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才終於一把捧上了老牛的臉,驚喜地叫道:“咦?老牛,你的眼睛,你的眼睛怎麼不斜了?”
“是啊,老婆。”老牛大聲回答道。
“咋個弄好的?”牛大嫂驚問。
“就是這位蕭醫生,沒用了兩分鐘,在我這肋下啊,擊了一掌,我就好了,人家蕭醫生說了,是我十年前醉酒那次,摔了無數個跟頭,把肝葉給摔到肺葉上去了,眼睛就斜了。”老牛詳細地向老牛說了一通,並且拉着老婆,激動地走到了蕭逸身前。
老牛的老婆此刻雖然搞不懂丈夫說的啥子肝葉肺葉的,但是,眼見着老牛斜了十年的眼睛被蕭逸給治好了,這心裡的感激可是難以言喻,搓着衣角,誠惶誠恐地說道:“謝謝蕭醫生,這,這可咋謝您好呢?”
“呵呵,牛大嫂客氣了。”蕭逸淡然擺了擺手。
仔細看眼前婦人,卻是正如大家所說,實爲面癱患者。口角左歪,左眼閉合不全,右鼻脣溝幾近消失,整個臉,有些發青,就像是被大力扭曲了一般,看起來很是醜陋。
牛大嫂見蕭逸在打量自己的病臉,卻是有些不好意思。
老牛卻是急迫地問道:“蕭醫生,我老婆這臉,病了幾十年了,還能治嗎?”
“能啊!不算難事!”蕭逸笑呵呵地說道。
“啊?”這下不光是老牛夫婦,其後的一衆街坊都不由得來了精神。
“打我認識牛大嫂以來,她就一直這樣,這麼多年的毛病了,也能治?”
“這個我可不敢相信了,蕭醫生這話,八成說的有點大了吧?”
衆人雖然眼睛晶亮,卻是小聲議論着,語氣中不乏懷疑。
蕭逸卻是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讓牛大嫂坐在了椅子上,讓其伸出了右手。
蕭逸抽出了一根隨身攜帶的銀針,輕巧地刺入了牛大嫂的右手合谷穴,而後,微微一彈,運出了四象針法中的赤鳳朝元針法,行大補之術。
衆人看見蕭逸施針了,都瞪大了眼睛,等着看蕭逸再度向哪裡下針。
可是,意外的是,蕭逸這一針之後,卻是再沒有動手的意思了,揹負了雙手,好整以暇地看着牛大嫂。
“蕭醫生,怎麼不再下針了?”老牛終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問道。
“一根針已經足矣!”蕭逸朗聲說道。
“什麼?治面癱,就用這一根針?”衆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算是一根針,也該是扎到臉上治面癱吧?怎麼扎到了手上?這玩笑開的有點過了吧?”
“是啊,我以來也來杏林堂鍼灸過,那可是哪疼哪有病針哪啊,哪有這麼治病的啊?”
衆人眼見着蕭逸的施針,遠遠偏離了大家心裡的認知,不由得都議論起來。
可是,就在這時候,牛大嫂卻是一聲驚叫:“呦,熱啊!”
“牛大嫂,熱就對了。你忍着點。”蕭逸大聲說道。
“哦,可是,蕭醫生,怎麼這熱的感覺,順着手就上來了,哎呦,這會兒熱到脖子了,哎,到臉了。”牛大嫂緊皺着眉頭,大聲地
說着自己身體的感覺。
她的話,卻是令衆人驚奇不已。
“咦?怎麼還會熱啊?熱的地方怎麼還會到處躥啊?”衆人一邊張大了嘴巴,盯着牛大嫂,一邊驚聲問道。
蕭逸卻並沒有急着解釋,因爲,就在此刻,大家已經吃驚地看到,牛大嫂的面色已經發生了改變了。
一層細密的汗珠從牛大嫂微青的麪皮中滲了出來,隨着那汗液的滲出,牛大嫂臉上的烏青之色,瞬間消散了不少。
“天啊,你們快看,牛大嫂的臉色變了,變得好看了。”
“咦?快看,臉好像沒有那麼斜了。”
“老天爺,越來越對稱了。”
隨着衆人一陣陣驚詫欲絕的驚呼,蕭逸留針的時間到了,輕巧地拔下了銀針。
“牛大嫂,咧一下嘴看看。”蕭逸笑着吩咐道。
牛大嫂聽着衆人一聲聲的驚呼,看着大家驚詫的眼神,如今,聽到蕭逸讓自己齜牙笑一下,登時覺得很是不好意思,含羞帶怯,一聲輕笑。
卻是突然間驚覺,麻痹了好多年的右臉,竟然已經有了知覺了。
“啊?”牛大嫂難以置信地捂上了自己的臉,“我,我真的有變化了?”
衆人激動地點頭。
“牛大嫂,你這面癱是因爲小時候睡覺受了風寒吧?”蕭逸笑着問道。
“對啊。”牛大嫂拼命地點頭。
“剛纔,我用銀針行大補之法,打通了你淤滯的經脈,逼出了裡面的於寒,你自然就痊癒了,我早說過,原本就不是難事的。”蕭逸解釋了一番。
“真的啊?”牛大嫂難以置信地問道。
此刻的牛大嫂,在這半小時的時間內,簡直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臉上的烏青不見了,消失了幾十年的右側鼻脣溝出現了,口角對稱,左眼能夠閉合了。口脣基本對稱。剛纔那粲然一笑,令衆人無不心生錯覺,眼前這個頗爲標緻的婦人,還是那個醜名貫全街的牛大嫂嗎?
舒婉也急忙拿過了一面鏡子,遞到了牛大嫂面前。
牛大嫂看着鏡子中那個臉色紅潤,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一張臉,卻是再也抑制不住心裡的激動了,撲到了老牛懷裡,放聲大哭。醜了幾十年了,因爲這個面癱,差點嫁不出去,後來總算是找了個斜眼的老牛,兩口子雖然恩愛有加,卻也沒少受了衆人的譏笑,尤其是孩子,自卑地出門都不願意認自己的父母。
本以爲萬念俱灰,覺得此生就是這般醜模樣了,哪知道,這短短的一早晨的時間裡,卻是瞬間全都變好了。這讓老牛夫婦有了一種不真實的幸福感覺,怎能不喜極而泣?
而衆多圍觀的街坊們,也徹底震驚了,一掌治好了老牛的斜眼,已經夠讓大家驚喜的了,沒想到,緊接着,又一針治好了牛大嫂幾十年的面癱。
這下子,衆人心裡就如同被投入了一顆炸彈一般,驚起了無邊的驚濤駭浪。
“老天爺,莫非中醫不都是騙子?”
“要不是眼睜睜地看到,誰敢相信啊?”
一個小時的時間內,
衆人對於中醫的印象徹底改觀了。
“蕭醫生,我這腳後跟一直疼,您幫我看看吧。”一個心思活絡的年輕人急忙湊了過來,急迫地說道。
“蕭醫生,我”其他人也立時反映了過來,一窩蜂涌了上來。
蕭逸微微一笑,坐到了診桌之後,就這樣,正式開始了自己在杏林堂的坐診。
舒婉斜倚在那高大的藥櫃上,看着雙目微閉,沉心診脈的蕭逸,心裡的滋味,簡直是難以言喻。
就在全世界都以爲中醫是騙子之際,蕭逸卻是用了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就讓一個街區的人們,輕而易舉地重拾了對中醫的信心,從唾罵到欣然接受到趨之若鶩。
他到底是個什麼人啊?爲什麼總是能夠如此輕鬆地就化腐朽爲神奇?正是因爲這樣,才讓我愛到難以自拔吧?明知道他已經有了未婚妻,卻還是飛蛾撲火般奔向他的懷抱?
這世界上再沒有另一個人,可以像他一樣,卓爾不羣了吧?
舒婉心緒起伏,不知不覺間,卻是熱淚盈眶。看着沉心治病的蕭逸,簡直愛到了極致。
“舒婉,愣着幹嘛呢?幫我抓藥!”蕭逸溫柔地看向了舒婉,柔聲叫道。
“來了!”舒婉應了一聲,急忙接過了藥單子,耐心地抓起藥來。本就不是學中醫的,舒婉抓起藥來,不免手忙腳亂,香汗淋漓,不時地抹一把頭上的汗珠,卻是不期然間,把自己風華絕代的一張小臉抹成了一張大花臉。
若是京城的一衆名流貴媛看到這一幕,非驚得眼珠子掉一地不可,堂堂舒家大小姐,上流圈子裡人人仰慕的舒女神,卻是心甘情願地在這昏暗的診所裡,當起了一個灰頭土臉的抓藥的小夥計?不過,誰又能知道,舒婉此刻心裡,卻是甘之如飴的呢?
今天對於喬治街的街坊們來說,也算是有歷史性紀念意義的一天了。不但爲禍多年的東聯黑幫吃了癟,更是來了一位神乎其神的中醫。
本就是貧民區,疾病多發的地區,這下子來了蕭逸,大家簡直是奔走相告啊。
而被告知的親朋好友,也無不是從一開始的懷疑,到最後的震驚。
一天的功夫,喬治街來了個神醫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街區,蕭逸的杏林堂門口,被堵的水泄不通。
大家爭相跑來看蕭逸治病,每每看見蕭逸幾根銀針,就解決了好多街坊多年來的疑難雜症,都是驚爲天人。
一傳十,十傳百,杏林堂的名聲,就這麼悄然遠揚了。
一直忙活到酉時,蕭逸才起身結束了一天的看診。
在衆人一聲聲“謝謝蕭醫生”、“謝謝蕭大嫂”的道謝聲中,蕭逸落下了醫館的大門。
那飯館老闆牛慶榮夫婦,本想着大擺宴席,答謝蕭逸的,可是,卻被蕭逸拒絕了,也就置辦了幾個精緻的菜式,送了過來。
蕭逸洗了手,坐到了桌邊,準備吃飯。
舒婉也終於放下了手頭的工作,簡單梳洗了一番。
兩人吃過了晚飯,卻是面對了一個重要的問題,那就是這杏林堂裡,可是隻有一間臥室,一張牀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