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大混子,尤其是混到了一定高度的,都變得心平氣和下來。
很多事情不太在心。
只有那些小混混,沒事才惹是生非打架鬥毆。
大混子都在琢磨怎麼能再賺一筆錢才行。
刀爺正說着,手下軍哥和一身陰柔的唐明帶着幾十人往下面走。
而這次刀爺的四大護衛帶來了兩人。
這些人呼呼啦啦的手裡持着棍棒剛到樓梯口不由得怔住了。
以身材高大的軍哥爲首,不禁慢慢的往後退,而一副陰柔模樣的唐明也是跟着後退。
手下四十多人的穿着白襯衫的小弟也退。
慢慢的,一隻只黑洞洞的槍口探出來,接着是一羣十幾人的小混混。
這些混混一律黑衣,良莠不齊,但此時此刻面色平靜,手中端着六四手槍,越是這種平靜不說話的模樣,越是令人生畏。
反而那些打架吵吵嚷嚷的,幾乎是打不起來的。
陳楚和邵曉東哦組在身後。
陳楚抱着頭,邵曉東則叼着煙慢悠悠的抽着,細白的手掌中也啊擺弄着一隻烏黑髮亮的六四手槍。
“你……你們……”
“別動!”
這些人被槍口抵住,慢慢後退,陳楚和邵曉東慢慢顯露出來。
見正中是一張能容納幾十人聚餐的大型圓桌。
而正中一個位置坐着一個五十左右歲的男的。
這人禿頭,臉上有些褶皺,微微發福的樣子,嘴抿着,臉色紅堂堂的。
細細的三角眼,一臉的平靜。
他身上穿着火紅的唐裝,一副的富貴之相。
“呵呵,朋友,這是啥意思啊?我叫刀國雄,在春城道上有點名氣,道上的人有的管我叫一聲刀爺,有的直接叫我老刀頭兒,呵呵,不知這些弟兄是哪條路上的?”
邵曉東笑了笑,眼睛掃了掃座位上的這些人,忽然,盯住一小撮在刀爺左邊的幾人。
呵呵笑道:“馬哥也在啊?我聽說你在新世紀門口修鞋哪?咋的,也被請來了?我勒個去,尹哥,曲九哥,你們啥時候來的?也不和小弟打一聲招呼?”
陳楚也看到,不禁馬猴子在,而且去了沈城的尹胖子和曲九也在,沒想到他們和八建的人牽連到了一起。
尹胖子和曲九看了看邵曉東,隨後哼了一聲。
“邵曉東,你裝個j8,你就是個雞頭,多少年了,還不知道你?你讓身後的陳楚出來說話?這是幾個意思?我們來這裡和朋友吃頓飯就不行了?你們在哪整的槍?這是犯法的?還有,季揚的事兒不管我們的事兒,是他自己作死,和特警對射開槍,死了也是活該。”
陳楚哼哼兩聲。
朝前慢慢走了兩步:“尹哥,最近可好?還有曲九哥。”
兩人各自哼了一聲。
尹胖子道:“陳楚,我尹某人好像一直帶你不薄,你要女人給你女人,要錢給你錢,我不明白關鍵時候你竟然和季揚一起對我下死手,我都知道了,穆國良也是你們挑唆的,我早就該弄死柳賀那個賤人,但是陳楚你,你最壞。你摸摸良心,我尹胖子哪點對不起你。”
曲九已經掉了一隻胳膊,呵呵呵皮笑肉不笑道:“尹哥,還用多說麼,陳楚這小子就是白眼狼,差點整死我們,現在又用槍對着我們了,陳楚,你敢開槍麼?有種你就開,全國通緝你。”
“嗯……好像是這麼回事。”陳楚笑笑:“要是我把你們抓走開槍打死,再挖個坑埋了,不知道會不會破案。”
“哈哈哈……”尹胖子和曲九都笑了:“陳楚,這裡有好幾百人,我就不信你能挖多大的坑。”
“呵呵……其他人我不埋被。和尹哥你交情不錯纔給你個坑呆呢。”
“你……”尹胖子呼的要站起。
這時,刀爺拍了拍手掌:“哈哈哈……好,好,英雄出少年,真是如此了,你……你應該叫陳楚吧?我聽手下人說起過你,年紀輕輕的,就混了個瀚城的二當家的,而且心機不錯,殺人越貨,自己不當老大讓季揚這傻袍子當,槍打出頭鳥,季揚算是替你背黑鍋,你去dl瀟灑去了……好了,這些都不說了,談談條件吧?大家都是明白人,犯不上打打殺殺的,再說這都是什麼社會了?上面號召精神文明,弄這些槍啊炮啊的幹啥?有事兒就說事兒吧。”
刀國雄雲淡風輕,陳楚和邵曉東都欽佩,不愧是老江湖。
陳楚坐到一張椅子上。
“其實,也沒什麼事兒可說的,今天刀爺來到瀚城了,我們這些兄弟是來捧場的,順便討杯酒喝,想問問刀爺怎麼給所有人都下請帖了,唯獨沒給我們兄弟。”
邵曉東也哼了一聲:“是啊刀爺,是不是你年紀大了記性不好,認爲季揚不在,就不把瀚城我們兄弟放在眼裡了,人爲你一家獨大了是不是?”
“糙!邵曉東你算個什麼東西?”這時,一個黑胖子從桌位上站了起來,他坐的地方離着馬猴子和尹胖子不遠。
而馬猴子被扒掉了半張臉,雖然坐在那裡,卻是一聲不響的。
站起來這人身材中等,又黑又胖,後脖子都是滾起來的黑皮肉。
頭部很像是癩蛤蟆。
陳楚和邵曉東都認得,這人便是李胖子,在瀚城搞小呂子的。
小呂子便是小偷兒的意思,不過這些人也分片分街道。
這幫人一般在公交車,火車上,菜市場等地偷錢。
偷完了再孝敬給當地的民警點,算是警民合作,即使偷東西被人逮住了也沒事,被扭送到派出所,前腳送進去,後腳就放了出來。而且還打擊報復抓他的人。基本上小偷兒毫髮無傷。
如果要是把小偷兒抓住了痛揍一頓再送到派出所,那事兒大了。
派出所會責問,爲啥打人哪?小偷兒也是人啊?小偷兒也是有人權的啊?好吧,把打人的抓起了,小偷兒成了原告,被偷的人成了被告。
這便是基層很常見的原告成被告,有理說不清,所以見義勇爲也很不容易了。要承擔很大的風險。
李胖子站起來,而陳楚和邵曉東都皺着眉頭。
兩人都恨賊。
邵曉東低低道:“楚哥,我想教訓教訓他,這李胖子手下人都是小呂子,太不道德了。”
陳楚嗯嗯了兩聲,今天來,便是豁出去了,不管是李胖子也好,即便是刀爺該整也整。
不過陳楚覺得養小偷兒不道德,好像你養小姐也不高尚了,不過兩人是一夥兒的,得穿一條褲子,不能拆臺了。
“呵呵,李胖子,誰他媽褲腰帶沒夾緊把你給漏出來了?”
“我糙!邵曉東,你他媽一個雞頭,倒騰小姐的,你敢和我這麼說話?以前你仗着季揚和陳楚,現在季揚完蛋了,陳楚也蹦躂不幾天了,我怕你?”
他說着還故意往刀爺那看了兩眼,那意思像是以刀爺爲靠山。
邵曉東一臉平靜的端起手裡的六四手槍:“李胖子,你在和我說話?呵呵,找死。”
李胖子笑了,他覺得如果站在面前的是季揚,甚至是陳楚,都可能衝自己開槍,但是邵曉東敢殺人?扯淡,他打架都往後躲,一打起來第一個溜走的貨。
所以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
“邵曉東,你打,你往這打?”他說着指了指自己像蟾蜍一樣的腦袋。
“砰砰砰!”毫無任何徵兆,槍聲響了。
隨即李胖子叫囂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站在原地晃了晃,隨後撲通一聲倒地,鮮血順着脖頸汩汩流出,而在倒地的剎那,帶倒了一堆的碗筷。
稀里嘩啦一陣脆響。
邵曉東撇撇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邵曉東身上。
“切,真他媽的蠢啊!我第一次見到主動要求我開槍的,急着要死,要投胎咋的?老子就在給你補一槍。”
邵曉東彎下身,在李胖子腦袋上砰的又補了一槍。
隨後四下看看道:“還有誰?”
人羣不僅一陣譁然,被請來的這些瀚城老資格的混子不僅脖根子都冒出一股涼氣。
可能這些人年輕的時候天不怕地不怕的,但是人一旦上了歲數考慮的事就多了。
也可以說越是年輕月不怕死,越是老了,越是怕死怕的要命了。
“曉東,呵呵……多大個事兒啊,你看你就開槍了,呵呵……小夥兒就是脾氣暴,呵呵,呵呵……不過做的好,乾的好,我曲九支持,敬佩,好,李胖子真他媽的該死,我就是手裡沒槍,有槍我也早乾死他了。”曲九一臉笑呵呵的站起來,而且還衝邵曉東挑起大指。
衆人都無語了。
這他媽的曲九,就剩下一條胳膊了,還他媽的玩陰險,這臉變的比翻書都快。
“哈哈哈!”尹胖子也反應過來,站了起來:“曉東啊,英雄出少年,打的好,打的太好了!這人就他媽的該死,自找的!曉東……咱們以前合作的也非常愉快嘛!這次尹哥到瀚城,本來是想去找你敘敘舊的,不過發現你不在,哈哈,這樣,我們今天來啊,就是路過,我們現在就回沈城,回去……那個,馬猴子,你難道不走嗎?”
尹胖子和馬猴子當了大半輩子的對手了,現在兩人混的都很衰,馬猴子臉皮沒了一半,尹胖子頭頂被切開,現在留了三條觸目驚心的疤痕,曲九胳膊還混沒了一隻。
馬猴子站起身,看了看邵曉東,又看了陳楚一眼,嘴蠕動了幾下,想說什麼,不過還是忍住了。
幾人要往外走。
邵曉東冷哼一聲:“糙尼瑪的!誰走一個試試?誰往外走一步老子就乾死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