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庸伸出去的手就這樣尷尬懸在了半空。
媽的,真品竟然被一個贗品教訓了?還有沒有王法了,還有沒有天理了?
一剎那,王庸心底涌出一絲狠狠教育一下這個不良青年的念頭。
可當王庸看到被爭吵聲音吸引圍攏過來的人羣之後,王庸忽然就改變了主意。
王庸一臉歉意的道:“哎呀,不好意思。原來您是王庸老師的助理呀,失敬失敬。其實剛纔我那句話沒有說完,我想說的是‘我是王庸的粉絲’。您可不可以幫我弄一張王老師的簽名?等下王老師下了飛機我可不可以跟王老師合張影?”
不良青年斜眼看着王庸前倨後恭的態度轉變,滿臉得色:“小子,算你識相!不過王老師行程繁忙,可未必有空跟你這種無名小輩合影。除非……”
王庸恍然大悟,從口袋裡摸出一張美元遞給不良青年:“我懂,我懂!”
不良青年不由笑了起來:“我越來越喜歡你了!等着吧,等王老師到了我肯定給你安排!”
王庸再三感謝。
然後王庸衝着周圍圍觀的機場羣衆一招手:“王老師馬上就要下飛機了!這位是王老師的助理,他可以安排大家跟王老師合影!大家快來呀!”
王庸的名氣最近正熱,墨西哥也是有不少王庸的擁躉的。就算不是擁躉,看見一位名人下意識要個合影也是正常心理訴求。所以一瞬間,不良青年身邊就圍上來一羣吃瓜羣衆。
不良青年起初還有點生氣,但是轉念一想似乎可以趁機騙一波錢。本來只是想泡個妞的,現在連帶着賺錢,豈不美滋滋?
於是不良青年來者不拒,嚷嚷着:“排好隊,一個一個來!每人十美元!保證安排的妥妥當當的!”
而人羣裡,已經不見了王庸的身影。
王庸搖頭嘆息一聲,找到機場乘警,亮明身份。
然後機場乘警就臉色不善的走向聚衆斂財的不良青年。
接着,就見人羣裡爆發出陣陣怒罵之聲,還有不良青年哎喲哎喲的慘叫。
卻是察覺上當受騙的羣衆們一人一腳,把不良青年給踹了一個生活不能自理。
“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騙誰不好,騙到勞資頭上來!”王庸嘟囔着,轉身要走。
只是一轉身,卻看到一個身材窈窕的金髮美女,站在自己身前。
“王老師,您好,我叫莫茜。是墨西哥國立大學派來接您的工作人員。”金髮美女衝王庸伸出纖纖右手。
王庸一愣:“你怎麼知道我是王庸?”
莫茜抿嘴一笑:“您自己說過的呀。”
“可是這麼多人都沒人相信,你怎麼就相信了呢?”
“直覺。”莫茜眼中閃過一抹頑皮的笑意。
王庸忍不住嘀咕:“女人的直覺都這麼準的嗎?”
誰知莫茜隨後一句話,讓王庸差點栽倒在地。
“其實我早知道你長什麼樣子,因爲我也是你的粉絲。”
在開往國立大學的車上,莫茜大致介紹了一下自己。如她所說,她確實是王庸的粉絲,會說一些漢語,還自學了書法,甚至連華夏本國都很少人會的箜篌、古箏她都有所研究。
莫茜自稱出生在一個音樂世家,父母都是演奏團的演奏家。所以她對於樂器天生敏銳,像是華夏的樂器她只是看過幾次就差不多會了。她很喜歡。
一路深聊,王庸發現這個莫茜確實對於華夏文化頗有涉獵。但是,也僅僅限於涉獵罷了,範圍雖廣卻並不深入。最多的談資還是在華夏樂器方面,莫茜最喜歡的曲子是《梁祝》。
“抱歉,我對樂器演奏技巧並不精通,這方面可能給你的幫助有限。當然,華夏古曲的意境解析方面,我倒是能夠指點一二。”王庸道。
“您已經很厲害了。要是連樂器也一併精通,還讓不讓其他人活了?”莫茜調皮的衝王庸眨眨眼睛,揚起的眼波如墨西哥火山腳下奔騰的河流,帶着深沉卻又濃烈的熱情。
“真是一個好姑娘。”王庸心底由衷感嘆。
車子終於進入市中心,莫茜一邊開車一邊道:“校慶明天才會開始,學校方面幫您安排了酒店。這一天您可以遊覽一下墨西哥城的風光,品嚐一下當地美食,等到明天校慶開始我會接您過去……”
“好。”王庸點頭。
只是隨後莫茜手機就響起,裡面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
當莫茜掛斷電話之後,莫茜有些抱歉的衝王庸道:“抱歉,王老師。您可能沒有時間遊覽墨西哥城了,我們學校領導想要先跟您見個面,順便吃個飯。”
“沒關係。”
見王庸不在意,莫茜鬆口氣,然後調轉車頭朝着市區另一個方向而去。
半個小時之後,車子停靠在一家華夏風格的餐廳面前。
沒想到墨西哥國立大學如此有心,生怕王庸吃不慣墨西哥食物,特意挑選了一家華夏餐館。
這家餐廳規模不小,裝潢也頗具華夏園林古風。整個餐廳分爲兩部分,前面是正常的大衆餐廳,後面則是一個精緻園林,用來招待貴客。
墨西哥國立大學就把地點定在了後院園林。
跟隨莫茜一路往裡,最終呈現在眼前的景色卻是連王庸都有一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一汪池水環繞着一座拱角飛檐的亭子,一條長長的曲水走廊直通亭子中心。
亭子裡坐着一位看上去有些老態的男人,只不過是背對着王庸方向,並不能看清他的臉面。
“那位就是你們學校的領導?”王庸問莫茜。
莫茜搖搖頭:“好像不是。剛纔給我打電話的是佩德羅先生,佩德羅先生可是白頭髮,並非黑髮。這人是誰我也不知道……”
王庸眉頭一皺:“不會進錯餐館了吧?”
“沒錯的,就是這家餐館。要不我再給佩德羅先生打個電話問問?”
“不用了。”莫茜還沒拿出手機,就被王庸阻止。
王庸目光盯着園林假山背後,表情凝重。
莫茜剛想問怎麼了,忽然就見假山背後發出一聲輕響,一顆子彈劃破空氣朝着王庸激射而來。
“啊!”莫茜大驚。
“躲好。”王庸只是沉聲道,下一秒就避過子彈,抓起莫茜將其放到了門口。
然後整個人如一隻鷹隼,撲向假山。
“下次麻煩請個槍法好的狙擊手來,請這種臭魚爛蝦簡直是在侮辱我!”王庸冷聲說着,人已經出現在假山後面。
一個持槍的狙擊手瞬間飛起在空中,骨斷筋裂。
砰!
又一聲槍響,這次的狙擊手精度提高了不少。而且一直隱忍不發,故意等王庸動手之時纔開槍,顯然想要一槍斃命。
只可惜他仍然低估了王庸對於危險的感知能力。
從這些狙擊手動殺意的那一刻起,王庸就已經感知到了他們的存在。
刷,王庸消失在原地,等到王庸身影再次出現的時候,第二個偷襲的狙擊手已經躺在地上吐血了。
“還有三個。需要我一個一個動手揪出來嗎?”王庸冷聲道。
沒人迴應。
王庸輕哼一聲,然後如一隻撲食的獵豹,頃刻間撲向三個方位。
三個槍手應聲飛起,全都躺在了園林中間的空地上。
五個狙擊手,除了前兩個人開出兩槍之外,剩下三個連開槍的機會都沒找到。
“你們老師難道沒有教過你們,在如此狹小的地方狙擊手其實很難發揮的嗎?讓我看看你們到底什麼來頭。”王庸說着,看向地上五人。
五人頸下卻是全都紋着一隻屹立在巨型仙人掌上的叼蛇老鷹。
“皮達哈亞?”王庸瞳孔一縮,認出了這是皮達哈亞的幫派圖騰。
看來這是一出舊賬。
啪!啪!啪!
王庸蹲下身子,在五個槍手臉上來回抽着:“放着好好的古惑仔不做,偏偏學人家做殺手!讓你學人家做殺手!讓你學人家做殺手!”
一眨眼,五個槍手都被王庸抽的面頰高高腫起,成了豬頭。
當初在洛杉磯時候王庸對付皮達哈亞幫衆的手段就是抽耳光,一人一個耳光抽暈過去。現在,這五個槍手也遭此厄運。似乎這種方法成了皮達哈亞的專利。王庸相信,如果皮達哈亞老大得知王庸專門爲他們保留了一項專用手段,一定會很開心的。
“說吧,你們老大在哪兒?”王庸問。
至於亭子裡那個有些老邁的男人,王庸從他身上完全感受不到什麼危險氣息,所以自動將其忽略了。
那傢伙八成是皮達哈亞幫衆故意放在那裡,吸引王庸注意力的。
只是那人的表演功力不到家,如果他剛纔能跟王庸說幾句閒話分散王庸集中力,那就完美了。
“唔唔唔……”五個槍手都被抽成了豬頭,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卻是根本說不清楚一句話。
王庸忽然後悔下手這麼狠了。
應該問完話再抽的嘛!
就在王庸闇暗懊悔之時,卻聽一個聲音悠悠而起。
“在昔皇天傾,覆卵無完理。
兄不即殉身,感奮良有以。
摩挲雙匕首,一夕再三起。
千鈞重一發,恐復憂天只。
荏苒歲月間,隱痛入骨髓。
未戡仇人胸,抱疾忽焉死。
屍牀目不瞑,不繼非人子。
尚有娥親在,李壽汝莫喜。”
赫然是一首華夏五言詩!
這首詩王庸知道,乃是出自清朝錢鳳綸的《哭伯兄》。字裡行間描寫的都是大仇未報的遺恨。
這個時候,吟誦這樣一首詩,意欲何爲?
王庸蹲在地上的身形微微僵硬,隨即驀然轉頭,眼神凌厲看向亭子中間的男人:“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