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晌,原隨雲才吸納了剛纔老僧說出的信息。不得不說,這信息實在太磅礴,太驚世駭俗了。一直以來玩弄衆生的神靈,昔日並非如此,而是澤恩蒼生的善神。而那自稱爲佛的強者並非爲了對抗神而輪迴,而是因爲想度化那位自稱神的強者。
老僧含笑望着原隨雲,也掃過一旁還沉浸在他言語中的沈落雁,笑道:“呵呵,不相信是嗎?其實當初我被佛引入佛土時也亦如此,甚至認爲佛不過在癡人說夢而已,但在時間洗禮下,我明白這一切並非鏡花水月,夢幻空花,而是真實存在的。神、佛甚至那位魔渡衆生的魔也存在,只不過當初他們都只是人而已。”
原隨雲眼中閃過一道冷光,緩緩說道:“原來大師不但知道神的存在,亦知道魔。敢問大師對那自稱爲魔的強者有何看法與瞭解呢?”
老僧一改剛纔的善談,沉默了許久,才緩緩說道:“魔?我也不清楚,但聽佛說過他可能是天底下最強大的人,他有天下最堅毅的意志,他夢想毀滅這個世界重新再造就一個世界。千百年來,魔一直爲這個夢想目標努力。”
原隨雲深吸了口冷氣,雖然他現在還不清楚那魔。倘若老僧沒有說謊的話,魔那就是天底下最可怕的人,沒有之一。千百年來,堅持一件事情。這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超級強者還不可怕,那有什麼人還可怕呢??
老僧給予他們的信息是在太多太驚駭了,以原隨雲那心若止水,不動如山的性情以震驚不已。但那也僅僅不過震驚而已,很短時間原隨雲又平靜了下來。
他冷靜近乎機械的不帶任何情感的思考老僧言語中的真與假,但結果令原隨雲非常不滿意,他並不清楚老僧言語中那句爲真,那句爲假。
如此,原隨雲唯有放棄思考。
原隨雲拍了拍沈落雁的手臂,說道:“你先回房間去,我有事和大師商談。”
沈落雁行了一禮,非常順從的離開了。
待沈落雁離開口,原隨雲開口問道:“既然大師還並未在人世間尋到你們的佛,你爲何又流連於潯陽城呢?抑或是大師一句察覺到了你們的佛已經來到了潯陽城。”
老僧輕輕搖了搖頭,道:“佛並未在潯陽城,我來潯陽城只不過感覺到了故人的氣息。”
老僧只微微停頓了下,沒有給原隨雲詢問的機會就自己說道:“這個故人便是施主你。”
原隨雲楞了下,道:“在下和大師也不過只有一面之緣而已,如何可稱得上大師的故人。而且在下還要想大師請教,我家那快石壁究竟是怎麼回事?而今十年已過,大師可否解答呢?”
老僧緩緩搖頭,道:“還不是時機,那塊石壁並未變成紅色,變成紅色後我會告訴你,那是施主的一場大機緣,也是大劫難。”
原隨雲笑了笑,沒有再詢問,因爲原隨雲知道就算再詢問也詢問不出什麼了。這位老僧雖然看似有問必答,但回答的話都有不少事情隱藏。
如此,詢問也沒有什麼作用。
原隨雲非常清楚,對付聰明人就必須有愚蠢的辦法。倘若你用聰明的辦法對付聰明人,除非你自認比他更聰明,否則那你只會中了他的陷阱而已。
原隨雲並不認爲自己這等年紀就可以和這個不知活了多少年歲的老僧比心眼,鬥智力。因此原隨雲纔會肆無忌憚,如同稚子一樣沒有任何顧忌的詢問老僧一系列問題。
不過這個老僧比原隨雲想象中還要聰明,句句回答,但句句隱藏重要的信息。因此原隨雲乾脆也不去詢問了。自顧說起自己的事情。
“不滿大師,今日來在下遇上了一系列怪事。”
“施主請說,看老朽是否可爲你解惑。”
原隨雲緩緩道:“大師可聽說過死人復活事情?我可不但聽過而且見過。”
老僧神色肅穆起來,他凝重的望着原隨雲,說道:“請公子詳細說明。”
原隨雲也不隱瞞,緩緩說道:“去年九月十五,在下和葉孤城決戰於吳正山,當日葉孤城身中我一劍,明明已死,可那位自稱爲神的人卻言可以救他。隨後西門吹雪見到了葉孤城。
除此之外,我感覺還有幾人也復活了,這幾個人均是昔日名震天下的絕世人物:峨眉昔日掌門獨孤一鶴,霍休、閻鐵珊。”
“難道世間真有某種力量可以使得死人復活嗎?”
聽着原隨雲的言語,老僧神色愈加凝重,最後甚至驚駭起來。他那深邃如海,猶如古井一樣的眸子,眼中閃過濃濃的驚訝。
震驚良久,老僧緩緩說道:“沒有想到他竟然成功了,那套亙古以來沒有人練就的功法,他竟然練成了。”
原隨雲敏感的意思到自己可能觸及到什麼大秘密,他立刻追問道:“功法,那是一套什麼樣的功法?”
老僧緩緩說道:“誰也不知道這套功法來自何處,但可以肯定這套功法有着超出常人難以理解的詭異力量。自古就傳說可以練就成這套功法的人,就可以長生不死,逆亂陰陽。”
“長生不死,逆亂陰陽?”原隨雲冷笑了聲,道:“倘若這世間真有長生不死的功法,那千百年來練就這套功法的人也不知可數,爲何只有神可以長生呢?我絕不相信!”
老僧也平復了震驚,緩緩說道:“那長生不死,逆亂陰陽之功效也不過是傳說罷了,至於是否真實卻還猶未可知。但這套功法逆亂陰陽卻已經顯現出來了。如果我估計沒有錯的話,令閻鐵珊、獨孤一鶴、霍休、葉孤城四人復活的原因,便是這套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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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下過一場春雨,小路泥濘,一輛馬車緩緩在小路上行走。但馬車走得很穩,那個駕車的馬伕在車上甚至沒有任何晃動,馬車穩得就如放在平地上的牀一樣。
淡黃色車布垂下,遮掩住了車內的一切情況。
就這樣,也不知過了多久,車內傳出一聲哈欠聲,繼而聲音傳出:“世間最難以掌控得便是七情與六慾,我掌控古熙近一百五十載,但他卻終究被情與欲掌控,最終落個身死魂消的下場。情之一字竟也如此迷人。”
車伕揮動着馬鞭,迴應道:“何須感懷呢?他的選擇也就是他的歸宿而已。燕雀豈能與蒼鷹同行。”
“呵呵,原來在不知不覺間我又染上了紅塵氣了。不過古熙已經死了,原隨雲算通過了第一場考驗,那第二場考驗他的人選就是選誰呢?”
車伕忽然停下了揮動了馬鞭,他回頭,低頭望着車內,道:“不如派我去吧!”
“哦,你有興趣?”
“嗯!”
“呵呵,看來原隨雲也是一個有趣的人物呀。但我不準備派你去,因爲我已經有更好的人選了。”
車伕嗯的點了點頭,神色不變。
車內那人的聲音緩緩響起,“我想這個世界上沒有比他更好的人選了,這是一場非常美妙的好戲。”
車軲轆軲轆走過,泥濘小路卻沒有留下任何車轍印記,似乎這輛馬車從未經過這條小路一樣。
幻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