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瑞亞房間內。
他哼着輕快的曲調,正在客廳裡優哉遊哉的整理着醬料。
儘管他背地裡有着各種骯髒的事情,可實際上在廚藝方面烏瑞亞確實擔得起“食神”稱號,他對於食物有着天生的直覺。不僅會吃,還能別出心裁的做出許多有意思的花樣搭配。
像是今晚,他就靈光一閃,想出來一種別具一格的披薩餅。
配料極具色彩衝擊性,鮮紅如人血的醬料塗抹在披薩上,綻放的披薩造型如少女的嘴脣。
不知爲什麼,烏瑞亞忽然想到了那個女孩。
“真是可惜。”烏瑞亞聳着肩膀,搖搖頭。有些遺憾那個充滿了味道,卻自殺的女孩。也許他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遇見那種極品了。
叮!
這時烤箱傳來鈴聲,卻是烏瑞亞的披薩出爐了。
烏瑞亞放下手中的醬料,懷着滿滿的期望往廚房裡走去。
推開廚房門,烏瑞亞有些疑惑。
他做食物的時候一般不會關閉廚房門的,怎麼這次就關上了?難不成是風吹的?
可看看廚房的窗戶,分明又是閉着的。
“奇怪。”烏瑞亞自言自語着走到烤箱旁邊,打開了烤箱。
只是才一開箱,就聞到一股比較重的苦杏仁味道。
味道談不上難聞,可放在披薩里絕對不算什麼好味道。
烏瑞亞有些鬱悶的將披薩端出來,道:“看來配製失敗了,怎麼會出來這種奇怪味道。我得好好分析下。”
說完,烏瑞亞將披薩端到鼻子前,嗅了起來。
作爲一個美食家,鼻子是他最爲重要的武器。他能在第一時間分辨出十幾種以上混合的味道。
烏瑞亞吸入第一口氣之後,不自覺皺了皺眉頭。
因爲還是滿滿的苦杏仁味道,同時帶着醬料味。
似乎苦杏仁味道並不是披薩餅上發出來的,而是來自其他地方。因爲杏仁味跟醬料味道分離的比較開,源頭不是一個方向。
烏瑞亞奇怪的又嗅了一口,這次終於找到苦杏仁味的源頭了。
卻是在烤箱壁跟盤子之上。
“烤箱跟盤子明明刷乾淨了啊,怎麼會有這種味道呢?”烏瑞亞說着,想要將盤子放下。
可才一動,就忽然尖叫一聲,好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的公雞,聲音戛然而止。
然後就見烏瑞亞手中的盤子咔嚓一聲掉落在地,碎成數半。
而烏瑞亞本來炯炯有神的眼睛也開始不斷的模糊,瞳孔縮小,呼吸開始加快加深,好像一屋子的空氣都不夠他吸一樣。
噗通,烏瑞亞驟然摔倒在地,身體開始不斷的抽搐。
而他意識也瞬間模糊,冥冥中好像看到了剛纔想念的那個女孩正向着自己走來。女孩吹着口哨,手裡拿着一把槍,表情愉快。
憐憫的看了烏瑞亞一眼,然後擡起手射出一顆子彈,子彈正中烏瑞亞的腦袋。
烏瑞亞只覺自己好像真的中彈了一樣,腦袋猛的往後一仰,帶着絲絲驚恐,不動了。
從出現異狀到死亡,整個過程不超過三十秒鐘。連給烏瑞亞自救的時間都沒留下。
可謂是閃電式死亡。
客廳裡空調的風緩緩吹送過來,席捲着廚房空氣中濃重的苦杏仁味蔓延到整間屋子。
而後又通過客廳的排氣孔排到戶外。
當烏瑞亞的屍體完全冷卻下來,屋子裡的味道已經很淡很淡,幾乎聞不出來。
相信不經過仔細檢查,不會有人發現使烏瑞亞致死的那股氣味叫做***。
***是一種無色晶體,在潮溼的空氣中,水解產生氫氰酸而具有苦杏仁味。有趣的是,有四成人根本就聞不到它的味道,僅僅因爲缺少相應的基因。
這是一種劇毒物品,令所有熟知它毒性的人心生畏懼。
一般而言,不論什麼毒品離開了劑量直接談死亡,都是不負責任的。只有劑量達到一定程度纔會形成致死效果。
而***的致死劑量僅僅需要50毫克。
形象地說,如果口服***固體,若吃下相當於1/3顆普通膠囊或半個新版1毛錢硬幣大小的一小撮粉末,就幾乎肯定能置人於死地。而如果考慮的是最小劑量的話,米粒大小的***粉末就可能致死。
更爲嚴重的是,***的發作時間非常之短。
我們熟知的砒霜跟它一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砒霜中毒大約需1小時方纔出現症狀,且要等到數小時後甚至次日纔會死亡。
而***中毒後如果沒有采取有效的急救措施,除非劑量很低,否則死亡通常都在中毒後15分鐘至1小時內發生。吸入高濃度氫氰酸氣體的形式中毒,1-2分鐘內就會出現意識喪失、心跳驟停並導致死亡,被稱作“閃電式死亡”。
烏瑞亞剛纔的死亡正是因爲吸入了高濃度的***氣體導致的。
***正是被王庸塗抹在了烤箱側壁跟烤盤之上。
王庸悄悄潛入烏瑞亞的廚房內,塗抹完***之後,則悄悄帶上了廚房的房門,同時從窗戶離開,順手關上窗戶。
這樣廚房就形成了一個密閉空間,遇熱揮發出來的***氣體濃縮在烤箱裡,偶有散發出來的也被鎖在廚房中,無處逃逸。
當烏瑞亞打開烤箱的時候,空氣中的***濃度已經達到了相當高的程度,足以致死。加上烏瑞亞還爲了辨別氣味,特意吸了兩口,更加速了他的死亡速度。
凌晨的公路上,此時的雅典異常安靜。只有零星的汽車行駛在路上。
王庸駕駛着勺子的老爺車不急不忙的等待着紅燈,車子裡傳出輕快的歌聲。
“Cause she can show the way,Hey hey hey(她知道該如何去那裡,嘿 嘿)
Where's her missing piece her mind's been chasing, chasing?(那已迷失的,她內心一直所追尋的地方在哪裡)
A bullet with your name, a ticking time grenade(一粒已瞄準的子彈,一顆定時**足以搞定)
You better run away, run away, run away (你們無處可逃 無處可逃 無處可逃)
Either way you're screwed, there's nothing you can do(你們所有的掙扎都是徒勞)”
王庸放在方向盤上的手輕輕打着節拍,還不時跟着哼唱一句。
歌曲裡的情節正在現實中上演,小女孩沒有化身復仇使者歸來。歸來的是女孩的代理者——王庸。
“安德魯,傳媒老闆。又是一個斯文敗類。”王庸將車子停在一棟大廈前,悠悠嘆口氣道。
華夏有句古話叫做“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總是讀書人”。斯文敗類是王庸最爲痛恨的一種人,這種人學到知識不是用來修身立命,而是用來敗壞別人的性命。
“對付他就來點簡單粗暴的吧。”王庸自言自語說着,然後將帽檐壓低,帶上了口罩。
一閃身,進入了大樓之中。
執勤的保安只見一道影子閃爍,再看之時卻是什麼都沒有了。
電梯停留在17層,這是安德魯居住的樓層。
按照勺子的資料,這位傳媒大亨有強迫症,總是強迫自己在凌晨一點之前入睡。
按理這個時間點他已經睡覺了。
可當王庸靠近他的房屋之時,卻發現燈兀自亮着,裡面還傳來一陣談話聲。
安德魯家裡卻是有客人。
王庸眉頭一皺,覺得運氣有些不好。他不想牽連一個無辜的人。
如果實在不行,就只能將這個安德魯放在最後,等客人走了再來幹掉他了。
王庸用一張卡片輕輕在安德魯房門縫隙裡划動,只不過幾秒功夫,就見門鎖咔嚓一聲彈開,房門被王庸推動,露出一道足以看清裡面情況的縫隙來。
透過縫隙,可以清晰看到客廳裡安德魯正窩在沙發裡,跟一個紅頭髮的男子交談着什麼。
王庸看着那紅頭髮男子,覺得有些面熟。
仔細一回想,才恍然大悟。
這個紅頭髮男人也是五個兇手之一,叫做吉恩。
沒想到他竟然跟安德魯在一起。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一次上門,就可以一劍雙殺!省了王庸多跑一趟了。
“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羣分。今晚註定是你們的死亡之夜了。”王庸喃喃說着。
然後堂而皇之的推開了安德魯的房門。
客廳里正在交談的安德魯跟吉恩看到驀然闖入一個陌生人,兩人都驚呆了。
隨即安德魯就惡狠狠斥責道:“你是誰?趕緊給我滾出去!不然讓你從這裡滾蛋!”
卻是誤會王庸是大樓的保安了。
王庸咧嘴一笑,笑的異常真誠:“對不起,先生。我只是來送個快遞。”
“快遞?”安德魯納悶的問。
“對,一份來自地獄的死亡快遞。”王庸說着,輕輕摸出一張照片,照片上正是那個笑的燦爛的女孩。
“你……到底是誰!”兩人一看見女孩照片,同時臉色大變,衝王庸怒吼道。
同時安德魯胳膊一伸,就要拉開抽屜。那裡面有一把手槍。
只是他的動作太慢了,他胳膊還沒摸到抽屜,就見一道劍光襲來,然後安德魯的脖子上迸起大片的血花,濺灑的整個沙發上都是。
“救……救命……”吉恩見機不妙,眼中涌動着滿滿的恐懼,轉身就要跑。
王庸嘆息一聲,心月狐軟劍刺出,從吉恩的後心窩穿透而出。
隨着軟劍抽出,吉恩仆倒在地,瞪大的眼睛漸漸喪失生機,最終將一抹駭然定格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