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傑在大理寺收拾好一切,到了第二日下朝時分入宮來到了甘露殿,向剛剛下朝的李承乾遞上奏章說道:“陛下,謝家的命案已經查出來了,還請陛下過目。”
李承乾接過王金遞來的奏章也沒打開看而是放在一邊說道:“你說,朕聽着。”
“稟陛下,這次的命案一共十三條人命,死者都是江南氏族謝家的人,現在已經查證作案殺人的是嶺南的刀客,這些嶺南刀客就是謝家人派來的。”
“謝家人派人殺自己家的子弟?”李承乾疑惑着說道。
“是的。”狄仁傑接着說道:“謝家內鬥不止,謝家也有子弟在江南爲了利益和地位早就已經冷眼相看很多年,而且還可以順手嫁禍給顧候爺,奏章裡有口供,江南蕭家也有參與窩藏犯人,如今蕭家交出了幾個人和罰銀。”
聽着話,李承乾大致明白了,自小在宮闈裡這種事情聽了多也看多了,如果不是顧青的出現或許自己現在和李泰也是你死我活了,誰都一樣,江南氏族也不會例外,如果自己是一個在江南有繼承資格的子弟,也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出手一則派出異己,二則也可以栽贓嫁禍,只要沒有證據一切都只是猜疑而已。
要除掉對手確實是最好的時機。
想完這些之後,李承乾接着問道:“當初大理寺所說謝家要收買顧青是怎麼一回事。”
“說來這件事聽謝家子弟生前一直說只是一個誤會,爲保證無誤臣已經派出大理寺的探子前往江南查探。”狄仁傑躬身說道。
“如此也好。”李承乾頷首對狄仁傑說道:“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朕需要你去查。”
“臣聽憑陛下吩咐。”
“江南一地離廟堂遠,有些事情朝中不能照顧到江南,對江南不少事情朝中只是聽從來沒有看過,朕想要你派人去查查江南的官吏是否手腳乾淨。”
聽完這些話,狄仁傑看向四周,甘露殿中只有李承乾,自己和王金三人。
狄仁傑接着說道:“陛下,這件事除了臣還會有其他人知道嗎?”
“你擔心什麼?”李承乾的眼神陰翳。
狄仁傑擡頭看着李承乾接着說道:“陛下,大理寺的探子不多,能派去長安也就這麼幾個,一旦被江南的人察覺不免會出事,臣擔心有些人爲了利益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
“事情做的再隱蔽也會有人知道,朕就算不告訴別人,江南的人就不會察覺嗎?”
“陛下,臣有一個想法。”
“說。”李承乾坐正身子說道。
“陛下,臣以爲這件事不能大理寺一方做,最好是三方共同行動。”狄仁傑接着說道:“首先派出吏部官員前去江南以考證風評爲由接觸江南各府州官員,還要派出戶部官員前去江南以清查田畝爲由引開他們的視線,大理寺則是暗中查證,三方同行,萬一出了什麼事情也可以互相有一個幫襯,三方不聯繫各自做各自的,三方各自的結果到了最後也可以各自對照,也有一個相互監督的效果。”
“也不是說陛下不信任誰,只是對方敢在長安外就這麼截殺人命,對方的狠辣看在眼中,江南不是長安,沒有這麼多的庇護,還請陛下三思。”
“如此也好。”李承乾若有所思的點頭,“一來一方可以大展起鼓的進入江南吸引諸多眼線,一方可以暗中觀察。”
“是的。”狄仁傑迴應說道。
“顧青……”李承乾話說道一般陷入沉思,想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據說顧青請了三家子弟去他家會宴,當時你也在場?”
“沒錯。”狄仁傑點頭。
“他們說了一些什麼?”李承乾說道:“朕不是懷疑顧青,只是覺得顧青請了他們一定有理由。”
“當時太上皇也是在場,只是太上皇讓臣離開顧家,至於說了什麼臣屬實不知,或許陛下可以去問問太上皇。”狄仁傑低聲說道。”
“行了,你回去忙吧。”李承乾又說道。
“臣告退。”
狄仁傑走出大理寺,其實一開始在顧青家中看到李世民也很訝異,說來顧青和三家子弟說了什麼,自己站在院外聽得一清二楚,李承乾會問這個說明他還是很關心江南和顧家的關係,就像自己老師說的,李承乾不可能看到水道的利益,如若江南四大氏族和顧青打得頭破血流,正是他李承乾樂意看到的。
想到這裡,想到自己老師將來因此離開相國之位,心中還是很失落,不想和李承乾多說,自己也沒必要全盤告訴李承乾。
想着老師爲什麼要讓李世民來到宴會,或許就是爲了防備李承乾,邀請三家子弟會宴,這其中的目的,李承乾一定猜想過也一定很想知道顧青和三家子弟都說了一些什麼。
李承乾坐在甘露殿也沒有去看狄仁傑奏章裡寫了什麼,看着甘露殿的陽光低聲對王金說道:“蕭家已經舉家離開長安了?”
“是的。”王金說道,“今天一早就走了。”
“袁家和王家呢?”李承乾接着問道。
“這兩家走了一部分,還有一部分留下來了。”王金回答。
李承乾微微點頭,“朕想要見見袁家和王家的人,最好是去過顧青的宴會的幾個子弟。”
“老奴這就去安排。”
“好。”李承乾點頭。
時間過了午時,王金再次來到李承乾身邊說道:“陛下,人請不到。”
收到這個消息李承乾訝異地看着王金,“怎麼回事。”
“都說是生病了來不了。”王金低聲說道:“還說已經請大夫看了,吃了顧青家的飯食之後這一天一夜上吐下瀉到如今就沒有好過,實在是來不了。”
“上吐下瀉?”李承乾差點罵出聲,“這顧青是給他們下藥了?”
“猶未可知。”王金說道。
苦惱的捂着額頭,李承乾泄氣地說道:“朕要見見稚奴,對了……顧青沒給稚奴下藥吧。”
“應該是沒有……”王金也苦笑着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