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庸將寧易一切後事都處理完畢,才稍稍緩了一口氣。
永樑的學校已經部分投入使用,臨近幾個村鎮的孩子都被統一劃到了“希雅學堂”上學,每天都有校車接送。
剩下的圖書樓、實驗樓等等建設完畢,再逐步增添師資力量,永樑的這所希雅學堂就將會是整個永樑縣城最好的學校。
所有人都對王庸、錢小崢等人感激不已,尤其那個曾經在此支教數月最終連靈魂都留在了這裡的美麗女孩寧易。
全國各大電視媒體也先後報道了此事,甚至連7點檔的新聞聯播都播報了這條消息。
最美的永遠是善良。
錢小崢跟王庸告別,一邊幫着考察希雅學堂的建設計劃,一邊藉機直播旅遊採風。
一時間,王庸竟然感到一絲孤獨。
這時候,王庸手機響起,卻是子玉風晴打來的電話:“喂,寧易的後事都處理完了嗎?”
“嗯。”王庸點點頭。
“來燕京吧,有些公司上的事情需要跟你商量,另外……”子玉風晴微微停頓。“順便請你吃飯,我是一個很好的聽衆。”
王庸嘴角緩緩翹起,這個子玉風晴啊,明明是想安慰他,卻硬是要說成商量公司業務。
王庸公司從成立到現在,可是一直都在當甩手掌櫃。需不需要找他商量,子玉風晴心裡難道沒有點數嗎?
“真是一個驕傲到冷酷的女人啊!”王庸心裡感嘆。
然後答應了子玉風晴的邀請,返回燕京。
不止因爲子玉風晴,還因爲王庸確實有一件事情需要處理。
前些日子教材編委會的主任就曾經給王庸打電話,說王庸有兩篇文章入選了中學跟高中的課本,需要王庸確認一遍內容以及授權。
王庸之前沒回國,就一直拖着。現在卻是需要抓緊落實此事。
第二天中午,王庸抵達燕京。
一問子玉風晴,還在國家某個部門大樓裡開會,暫時沒時間。王庸只能先行趕往教材編委會,把教材的事情處理了。
到了編委會,王庸才知道自己入選的兩篇文章分別是很早之前寫的一篇雜文《心證》,以及《國學正典》的序言。
《心證》入選的中學語文課本,《序言》入選的則是高中語文。兩者都是人教版的全國通用教材,也就是說全國的中學生都將看到這兩篇文章,並且承受王庸爲他們帶來的“苦難”。
《心證》還好,只是一篇雜文,用白話文寫成,並無什麼理解難度。
而《序言》卻是用半文言寫就,裡面又涉及諸子百家各大派別的闡述,只是從閱讀理解上就難了不止十倍。更別說,這篇文章還具備極強的文筆,可以想象未來一定是語文老師們劃重點背誦的範文。
從學生時代走過來的王庸當然知道同學們對於這類文章的痛恨,因爲實在是太難背了。所以從今以後中學生們畫圈圈詛咒的名單裡,又要多出一個人的名字。
王庸對此倒是頗有些喜聞樂見的幸災樂禍勁兒。
跟編委會的人員把一應事情確認完畢,王庸看看手機,子玉風晴仍舊沒有打來電話或者發來信息,顯然會議還在進行。
王庸左右閒的無事,編委會大樓距離子玉風晴開會地點也不遠,王庸索性一個人溜達過去。
當王庸溜達到開會地點的時候,正好看見一羣人從會場裡走出。
每一位都似曾相識,不是在電視媒體上見過,就是在網絡上看過。卻都是全國知名的金融人士。
“王老師?”有人認出了王庸,衝王庸打招呼道。
“丁總好。”王庸笑着衝這位創辦了多家金融網站的老闆揮揮手。
“您是在等人?”
“嗯,等子玉風晴。”王庸解釋。
丁總一副發現大秘密的模樣,哈哈一笑:“原來如此。子玉女神在後面呢,仰慕她的人實在太多,估計一時半會走不出來。王老師有的等嘍!”
金融界一向缺少美女,更別說女神。子玉風晴的出現無疑是個異數,所以子玉風晴是許多金融才子們心目中當之無愧的女神。
無論走到哪裡都會受到追捧。
王庸心裡不免有些異樣感覺,似乎感覺一個屬於自己的東西被人圍觀哄搶了一樣。
好半天,王庸才壓下這種感覺,只是眼神看向一個個從會場裡走出的老闆們,不免多出一些殺氣。
搞得這些個在金融界呼風喚雨的天之驕子們,全都愕然看着王庸。
不懂他們哪裡得罪王老師了,怎麼王老師看他們的眼神這麼可怕呢?
終於,遠遠的看見了子玉風晴緩緩走來。
子玉風晴今天穿了一件雪紡冬裝連衣裙,外面套着灰色針織背衫,配上她冷酷的氣質,讓人驚豔的同時免不了心生膽怯,不敢與之上前搭訕。
可即便這樣,依舊避免不了有人厚着臉皮要求跟子玉風晴合影。
尤其當一堆人扎堆的時候,往往膽小的人也會變得膽大起來。
於是一瞬間整個門口都被等待合影的人擠滿。
這些金融才子們不像是普通人那般擁擠推搡,可也圍成一圈,隔斷了王庸看向子玉風晴的視線。
“沒規沒矩!”王庸沒來由生氣,徑自走上前一把抓住子玉風晴的手,拉着就往外走。
等待合影的金融才子們一下子愣住了,隨即大嚷起來:“哪個王八蛋?竟然敢拉我女神的手!看我不剁了他的狗爪子!”
“哎喲我去,有人加塞也就算了,竟然想直接搶人?!還有沒有點先來後到了?讓我看看是誰這麼不要臉,簡直丟我們金融圈的人!”
一棒子金融才子們義憤填膺,不少血氣方剛的年輕人甚至都擼起了袖子,準備大幹一場。
可當他們目光掃向外面,看見了那個抓着女神雪白手腕的人之後,驀然愣在原地。
“呵呵……”金融才子們乾笑起來。“原來是王老師啊!那啥,王老師下午好啊!”
“我就說嘛,誰有這種魄力跟勇氣,果不其然,是王老師!”
“王老師剛回燕京?晚上一起吃個飯?”
現場瞬間充滿了寒暄之聲,剛剛還要剁掉王庸狗爪子的幾個人,全都換上一張笑臉,殷勤跟王庸套着近乎。
沒辦法,誰讓人家是王庸?只是有名也就算了,關鍵還有錢,有這兩樣也算了,更關鍵還會武功!
一個既有名又有錢還會武功的人,腦子秀逗了纔會找他的茬呢!
只不過,這些人寒暄的背後,眼裡都有一種既心痛又悲憤的情緒。
女神的手,就這樣被另外一個男人摸了?!
“大家好。吃飯就免了,我來找子玉老闆談點生意。各位不介意的話,我們就先走了?”王庸道。
金融才子們的眼神更加悲憤且想殺人了。你家談生意要抓着手談?你分明是在侮辱我們智商!
就連子玉風晴臉色也微微有些泛紅,輕輕一掙,想掙脫王庸的手掌。
可非但沒成功,反而讓王庸趁機抓的更緊了。
“各位,回見。”王庸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拉着子玉風晴離去。
剩下一幫子人站在門口不是唉聲嘆氣,就是咬牙切齒。
“好了,可以鬆開了。”走到停車場,子玉風晴惱羞的道。
“你別誤會啊,我只是幫你擺脫那些人的騷擾而已。我的出發點一片赤誠!”王庸解釋。
“赤誠?”子玉風晴驀然冷笑。“那你現在是在幹什麼?”
子玉風晴雪白手背上,一根大拇指在不自覺的摩挲。不是王庸還是誰?
“咳咳,發乎情止乎禮,跟赤誠兩字不矛盾。”王庸趕緊鬆開,一臉問心無愧。
子玉風晴白了王庸一眼,另有一種風情。
“走吧,去吃飯。”子玉風晴按下鑰匙,剛想上車,忽然停車場走來一個人。
這人走到王庸面前,就站定,臉上滿滿都是玩味笑容:“喲,這不是王老師嗎?”
王庸看到那人,眼中不可避免閃過一抹憎惡:“抱歉,我王庸可以是任何一個人的老師,偏偏不會是你鄭大少的老師。”
這人,卻是鄭容。
之前就是他差點侮辱了尹夏,而且許加龍死前交待龍脊小隊的覆滅就是鄭家所爲,綜合這兩點,王庸對鄭容實在態度好不起來。
“是嗎?”鄭容咧嘴一笑。“聽說你剛剛死了一個學生,別太傷心,少了一個暖牀的鶯花兒而已。天涯何處無芳草,要不本少送你幾個?”
王庸眉角一跳,一股怒意騰起。
鶯花兒是古時對於青樓女子的稱呼,鄭容明知寧易是王庸的學生,卻故意將其說成跟王庸關係不正。這種侮辱逝者的行爲,極大觸碰到了王庸逆鱗。
“你再說一遍?”王庸聲音凜冽,一步步走上前。
鄭容略微慌張,可看看遠處有幾個攝像頭正對這邊,想必公衆場合王庸不敢做什麼過火的事情。於是放下心來,道:“怎麼?敢做不敢認?說起來那個小妞還真的蠻不錯的,細皮嫩肉,那小腰……”
啪!
鄭容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聽一聲驚雷般的耳光聲響起,鄭容後半截話直接被抽回了嗓子眼裡。
同時一顆牙齒混着血水從鄭容嘴裡飛出,鄭容半邊臉頰頃刻間腫起半指高。
“你……你敢打我?!”鄭容驚怒萬分,難以置信道。
王庸目光冷冽,在鄭容臉上緩緩移動:“我不光敢打你,還敢殺你!不信,就再說一次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