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此同時,望江樓三樓。
蘇定榮和祝陽焱,還有揚州四大糧商和三位十萬畝大地主坐在這。
喝着杯中的美酒,蘇定榮感慨道:“如此美酒本官在長安城未曾見過,就連陛下皇宮所飲之酒也無如此香醇。祝大人可知此酒出處?”
祝陽焱也奇怪,望江樓他可沒少來,怎麼以前從未在此喝過!只得實話實說,
“蘇大人,下官也是第一次飲用此酒。這就讓人去查!”
半盞茶功夫過後,侍衛把望江樓的掌櫃找來。
問了半晌,望江樓李掌櫃告訴倆位大人,望江樓沒有這麼好的酒,也不知此酒從何而來?
最後,李掌櫃把送酒菜的小二找來,才知道此酒原來是紀家的。
“去,把紀鄉紳請來。”蘇大人吩咐侍衛。
此時的紀風和他老爹正在二樓,同一幫大地主們吹牛、打屁,推消脊江醇。整個二樓亂哄哄的,笑聲不斷。
他父子兩個太顯眼了,一下就被侍衛給逮住,帶上了三樓。
“草民見過蘇大人、祝大人。”
紀風乖乖的跟着老爹跪了下來給兩位大人磕頭行禮。
“紀鄉紳起來說話。”蘇定榮溫言道,“此酒可是你紀氏出品?可有名稱?”
有這麼好的機會把自己的兒子推薦給貴人,紀胖子當然不會錯過。
只見他呵呵笑着把他兒子推了出來說道:“此酒是我兒研究出來的,他最清楚。”
既然胖子老爹把自己推出來,紀風總得說幾句才行,“回蘇大人,此酒名叫脊江醇,是小的前幾天閒來無事,按照古法把它搗鼓出來的。”
蘇定榮哈哈一笑,“好一個閒來無事!小子,你這句話要氣死多少釀酒師。你可知道就連當今皇上的御用之酒,比起此酒都還要遜色幾分。”
紀風心想,就這,三十幾度的白酒,而且口感還不咋地。但皇上喝的酒比這還差。李二呀李二,我得替你默哀三分鐘。
“但少年人就該有這股狂勁!本官喜歡。”蘇定榮繼續說道,“本官找你們來,就是想讓此酒成爲皇宮的御用之酒,你意下如何?”
“小民當然願意。”紀風說道,“只是此物畢竟爲小可而已。如果蘇大人願意,請您選個合適的時間,移駕紀府,小的有更重要的事物同您商榷。”
紀風知道,想要開發鹽礦,必須得有鹽引。而面前的這位是戶部侍郎,而此時的大唐,還未設戶部尚書一職。也就是說只要他願意,鹽引的事分分鐘他就能搞定。
因此,紀風想把他請到紀府,讓他見見自己製出來的鹽。讓他嚐嚐用精鹽做出來的菜,到時候說服力就大一點。
“父親,此子才華出衆。也許他真有什麼更好的東西?”蘇荷在她父親身邊輕聲說道。
“你們認識?”
“見過…兩次。”蘇荷本想說見過一次,但想了想在船頭那次也算一次,所以中間停頓了一下。
自己的女兒,蘇定榮清楚。不僅長得漂亮,而且頗有才華。長安的那些貴公子,他一個也看不上。現在她竟然誇一個只見過兩次面的少年才華出衆。也就是說眼前這位少年,肯定不簡單。於是他起了考究之心。
“聽小女說你才華出衆,不知你在詩詞歌賦方面造詣幾何。”
紀風對着蘇荷輕輕一額首,算是打過招呼,“蘇小姐謬讚了!小的愧不敢當。詩詞歌賦只是拿來娛樂衆人的,不足爲傲!”
蘇定榮差點沒被他這話給噎死,說你狂,你可真狂給老夫看了。
“詩詞歌賦只是拿來娛樂的。”這句話要是被天下的文人墨客聽到,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你淹死。這小子畢竟還是太年輕了,不懂收斂,以後會吃大虧。看在此酒的份上,本官給他提個醒,挫挫他的銳氣。
“既然如此,你可否在一盞茶的功夫內,爲我等作詩一首。”
在蘇定榮看來,一盞茶之內寫一首好詩,那可是比登天還難,他就想讓這小子,知難而退。讓他以後別再那麼狂。
誰知…
“以何爲題?”紀風問
誰知這小子,不僅不知難而退,反而得寸進尺,讓自己出題。罷了,那就出吧!
“此酒既然是你弄出來的,那就以酒爲題。一盞茶的時間爲限!”
蘇荷瞪大眼睛盯着紀風,她希望紀風的表現,能象上次一樣,詩詞隨口而出,一蹴而就。
以酒爲題!是不是太簡單了點!!李白的《將進酒》紀風就特喜歡,現在拿來用用,只能對不起這位詩仙大人了。
但肯定不能死背出來,因爲於此情此景不合。
只見他故意走到窗口向外望了望,然後呵呵一笑,拿出別在腰間的摺扇,“啪”的一聲抖開,然後脫口而出
“君不見長江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烹羊宰牛且爲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蘇大人,祝知府,將進酒,杯莫停。
與君歌一曲,請君爲我傾耳聽。”
吟到此處,紀風停了下來,頓時這三樓安靜下來,靜得連衆人的呼吸聲都能聽到。
幾息之後,蘇定榮拍案叫好。衆人也跟着拍手稱讚。
畢竟,在這裡懂詩的人不多,就兩位官爺和蘇荷。
剩下的四大糧商和三位超大地主,他們對詩詞可是一竅不通。蘇大人說好,那肯定得跟着叫好。
祝知府就看不懂了!這小子連大字都不識幾個,秀才之名還是他爹紀胖在自己手中買的。他竟然會作詩!而且是隨口而出,一蹴而就!
難道這小子以前是在藏拙!!否則又如何解釋?也罷,只要這小子能入得了蘇大人的法眼。以後與他交好,多照顧他就行了!
“紀小友,此詩還未作完吧?”蘇定榮開始客氣起來,他再也不認爲紀風是狂妄,而是真的有真才實學。
“沒錯,此詩還有下半節。”紀風哈哈一笑,“蘇小姐可否爲在下代筆?”
蘇荷點了點頭。她也想知道這首詩的後半節,紀風要怎麼寫?
很快有人送上筆墨紙硯。
紀風親自搬了一張矮几,放在蘇荷旁邊,順便磨好墨。
蘇荷跪坐了下來,開始默寫那前半節詩句。
紀風見她寫得差不多了,順手把蘇荷面前那杯未曾動過的酒,取了過來一飲而盡。抖開摺扇開始裝叉。
“諸位,聽好了:
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願醒。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
主人何爲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
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唸完此詩,紀風順手把摺扇一隻手插回腰間。躬身施了一禮,退到一旁,又道“此詩就以《將進酒》爲題。”
良久,衆人才有了反應,只見蘇定榮一拍桌子,嚷聲叫“好!好一個‘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他現在越來越喜歡這小子!這小子雖然狂的沒邊。但他有狂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