似乎、好像還真有些道理。
……
說幹就幹,村裡唯一的木匠六叔被三胖子找了過來,用李慕雲家的所有門板在牛車上弄了一個簡易的車廂。
呃……,好吧,是簡陋的車廂,和押送人犯的囚車相比,就是多了四個板子。
不過誰又能說什麼呢?畢竟這車是在老李淵的指揮下改造出來的,這老頭兒急着上山當寨主,一刻鐘都不想多等。
況且這是改造牛車啊,多熱鬧的事兒,李淵這小老頭兒作爲一羣人中年齡最大的一位,指揮改造自然是當仁不讓。
於是乎,一輛類似於囚車的牛車就這樣被老李淵給設計出來了,然後這老頭兒在陳木等人詭異的目光中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