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財帛動人心,放到現在依舊未變。一個人背叛與否只在於籌碼夠不夠大,只要籌碼足夠,就不存在不背叛的可能。
大貓用實際行動詮釋了這句話的正確性。
王庸心底掠過一絲寒意。他有點不敢想象這件事背後那人到底什麼背景了。
從當年反手滅殺一個精英特戰小隊,到現在針對王庸做出的種種埋伏,都證明背後那人的可怕。
王庸想不通,龍脊到底是哪裡得罪了這尊真神,讓他一定要滅掉龍脊。
“弄暈,帶走!”大貓看一眼王庸,揮手道。
這種組織所謂的弄暈從來沒有什麼技術含量,只有一個字——打。
砰一聲重重的響聲,一個人在王庸後頸狠狠來了一下。
王庸瞬間兩眼一黑,暈死過去。
如果不是王庸強壯,這下甚至都有可能要了王庸的性命。
不過下手的人明顯不在意這點,要知道這裡什麼都值錢,就是人命不值錢。
孫八一的屍體還在老瓦麪館那裡扔着呢,光天化日,衆目睽睽。既沒人報警,也沒人圍觀。
到頭來打掃現場的人仍舊是麪館老闆,假如他還想把麪館繼續開下去的話。
打暈王庸後,兩個人架起王庸往外走去。
而一個三角眼的傢伙則跟在大貓後面,殷勤問着:“老大,這回兄弟們能夠吃香的喝辣的了吧?你不是說這傢伙是條大魚?”
大貓瞪了三角眼一眼,說:“現在孫八一死了,對方錢也沒付,我們怎麼知道事情真假?”
“那老大你還跟子玉家翻臉?”
“就你他媽話多!”大貓抽了三角眼一下,接着又道。“孫八一背後的人確實厲害,他答應我的條件也確實誘人。這種條件值得咱們爲此鋌而走險一次,富貴險中求。不過咱們也不能就這麼把人交出去,這個王庸還有利用價值。咱們用他把那個計劃作完,然後再賣掉。一舉兩得。”
三角眼登時嘿嘿一笑,衝大貓豎起大拇指:“老大,高!還是你想的周全,就算孫八一的主子不給咱們錢,那個計劃搞完咱們也不愁吃喝了。”
“就尼瑪知道吃喝!沒出息!”大貓又抽三角眼一下,罵道。
“不要老是抽我腦袋好不好,都快抽傻了。”
三角眼摸着腦殼,不樂意的往大山深處走去。
那裡,是大貓一夥人的聚居地。
一年前大貓籠絡了這麼一羣人佔山爲王,專門在邊境從事非法生意。
殺人越貨,黑吃黑的買賣沒少做了。
只不過他是子玉家族的一個老聯絡人,之前鍾馗在緬境的一應物資就是通過大貓運過去的。子玉風晴一直以爲大貓很安全。
誰曾想大貓會因此背叛子玉風晴。
夜色漸漸深起來,晚上的班來顯得格外寂靜跟恐怖。
遠處幽幽深山一望無邊,不時有嚇人的野獸嗚咽聲音響起,如果在這裡走失,基本上就相當於宣告死亡。
而就在這莽莽深山裡,卻有着一個幾乎與世隔絕的佤族村寨。
他們的村寨依山而建,多建在山腰或小山巔。單看村寨建築已有數百年的歷史,規模也不小,是一個近百戶的大寨。
這個深山裡的村寨跟外面的不同,佤族喜歡住竹樓,這個村寨裡近百戶人家全都是竹樓。
只是奇怪的是,本該燈火通明的村寨卻只有星星點點的火光,空氣中瀰漫着一種奇怪的氛圍,好像走進了一座死城。
“快點!”
大貓催促着手下,帶着王庸走進寨子最中央的一棟竹樓。
這棟竹樓分爲上下兩層,上層住人,下層關牲畜。房內陳設簡單而明快,左右中分別擺着三個火塘,一個是供人使用的,一個是供祭祀之用的,另一個則是給牲畜飼料加熱的。
此刻火塘裡的火焰熊熊燃燒,爲深山裡溼寒的天氣帶來一點暖意。
即便是夏天,溼氣也重,必須要生火。不然就容易骨頭得病。
“老大,這傢伙怎麼辦?”三角眼問道。
老貓將身上的東西都卸下,想了想,回答:“這傢伙功夫不低,不能關在竹樓裡,不然肯定會被他逃脫。送他去司崗裡!”
“好叻!”三角眼答應着,拖着王庸往寨子上方走去。
щщщ★ Tтkā n★ ℃O
在寨子最頂層的山腰上,有一個深邃的山洞。那就是司崗裡。
“司崗”是石洞,“裡”是出來,意即人類很早是從石洞裡出來的。傳說從石洞裡最先出來的是佤族。佤族人把石洞視爲“聖地”。
而還有一個解釋是,“司崗”是“葫蘆”,意即人類從葫蘆裡出來的。
不過無論哪種解釋,都代表佤族對自己本民族古穴生活的回憶。
三角眼累的氣喘吁吁,好半天才將王庸拖到半山腰。
走到山洞口,卻不往裡進了。
而是衝裡面大聲招呼道:“葉喃!葉喃!給老子滾出來!”
好半天,走出一個穿着黑色佤族服飾的女子。女子樣貌普通,卻帶着一種別樣的清秀。加上單薄的服飾,讓人有一種我見猶憐的感覺,忍不住想要保護她。
三角眼狠狠嚥了口口水,可看到葉喃那幽深的眼眸後,卻忍不住打個冷顫。
再漂亮的花如果扎手,那也要不得。
這個葉喃是佤族村寨的祭祀,曾經救過大貓一命。之前有個兄弟見色起意想要對葉喃圖謀不軌,誰知還沒做什麼就慘叫着滾出了山洞。
之後才發現他褲襠整個都爛掉了,不知道是被什麼弄的。
大貓後來聽說這件事後,當衆宰了那個傢伙,進行了獵祭人頭。
獵人頭是佤族的祭祀風俗,寨子裡頭人在獵祭之日會派幾十個壯漢去獵取人頭,獵獲人頭後要儘快返回寨子,走到離寨子不遠外就鳴槍高呼,頭人得知獲得人頭後就敲鑼擊木鼓,敬告村民不要上山下河。
然後由頭人、老人帶紅包頭、一碗米、一個雞蛋到指定地點迎接人頭。將紅包頭戴在人頭上,把米粒、雞蛋餵給那人頭“吃”,之後祈禱,給人頭敬酒,幾個婦女一邊哭泣一邊給人頭梳洗。
人頭砍到了,則開始祭人頭。主祭人家是經過頭人選定的、能承擔祭禮期間村民吃飯的富有人家。祭禮活動結束後,由主祭人家的壯年男子,在衆人的吼叫聲、鋩鑼聲、木鼓聲中把人頭裝進竹籠裡,擡到放置人頭的神林裡。
最後則是洗滌砍人頭的長刀。負責洗滌長刀的人家也是經過頭人選定的。洗刀人家要備一條黃牛,屆時剽牛款待村民,剽牛部位是右前腋部位,剽後若牛往左方倒,牛血噴向空中爲最佳。
這個祭祀風俗極爲殘忍,幾乎就是變相的殺人。在後來解放後,被華夏**廢除。可在一些深山裡的村寨裡依舊保留着這種習慣。
這個村寨便是如此。
當時親手砍下那傢伙人頭進行祭祀的,就是眼前這個看上去單薄柔弱的葉喃。
誰也想不到這麼一個嬌弱女子殺起人來毫不手軟,臉上沒有一絲的畏懼,眸子裡滿滿的冷漠,手起刀落,就跟剁掉一頭豬的腦袋沒什麼區別。
這個場面當時就嚇壞了一羣對葉喃不懷好意的人,誰也不想半夜睡着覺被一個女人一下剁掉腦袋。
“什麼事?”葉喃眼神冷漠,問三角眼道。
三角眼指了指手裡的王庸,說:“這是老大讓送來的。這傢伙很危險,老大要把他綁在司崗裡的刑架上。”
葉喃掃一眼王庸,面無表情,說:“你們做什麼跟我無關。”
說完,就走進了洞裡。
洞裡沒有一點亮光,葉喃卻像是能夠黑夜視物一樣,就那樣一直走入最深處。
三角眼害怕的看了一眼漆黑的洞口,嘆口氣。他實在沒膽量衝進去,兄弟們都說這女人會巫蠱,之前那個褲襠爛掉的兄弟就是中了巫術。
三角眼也對這種說法深信不疑,畢竟葉喃之前就是這個村寨的“巴賽”,也就是佤族語言裡的祭司。
嘩啦啦,三角眼撩起洞口旁邊巖壁上的兩條鐵鏈,將王庸綁了上去。
這是之前村寨裡的刑架,一般用來懲罰犯錯的族人,殺人的時候也會用到。
鐵鏈固定在巖壁裡,異常的結實,王庸絕對掙不開。
三角眼剛剛將王庸綁好,這時卻見幾個人影走上來,帶頭的是大貓。
“老大,你怎麼來了?”三角眼趕緊問。
老貓掃一眼山洞,似乎是在看葉喃有沒有出來。
見她沒出現,這纔看向王庸。
此刻王庸還昏迷着,四肢被緊緊束縛在刑架之上,就像是一隻等待開膛破腹的牛羊。
“拿過來。”老貓對身後說道。
一個手下接着遞過來一個針管,裡面是半管子白色液體,在月光下反射着森寒的光芒。
“月光?這玩意不是剛剛研製出來嗎?老大你準備拿他做實驗?”三角眼一看到針管,就嚇得打了一個哆嗦。
這是對面剛剛研製出來的一種新型毒品,據說採用了更加先進的工藝,純度更高,致癮性更強。
因爲顏色看上去就像是流動的月光,所以取名叫做月光。
這東西目前還處於試製階段,還沒有正式投放市場,對人體的效力還未知。老貓也只有不到十隻的試驗品。
寨子裡兄弟沒有一個敢用這玩意的,因爲據說對面進行人體實驗的時候,曾經興奮致死了七八個人。
這哪裡是毒品,分明就是毒藥。
而此刻老貓竟然想把這東西注射進王庸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