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明川的眼中,窗外的雪由小到大,再由大到小,他始終沒能拿出一個決定,就在他異常煩躁的時候,陳書同來到他的面前說道:“公子,岳氏求見。”
夏明川愣了一下,他並不記得自己的府裡有什麼岳氏,能稱爲岳氏自然就不是什麼丫環,但是轉念一想便明白了這個岳氏的身份,只是按照事先安排,今晚的人因該是墨書書纔對。
夏明川對陳書同說道:“這個時候她來做什麼,你讓她離開...等等...你讓她進來吧。”夏明川心裡很煩躁,大腦確實需要休息一下,也需要轉換一下思路。
“榮華給公子請安,榮華見公子日日忙碌,就給公子熬了一碗湯,給公子補補身子。”嶽榮華一邊說着,一邊將手裡的食盒放在桌案上,在食盒裡面拿出了湯碗。
琥珀色的湯升騰起清香,夏明川分辨出是鴿子湯,雖然比府裡廚房熬的鴿子湯要好一些,但是並沒有什麼出彩的地方,夏明川並不在乎鴿子湯的味道,在意的是這湯背後的故事,他接過湯碗,將其飲盡。
“熬夜傷身,望公子早些休息,榮華這就告辭了。”
就在夏明川真等着她的下一步的行動的時候,她居然要走,看樣子完全沒有留下的意思,這倒是讓夏明川有些意外,就在嶽榮華提着食盒都要走出房門的時候,夏明川出言道:“你先等一下,我有些話要問你。”
墨書書在夏明川的授意下,在某意義上算是公子後宅僅在鄧嬤嬤之下的人,府裡後宅的很多事務也都交接到她的手裡,她大權在握卻並沒怠慢任何一個人,就算是面對趙氏她們,墨書書都不曾失去禮儀和大度,這是戎王妃從小教導給她的東西。
“夫人,剛剛下人來報,岳氏進入了公子的書房,已經有些時間了。”
面對墨書書這般的主母,自然有下人願意爲她效勞,不管十米時候,關注夏明川都是她最重要的事情,墨書書知道這個岳氏,她原本是鱗北侯府的人,因爲公子胡鬧才留下的人,今天清晨才定下的身份,晚上就去找公子,心思不得不讓人提防。
墨書書對着自己的身邊的丫環說道:“將剛剛熬好的湯備一份,我們去書房。”
就在墨書書走到書房的門外的時候,嶽榮華提着個食盒出現,對着墨書書行禮:“墨姐姐好。”
墨書書仔細的打量嶽榮華,並沒發現任何的異常,在和陳書同相互點頭示意後,走進書房,她看見夏明川正在一個大木箱翻找着什麼,最終在墨書書將湯碗自食盒拿出來的時候,夏明川拿出來了一卷布帛,夏明川在拿過湯碗一口飲盡。
夏明川將湯碗放到一邊,打開布帛,展現出來的是一幅府邸的面圖,在平面圖上有着很多的標註,在空白的地方寫着很多的註釋,他對墨書書說道:“書書,交給你個事情。”
“夫君請說。”
夏明川拿出一卷沒有使用過的竹簡,說道:“這捲圖紙是正在長澤郡修建的長澤郡侯府,這裡面有很多的小院,你們都選一個,你將選下來的院子記錄下來,然後交給漆管家。”
墨書書在布帛上看了一眼,確實有很多的院子,她點頭說道:“好的...”就在墨書書還要說什麼的時候,陳書同有些慌張的走進來說道:“公子,天霖郡霖水縣傳來緊急消息。”
陳書同身爲公子府的高層,能夠將消息傳到他的面前,自然是消息的優先級很高,夏明川問道:“霖水...那是戎族的遷徙路線上的地點,可是戎族那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陳書同點頭:“公子說的沒錯,就在昨天,備給戎族的糧草被燒燬,雖然天霖郡的劉掌櫃緊急調用了天霖郡各個萬象坊的所有糧草,但也有些勉強,畢竟是幾十萬人的糧草,而且布朗烈還和夏元離將軍發生了衝突。”
夏明川的表情有些凝重,天霖郡是夏國很重要的糧食產地,剛剛經歷戰火,又和姜國接壤,要是在這個地方亂起來,可不是小問題,他問陳書同:“查了嗎?是誰幹的?”
陳書同說道:“據地網天霖郡流沙幫幫主和方天閣執旗尉劉方傳來的消息,這件事的人手來至三方,有姜國的人,有天霖郡的人,還有就是長澤郡的人,其中長澤郡的人是主要力量。”
“嘭”
夏明川一拳打在桌案上,說道:“姜國來人就算了,夏國的人是什麼意思,爲了一己私心就可以如此作爲,看來需要好好的整頓一下了。”
夏明川扭頭對陳書同說:“派遣方天閣總旗魏粱前往霖水郡,我要知道燒燬糧草的人的確切身份。”
“是”
看着陳書同離開,夏明川對着一旁靜立的墨書書說道:“書書,這幾天我會一直在書房,就麻煩你給我送飯了,這幾天有太多的事情需要處理,我們留在夏丘的時間不多了。”
“書書明白。”
墨書書看着夏明川在一張布帛上不停的落筆,她不說學富五車,但是對於一般的字還是能夠人的認出來,布帛的開篇寫着西戎郡法文,很顯然夏明川寫這個東西並不是臨時起意,從他左手邊的一大疊被修改到幾乎全黑的布帛就能看出來。
“幫我磨墨。”
就在墨書書剛剛準備離開的時候,夏明川將一根墨條塞進墨書書的手裡。
在丑時之前,夏明川一直在不停的謄寫,丑時之後,夏明川就在謄寫的條款裡尋找不足的地方,爲此,夏明川將自己收集來的諸國,明面上或者暗地裡的規矩,攤開來細細的查看,將整個書房的一半空間都佔據起來,等到落下後再一次升起的時候,頂着黑眼圈的夏明川,終於寫出一份自己感覺勉強可以接受,也可讓受者接受的法文。
夏明川將謄抄好的法文,一些自己對於開墾西戎的意見,用木箱裝起來,足足裝了兩個箱子才裝完,看着睡在一旁桌案上的墨書書,不由的在蓋上箱子的時候更加小心,在這些時間若不是墨書書幫夏明川謄寫了許多的東西,只怕夏明川根本過就不可能這麼快的完成。
“公子,明...”
漆管家走進書房,正拱手稟報的時候,真說道到一半,就被帶着異味的夏明川阻止了,夏明川指了指正在睡覺的墨書書,小聲的說道:“不要打擾到她,我們出去說。”
待到跨出房門之後,夏明川問道:“漆叔,什麼事?”
漆管家回道:“公子,明武和明宇兩位公子來訪,此刻已經在前廳等候了。”
對於夏明川武和夏明宇的來到,夏明川一點都不吃驚,不管是出於夏王還是出於自身,他們兩個都是一定會來的,夏明川沒有回答漆管家的話,而是重新返回書房,等到他再次出來的時候手裡拿着一卷用布袋子裝起來的竹簡,夏明川將竹簡交到漆管家的手裡,說道:“漆叔這卷竹簡你要親自交到衛鞅府邸裡的羅思佳的手裡。”
夏明川指了指書房,說道:“在書房裡有兩箱帛書,等到書書睡醒,漆叔就給羅思佳送過去吧。至於七哥和九哥那裡,我這就去。”
“可是,公子...”
漆管家的話還沒有說完,夏明川的身影就消失在轉角,對於這樣的情況,他只能搖搖頭,對夏明川的事情他一向不會說什麼。
夏明川走到前廳門口的時候,就看見正在吃茶的夏明宇和夏明武,當即開心的說道:“七哥、九哥,小弟我想死你們了。”
夏明武將手,裡的茶碗放下,看着走來的夏明川說道:“若真是想我們了,爲何昨日不見你來我府邸,若真是向我們了,爲何在大年夜的時候不來宮裡出席晚宴,父王爲此甚是氣憤呢。”
“呃...”夏明川一時語滯,隨即有些踟躕的說道:“大年夜的宴席,宗府的叔伯都要要出席,我在三元縣得罪了六王叔,這我要是出席了,晚宴就變成的味了,所以小弟還是不出現的好。”
“就知道你會如此說。”夏明武在身後的小廝的手裡取過一張明黃色的絹布交到夏明川的手裡,說道:“爲了給祖叔的顏面,這是父王給你的斥責的旨意,你自己好好看看吧。”
夏明川將絹布仔細的打開看了看,交到同來的陳書同的手裡,面色虔誠的說道:“父王說是,我以後定當痛改前非,與叔叔伯伯們相親相愛。”說着在袖子裡掏出一塊牌子交到夏明武的手裡,說道:“七哥,這是鹽字壹號令牌,既然鹽場的事情以後歸七哥管理,這塊牌子自然該交給七哥了。”
夏明武將牌子打量了一下後交給身後的小廝,笑着對夏明川說道:“十三弟對我的肝膽相照,作爲兄長的我也不會吝嗇,十三弟的封地在長澤,又有許多的戎族人需要安頓,所以我給十三弟準備了些許地契,希望能幫的上忙。”
土地真是夏明川頭疼的地方,他又不能去搶,夏明川當即拜謝道:“七哥真是及時雨,我正爲此頭疼,明川多謝七哥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