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梅又是一愣,好一會後,纔有些遲疑地看着李大梅道:“大姐,你剛剛說什麼?”
“說什麼?”李大梅奇怪的看了李小梅一眼,“說搬家的事啊,哎喲,坦白說,我早就不想住着這地方了,你看這破地方,到死都是個給人看林種地的,能有什麼出息。自己熬了一輩子不算,子子孫孫還要接着熬下去,要不是沒別的出路,誰願意留在這,如今……”
李小梅忙打斷李大梅的話:“不是,我是問你剛剛說,將什麼東西交出去?”
李大梅愣了一下,隨後趕緊捂住嘴,一副懊悔的樣子,並趕緊往兩邊看了看。
李小梅心裡更急了,又喚一聲:“大姐!?”
李大梅忙擺了擺手,訕訕道:“噯,沒什麼。”
“明明都說出來了,怎麼又沒什麼。”李小梅甚是關切地看着李大梅,並往前湊過去一點,“如今這樣,跟我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再說大姐和姐夫你們這麼一走,如此匆忙,以後孃家那邊若問起來,我也好知道該怎麼說。”
李大梅遲疑了片刻,看了李小梅一會,便壓低聲音道:“我就只告訴你,你記得別跟旁人說,免得也惹禍上身!”
李小梅臉色微變,卻還是點了點頭:“大姐放心,我嘴巴是最嚴的。”
“是你姐夫……”李大梅一提到這事,就覺得呼吸急促,她從沒想過,家裡會有這等好運。剛剛一看她男人拿出那筆定金。她興奮得差點當場暈過去。
見李大梅只說個個頭。就停住了,不由追着問:“姐夫怎麼了?”
李大梅按捺住激動的心情,接着小聲道:“是你姐夫挖了塊品相極好的沉香,眼下很多人都爭搶着要買,前幾日那麼多人過來,就是爲的這事兒。不過最後還是長香殿的人花了大價錢定下來,所以爲了免落空的那些人爲難我們一家子,你姐夫便決定搬家……”
李小梅手腳有些發潤。只覺呼吸有些困難,好一會後,才問:“長香殿的人給了多少銀子?”
李大梅本是要說出來的,只是張嘴的時候,頓了頓,便改口道:“當家的也沒告訴我,總歸你曉得是這事就行了,記得別往外頭說去,如今外頭的人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呢,全都胡亂猜測。就讓他們一直猜下去纔好。”
那怎麼行!
李小梅心有不甘,卻又不好說什麼。心裡搖擺了好一會,才遲疑李着開口:“大姐,你看你們,這一走,虎兒可就又少了一個能疼他的人,也少了一個可以跟他作伴的,我就更不用說了”李小梅說到這,就長長嘆了口氣,一邊悄悄打量着大大梅的臉色。
李大梅乾小了兩聲,隨後想法子拒絕,甚至不願李小梅再繼續往下說。
李小梅忍着心頭的不快,安安靜靜地去去準備離開,直到她的車快駕出酒店時,她才問了一句:“姐夫可有說什麼?”
“他讓我趕緊回去。”李大梅笑了,有些得意地道,“我說出來送送你,他還說,我準備就好。”
“是嗎。”李小梅下游覽車時,忽然說了個數字,然後道,“以後,姐姐一家子也不再在乎這點兒銀子了吧。”“李小梅點了點頭,只是要開說說話時,忽然意識到自己過了,忙就收住嘴裡的話,同時胡亂道了幾句,再看着那車走後,她才真正鬆了口氣。
但是,她卻無法甘心,怎麼能甘心,從此,大梅一家子開始飛黃騰達,而她呢,不說她,就是虎兒的未來,她都一樣能看得見永遠都是出賣勞力的下人!
她能接受自己一生都是這等命運,卻無法接受自己的兒子是這樣的命運,特別是在知道同她兒子一樣的人,其實是有能力改變命運後,她就更是按捺不住了。可是,她能怎麼辦?她甚至連時間都沒有,賣了那麼那麼多銀子,因爲搬家的關係,李大梅也不可能會分她一點……
這邊李小梅正暗恨不忿的時候,陳大偉心裡的也一樣感到沉重。天樞殿雖然跟他談好了此事,但還有件不大不小的事兒,天樞殿特別交代了他,讓他必須留意。那便是,明明沒有外傳的事,爲什麼一下子全然那些人知道了,究竟是誰告密!?
陳大偉當時就擺手,說自己絕沒有告訴任何人,連她母親和孩子他娘都是纔剛知道的,他是真的不清楚爲什麼會傳出去。徐殿侍倒沒有逼他,接受了他的解釋,但是,陳大偉並沒有因此而鬆口氣。
安嵐是天樞殿的人,有天樞殿的香牌,但她並沒有直接去找陳大偉,而是早上李大梅和陳母瞭解了情況。在得知她們是剛剛知道香的事情後,安嵐頓了頓,就問出一句:“陳香農當真沒有向別的人說起此事?”
“哪裡會說,這等事狗兒哪裡會不知道好歹!”陳母忙爲兒子解釋,“好姑娘,我的狗兒他,他絕不是糊塗人。”
安嵐微微點頭,然後擡眼看了李大梅一眼,又問:“那麼現在呢,除了你們,還有誰知道了?”
李大梅不由躲了一下她的眼神,陳母又接着道:“沒有沒有,俺們誰都沒有告訴!”
安嵐道:“陳香農家的親戚不少。”
陳母道:“那也不會說的,這等時候,什麼都不能說,要幫襯也不會趕在這個似乎。”
安嵐又看了李大梅一眼,見李大梅面上的神色並無剛剛那麼自然,心裡有了譜,再算了算時間,便起身告辭。只是她剛走出陳大偉家,就看到丹陽郡主的馬車停在不遠處,並且她出來後,丹陽郡主掀開車簾朝她微微頷首致意。
“安嵐姑娘看過那塊沉香了?”兩人走到一處僻靜的地方後,丹陽郡主沉默了一會,問出一句。
安嵐搖頭:“想必郡主也還未見過吧。”
丹陽郡主點頭,安嵐看了她一眼,問:“什麼都還沒看到,你就感許那麼大的承諾,還不着急看香!”
丹陽郡主遲疑了好一會,才淡淡一笑,坦白道:“因爲我怕我若猶豫下去,有可能就會被安嵐姑娘搶了機會。”
安嵐一怔,不禁又看了對方一眼:“你知道,我許不了那樣的條件。”
丹陽郡主道:“所以,安嵐姑娘會有別的法子,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