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一楞，隨即隱晦地將視線看向了殿下的程咬金，只見後者也是一愣。
顯然程咬金也不知道這件事情。
那這就難辦了……
李世民皺了皺眉頭，狠狠瞪了一眼程咬金之後，緩了緩神色對着張玉田問道。
“張愛卿此話怎講？”
“事出總有因，張愛卿還是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講一講吧！”
“是！”
忍着怒火，張玉田把昨天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在大殿上講了出來。
“……”
“正是如此！”
“由王大夫的兒子設宴邀請我兒參加集會，再由盧國公的親自動手，殘忍地砸斷了我兒的雙腿！”
“……”
李世民揉了揉眉心。
無可奈何的朝着張玉田擺了擺手。
“程知節！”
“臣在！”
李世民皺着眉對着後者責問道。
“你是怎麼管兒子的，怎麼天天打斷人的雙腿，他的眼睛只看見了別人的腿嗎？”
“混賬玩意！”
“陛下息怒！”
程咬金臉上泛起了一抹紅暈。
一想到程處默這小子前一天晚上還給自己保證穩妥處理，沒想到今天一早就收到了人家兒子被打斷雙腿的消息，心中的火氣蹭蹭就往上冒。
此時聽了李世民帶着淡淡怨氣的責問，頓時冷哼一聲！
“陛下放心！”
“今日下朝，臣一定好好收拾這個混賬東西，讓他一個月都下不了牀！”
“哼！”
“這個逆子！”
“……”
程咬金的回答讓李世民再次揉了揉眉心。
這特麼的一家子的人從老子到兒子都是夯貨，動不動就是錘啊打的，這玩意要是管用，那程處默能這麼混蛋嗎？
“行了行了，滾一邊去！”
“下了朝先別顧着收拾你家那個逆子，先帶着東西去人家張侍郎家裡看看！”
“登門好生道個歉！”
“是！”
程咬金點了點頭，帶着怒氣走了回去。
心裡還在尋思着回去了要把程處默掛在那個柳樹上打比較得勁。
突然！
“臣！”
“懇請陛下從嚴處理！”
張玉田悲憤的聲音再次出現在了大殿上！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面紅脖子粗的程咬金也愣住了，李世民的那一番話已經算是給了張玉田交代了。
何況打人的還是國公之子，張玉田咬住不放在所有人的眼中未免有些太不識時務了！
“哦？”
果然，李世民臉色一真難看。
“那張愛卿認爲怎樣纔算是從嚴處理呢？”
“這個……”
張玉田迎着李世民的目光，也有些發虛。
但想到兒子昨天晚上被人擡回來時候的慘狀，張玉田咬了咬牙，將目光看向了一邊臉色發紫的王圭伸出了手指頭指着後者。
“還有王大夫！”
“此時不僅只有盧國公的兒子參與了，王大夫的兒子也是罪魁禍首之一！”
明知道收拾不了程處默的張玉田把矛頭指向了王圭。
雖然之前兩家算是合作關係，但如今王圭不仁，張玉田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還有王大夫？”
李世民雖然依舊皺着眉，但是眼中的神色變得玩味了許多。
“王愛卿，你怎麼說？”
王圭一聽李世民發話了，頓時誠惶誠恐地點了點頭，走出了朝臣班子。
朝着李世民一揖到底。
“陛下！”
“臣冤枉！”
“臣的兒子也冤枉！”
李世民一愣，隨後微微一笑。
“王愛卿不要着急，朕也不是不辯忠奸的人，只要你是真有冤屈，當着衆位同僚的面說出來！”
“朕一定會爲你做主的！”
“是！”
王圭哆哆嗦嗦地站了起來。
“昨晚發生的事情跟我兒沒有半點的關係，全是程處默一人做下的事情，事後還故意不打斷我兒的雙腿，故意將這件事情栽贓在我兒的身上！”
“這都是程處默栽贓！”
“是誣陷！”
說着話，王圭面色激動。
哆哆嗦嗦地看向了程咬金，眼中閃爍着寒光。
“放屁！”
程咬金也不甘示弱。
“我兒子是混賬，但沒有有心人的矇蔽他怎麼會幹出這樣的事情？”
“這分明是你王大夫擔不住責任，反咬一口！”
“老匹夫！”
“你……”
王圭血灌瞳仁，眼看就要仰天栽倒下去。
多虧了身後的魏徵伸手扶了扶，這才讓王圭穩住了身形。
聽着程咬金的渾話，李世民和長孫無忌一種秦王府舊臣們嘴角一陣抽抽。
程處默幹混賬事還需要有人矇蔽？
長孫衝的雙腿可不就是他打斷的？
“程知節，我……我不跟你爭！”
王圭面色青紫。
“凡是都講個證據！”
“昨天程處默打斷了張侍郎家兒子的雙腿的時候，還有很多同僚們的兒子也在場，並且摘星樓的小廝、老鴇、歌妓們也都在場。”
“陛下！”
“何不把這些人都找上來當堂對質？”
“還我王圭一個清白？”
“這……”
李世民輕輕搖了搖頭。
“自古都是刑部判案，大理寺主審，哪有金殿之上判案的事情？”
“此案……還是移交大理寺吧！”
李世民揮了揮手，正準備給這件事情定下基調。
突然！
朝臣中又是一人站了出來。
“陛下！”
“臣戶部郎中李良也狀告諫議大夫王圭之子，盧國公程咬金之子打斷我兒雙腿，希望陛下能夠當堂對峙，還我兒一個公道！”
李世民皺起了眉頭。
王圭只不過是五姓七宗中太原王家的一個代表而已，此時惹到了其他家的人。
恐怕要被聯手拉下去了。
只不過……
李世民眼中森冷的光芒不斷閃爍，不管事情如何解決自己都是被這些門閥家族的人將了一軍。
這些人，最近有些膨脹了！
朕的朝廷，怎麼能說由臣子們說了算？
手掌一揮，就在李世民正要宣佈下朝的時候，朝臣中又接連走出了三四位大臣。
盡皆匍匐在地對着李世民轟然喊道。
“臣禮部員外郎崔宇！”
“臣兵部郎中盧煜明！”
“臣鴻臚寺少卿鄭立！”
“懇請陛下傳人證，當庭審案，還我等一個公道！”
“……”
“好好好！”
李世民面色發冷地看着匍匐在大殿上的幾位大臣，冷笑着連說了三個好。
“來人！”
“傳程處默等一干人上殿答話！”
“是！”
李君羨領旨退下。
不僅僅是對於五姓七宗的不滿。
李世民也想當面問問程處默，他難道就是這麼給自己處理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