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冉冬夜被陳可逸的一句“天機不可泄露”氣得不行,板起個臉,活像是在審犯人。
“我黨的政策,我一向是瞭然的。”陳可逸嘿嘿一笑:“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所以你斷了這個心思吧,別想從我嘴裡套出什麼話來。”
冉冬夜頓時感覺到很無力,這個傢伙的脾氣就是那樣,一旦認定的事情就不回頭,尤其是那張嘴,煮不熟蒸不爛的,用撬棍都未必撬得開,有些時候真是能活活把人氣死。
於是,她又轉變了態度,變得很是溫柔可人,帶着那麼一點嗲嗲的語氣:“別賣關子了,人家都急死了,你就告訴人家嘛。”
陳可逸差點沒起雞皮疙瘩:你妹的,還要不要節操了?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沒下線了,沒事看啥言情劇啊!
呃,貌似現在的電視劇,除了諜戰就是言情,要不就是諜戰加言情!
唔,跑題了……
“現在還不是說的時候,等到你該知道的時候,自然就知道了。”陳可逸搖頭晃腦地說道,一副得道高人的架勢:“至於現在,還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好,活在當下嘛。”
冉冬夜已經找不到準確的詞語,來形容眼前的這個傢伙了。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你好好休息吧。”陳可逸很有深度,很有內涵地來了一句言情劇裡常用的大殺器:“你若安好,便是晴天……霹靂!”
說完。轉身就閃出了屋子,剛一出門。就聽見身後呼嘯的風聲,一個枕頭砸在門上,掉落在地。
尼瑪,現在的暗器真是越來越多樣化了,高手就是高手,飛花摘葉都可傷人,還好哥跑得快,否則現在已經可以領殘疾人的低保了。
嗯。以自己的背景,相關部門應該不會卡名額的吧?
實在不行,哥就以房養老算了。現在四海清明,社會公平,官民平等,共享河蟹。瓜瓜他爹已經走出了堅實地第一步。在國外的別墅獻給國家,換取下半輩子的國家管飯。是以房養老的典型案例。作爲領導,心胸和執行力確實令屁民們望塵莫及。
不知道玉泉山這房子,能不能抵押出去呢?
“你這個混蛋,走就走吧,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冉冬夜憤憤地將門狠狠地關上,一張小嘴嘟得老高。一向從容淡定的大總裁。在這會露出了小女人的一面,很生氣的樣子。
哼,這個壞蛋,我再也不理他了!
就算他敲壞了門,我也不會開門見他!
怎麼還不敲門呢?哼哼。還想跟我玩欲擒故縱那一套?那好吧,咱們就看看。究竟誰的道行深,誰先忍不住?
這個傢伙是不是在外面睡着了啊,這麼久了都沒個動靜,可不要着涼了?哼,討厭的混蛋,我管他作甚?
到底在幹啥啊,到現在還沒個響動……
冉冬夜實在憋不住了,開門一看,門前早就空空如也,陳可逸的人影子都沒看到。那廝早就在第一時間,就回屋睡大覺去了。
冉冬夜心裡那個鬱悶啊:跟這種不解風情的傢伙,玩賭氣這一招,壓根就是徒勞,完全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自己氣個半死,都快憋出內傷了,那傢伙還屁事沒有……
更讓她鬱悶的,還是沒搞清楚:陳可逸到底跟老爺子說了什麼?該不會是真的坦白了吧,要真是那樣,他又是如何勸說地老爺子坦然接受,甚至還心花怒放的。要知道,正常狀況下,那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這個問題,一天想不明白,她就一天過不上安生的日子。總覺得像是個定時炸彈,要發生點什麼意外似的。
來京城,被陳家的人接上山之時,自己和陳可逸就已經感覺到,陳家的人估摸着已經知道了,所以要來考察一下自己;但是與夏冰接觸之後,這個想法就被消滅掉了。
要是陳家真的認可了自己取代夏冰,那怎麼可能還邀請夏家的人全來京城遊玩,又怎麼會一直把夏冰當做自家人來看?
種種跡象表明,陳家並沒有真正去調查過自己和陳可逸之間的關係,或者說根本沒往這個方面想。他們是真的把自己當做陳可逸的老同學來看待的,僅此而已。
自己和陳可逸先前的諸多猜測,考察啊測試啊什麼的各種亂七八糟的想法,其實都只是主觀臆斷,真相只有那麼一個:他們還不知道!
原本這樣也還好,自己也不想搞得那麼激烈,先維持下原狀,然後讓時間來解決,本來挺不錯的,誰知陳可逸今天晚上不知道抽了什麼瘋,去找老爺子談話,該不會真的坦白交代了吧?瞬間就讓事情複雜化了,這可怎麼纔好?
帶着揮之不去的疑慮和鬱悶,她一晚上都沒睡好,第二天起牀的時候,眼袋還微微有些紅腫,臉色也不是太好。
“閨女,怎麼氣色這麼差,晚上沒休息好啊?”
吃早飯的時候,老太太瞅見冉冬夜的氣色,嚇了一跳,關切地說道:“待會還是讓醫生給看看,調理調理。年紀輕輕的,可別落下毛病啊。”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冉冬夜從老太太的這番正常的話裡,生生品出了不一般的滋味:老太太是不是在旁敲側擊提醒着自己:年紀輕輕別落下毛病啊。
能落什麼毛病?顯而易見,是一種敲打啊。
“沒事沒事,我早就習慣晚睡早起了,身體也還行。”冉冬夜回了一句。
“她呀,就是那個樣子,平時工作的時候,忙起來就把什麼都忘了。沒日沒夜的,我說了很多次。她都不聽,當做耳邊風。”陳可逸突然插了一句嘴:“奶奶說的話,她總該要聽吧,就是要多批評。”
冉冬夜臉色微紅,都恨不得把陳可逸給狠狠地錘一頓:好好的不學,居然打小報告,告刁狀了?
呃,這個說法。怎麼顯得那麼曖昧呢?
越想到這裡,冉冬夜越發確定:陳可逸昨天真的已經坦白交代了。
這個混蛋怎麼這樣啊,敵人還沒上刑呢,自己就先招了,把組織都給出賣了!
那麼,接下來敵人會怎麼對付我們呢?現在還沒翻臉,還在給糖吃。但感覺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一般兩國交戰之前,都還有個如膠似膝的蜜月期,用來麻痹對手。
冉冬夜的直覺告訴自己:這場仗,很不好打。
吃完早飯後,老爺子一反常態,提出要下山。去山水苑見見夏家的人。這可把老太太和陳振海夫婦嚇了一跳,包括時刻守在身邊的保健醫生,都一個勁地勸說。
“別唧唧歪歪的,老頭子我雖然身子骨不比當年了,但還沒有到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地步。”老爺子不管不顧。下了死命令,今天非要下山不可。
他這麼堅持。誰又能阻止呢?
冉冬夜的心情,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了。本來就在憂慮和猜疑中呢,現在老爺子玩這一出,她瞬間就想到了無數種可能,其中最讓人憂心,卻又最合乎情理的一個解釋:老爺子是要爲夏冰撐腰?
這番出行,十有八九是衝着自己來,讓自己看的!目的是要讓自己知難而退?
昨天到現在,他之所以沒有翻臉,還給我好臉色看,難道都只是表面上的客套,實際上卻越是客氣,越有問題?
想到這裡,冉冬夜狠狠地瞪了陳可逸一眼:看看,都是你幹出來的好事!
陳可逸則是無奈地聳了聳肩,一副無辜的樣子:關我鳥事啊?
看着他這麼一副打不溼擰不幹,跟個塑料布似的,冉冬夜心裡那個氣啊,咬牙切齒的,恨不得把陳可逸給胖揍一頓:這個混蛋,得了便宜還賣乖,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還顯得很無辜?
她越想越氣不過,但當着老爺子的面,又不敢有任何表示,於是掏出手機,給陳可逸發了一個短信:“有點耐心好不好,路要一步一步走,飯要一口一口吃,現在步子邁大了,容易扯着蛋。”
靠,平日裡舉止優雅,談吐大方,跟不食人間煙火似的,想不到也會這句扯蛋的名句,難怪都說女人心裡悶騷呢。不知道有啥好急的,即便扯着蛋,也是哥的,你有那玩意麼?
陳可逸回了個信息:“稍安勿躁,靜觀其變,說不定是好事。”
“好事,這還能是什麼好事,難不成還能是去跟夏家的人告別?太扯蛋了!”
“咦,你還別說,真有這個可能哦。”
冉冬夜看到陳可逸回的這條信息,覺得自己的心裡防線都快要崩潰了。天都快要塌下來了,他居然還在若無其事地開玩笑,到底有沒有把我們的事情放進心裡啊?
這個天殺的傢伙,昨天到底都說了些什麼啊?
帶着巨大的疑惑,冉冬夜木然地跟着上了車,向山水苑而去。潛意識裡有一種預感,此行將會決定自己的人生軌跡……
(對了,向書友們彙報一下,下面將本書的最大一段高潮,也是最後一段高潮,將會有不少曲折且動人的故事,很精彩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下個月將會完本,然後開新書。這本種田,閒淡愜意的書不好寫,主要是故事和節奏上,不適合走那種激烈鬥爭的路子,只能小清新。寫到這裡,大綱基本完成了,故事也算清晰完整,不管大家喜不喜歡這種風格,都不用忍受太久了。很感謝一路陪伴而來的朋友們,這段小清新的路程,咱們快要走完了,下一段路,希望還能攜手並肩,一起走。
最後,來一句肉麻的話,你若不離,我便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