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可逸這番表現,讓陳格魚大吃一驚:這小子是氣傻了吧?
用餘光掃掃一向處變不驚的冉冬夜,竟然也是一副驚訝的表情,這說明陳可逸鬧的這一出,真的不是有什麼謀劃,純粹的突發奇想。
估摸着,真是給氣瘋了,無計可施了。
“早點放棄也是好的。”陳格魚嘆了一句:“能夠認清形勢,對你而言,也是一種進步。”
心裡還有一句話沒說:識時務爲俊傑,如果你小子識相,乖乖離開冉冬夜,我也不是不可以給你一點肉吃。
“那是當然,我對形勢的判斷,一向很準的。”陳可逸淡然的一笑,反過來拍了拍陳格魚的肩膀,以一種鼓勵的語氣說道:“好好幹吧,我看好你的,肯定能把市場開闢地大大的。”
“那就借你吉言了。”陳格魚哈哈笑道。在他看來,陳可逸這是極度失望之後的故作姿態,就像被女人拒絕後,還裝模作樣的祝對方幸福,這是一種何等扭曲的痛苦啊。
陳可逸越痛苦,他就越開心。
“到時候要真是賺大錢了,我或許會考慮讓你來幫忙的哦。”陳格魚以一種施捨的語氣,落井下石地想給陳可逸的心口繼續劃一道。
“陳格魚,你過分了啊。”一直沒有說話的冉冬夜,與以往的從容淡然不同,難得地有些怒氣。
陳格魚視若無睹,只是得意地笑:“我這是在幫他。”
“到時候,我會好好考慮的,不一定會同意的哦,你要做好心理準備。”陳可逸嘿嘿一笑,神秘兮兮地說道:“總有一天,你會來求我的,不會等太久。”
陳格魚聽了這話,先是一愣,然後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後合:“兄弟你太有才了,這是我這輩子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你太牛逼了!”
一邊笑,還一邊衝陳可逸豎大拇指。
村長也在一旁罵道:“果然是狗屁不通的蠢貨,爛泥扶不上牆!”
接着,他臉色一黑,對戰戰兢兢地李大叔喝道:“李富貴,你個狗日的,還在這裡站着幹什麼?還不快帶着人,有多遠滾多遠?你的帳,老子回頭跟你算!”
李大叔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一口,連連點頭認錯。
“兩位吃好喝好。”陳可逸對兩個得意洋洋的勝利者揮了揮手,轉身緩緩離去。
走到門口,又回過頭來,意味深長地來了一句:“希望你們天天都有這樣的好胃口……”
村長輕蔑地一笑:“果然是銀樣鑞槍頭,中看不中用。”
陳格魚則不經意間,有那麼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疑慮:這傢伙今天的表現,實在是太反常了,莫非有什麼後手?
但轉念又一想:他能把自己怎麼樣?果子又不是他種的,屬於村裡的地盤,我捷足先登與村長簽下合同,這就是有官方效應的。
即便是跟他合作的沈家,也不能把我怎麼樣!官司打到天上去,都是我贏!我還巴不得他們告我,這可是免費的廣告。
哈哈,這小子發現了商機,卻抓不住,要怪只能怪他自己太幼稚,不懂商場如戰場,活該有此下場,我這也算是爲他上了一課,他應該感謝我纔是。
……
出了村長的門,陳可逸也沒有再做逗留,甚至都懶得再去看一眼施工現場,與李大叔打了一個招呼後,直接與冉冬夜一起離開了桃源村。
車上,冉冬夜看着陳可逸雲淡風輕的面容,搖了搖頭:“小逸,有什麼別憋着,會累壞自己的。”
陳可逸笑道:“有什麼好憋的?你認爲我應該痛哭流涕纔對?”
“也不是,但不應該是這樣。”冉冬夜頓了頓,輕聲問道:“你真打算就這麼算了?哎,不過也沒法子,只能怪咱們自己考慮問題不周全。那生意不做也好,省得累。裝修的錢,我可以幫你先墊上……”
說道這裡,怕打擊到陳可逸的自尊心,冉冬夜又加上一句:“只是借,要算利息的哦。”
“怎麼可能就這麼算了,就算我不在乎錢不錢的,但位置要命啊。哪天房子裝修好了,也得整天被他們干擾。”陳可逸淡淡一笑,說道:“對付這種渾水摸魚的混蛋,我認爲應該拿起法律的武器,予以堅決的鬥爭。”
冉冬夜聞言,雙眸輕輕眨了眨,搖搖頭:“告不贏的,還是想想別的辦法吧。你要是心裡忍不下這口氣,我可以通過別的途徑,給大興公司壓力。”
不過她也明白,這是下策,而且陳可逸的個性,絕對是不願意自己越俎代庖的。
“要相信法律,我們天朝是法制社會。”陳可逸堅持說道。
冉冬夜有些無語,道:“好吧,如果你真想試試,我讓我公司的律師來。”
“請什麼律師啊,費那點冤枉錢幹什麼,我爲自己帶鹽就是了。”陳可逸說道:“重要的不是辯論,而是法律本身。我們要相信大天朝的法制,絕對公平公正公開,絕不冤枉一個好人,也絕不放過一個壞人。”
冉冬夜像看着怪物一般地看着陳可逸:小逸今天怎麼了,腦子被氣糊塗了?
“你自己代言?沒那麼簡單的。”冉冬夜很是無奈地說道:“小逸我不是打擊你,沒律師打什麼官司?你連起訴書都不會寫。”
陳可逸掏出手機,得意地晃了晃:“內事不決問度娘。”
接着,又隨手編了幾條短信,發了出去,口中唸唸有詞:“還是得找找關係,走走後門,這個人情免不了。”
冉冬夜徹底無語:天底下還有人這麼打官司的,真是奇葩一朵……
第二天,陳可逸還真就根據網上下載的起訴書,隨便改了一下,然後按照度娘上介紹的流程,把大興公司和桃源村村政府給告上了法庭。
當法院傳票送到陳格魚手中時,陳格魚啞然失笑:果不其然,那個幼稚的傢伙不甘心。
不過這才正常,這麼肥的一塊肉,隨隨便便被人割去,誰都不會善罷甘休。要是陳可逸一點舉動都沒有,自己反而會懷疑他是不是有什麼花招了。
不過這小子確實太幼稚,如果他通過恆星集團,或者沈家的關係,從別的方面來報復,自己可能還會有所擔憂。但他的性子已經被自己吃透了,就是死要面子,不會假手於人。
打官司麼,嘿嘿,正中下懷。
“去查一查,對方的辯護律師是誰。”陳格魚對助理吩咐了一句。
雖然必勝,但小心點總是沒錯的。
很快,消息就回饋了過來:“沒有律師。”
“沒有律師?”陳格魚先是一愣,然後哈哈大笑:“難道他以爲法庭是他演講的舞臺?”
陳可逸啊陳可逸,你說我總有一天會求你,難道是讓我求你,不要再搞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