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鐘,鬣狗穿着一襲風衣,帶着墨鏡,準時出現在香榭麗舍大街上。
他沒有急着去愛麗舍餐廳,而是選擇就近遊逛,從香榭麗舍大街的最東頭走到最西頭,腳步悠閒,好像是一個前來旅遊的客人,自顧自欣賞着周遭的風景。
如是半個多小時之後,鬣狗才帶着滿意的笑容走向約定的餐廳。
一進門,就看見在餐廳一角坐着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
男人身邊站立着一個黑衣保鏢,除此之外再無任何保護措施。
尤其那個位置還靠窗,如果有人要襲擊他的話,在對面的樓上假設一把***就能擊中他。但是他彷彿完全沒有預料到這些,就那樣安然的喝着咖啡。
鬣狗眼角忍不住微微一跳,從看見男人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了爲什麼這人敢不採取任何措施。
因爲男人身上的氣場實在是太強大了,那是源自絕對實力的自信。這種氣場籠罩了幾乎三分之一的餐廳,男人就座的周圍,全都是空位。而其他位置不好的座位反倒是人滿爲患。
不是不想找個好位置,只是被男人身上的氣勢給嚇到了,沒人敢靠近。
“慾望天使果然名不虛傳。傳說他是九大墮落天使裡面肉體力量最爲強大的一位,看來傳言不假。”鬣狗暗暗想到,快步朝着慾望天使走過去。
明明察覺到鬣狗走過來,可欲望天使眼皮連擡都沒擡一下。只是在鬣狗走近了的時候,指了指對面的座位:“坐。”
鬣狗卻是沒有一絲被輕視的不快。
作爲華夏部署在歐洲的特工,他很清楚整個歐洲地下勢力的老大是誰。
除了墮落天使,不會有第二個。就連以前最爲囂張殘忍的黑手擋,也隨着主勢力轉移向了美國,再也無法跟墮落天使抗衡。
一個地下世界的王者,有點囂張跋扈的態度是很正常的嘛。
鬣狗依言坐下,沒有任何多餘的廢話,直接從手提袋裡摸出一份文件,遞給了慾望天使。
慾望天使臉上的橫肉微微一顫,不動聲色的接過文件,翻閱起來。
看完之後,他眼中明顯閃過一抹怒火,卻很快壓制下去,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隨即問鬣狗道:“怎麼證明這些東西的真實性?”
鬣狗微微一笑,說:“首先,我絕對不會冒着生命危險來到您的地盤上送一份假資料。其次,我的身份可以證明這些東西都是真的。”
“身份?你是什麼身份?”
“華夏總參2部駐歐洲特別工作人員!”鬣狗壓低聲音,神秘的說道。
隨後摸出一個銘牌,那是用以證明特工身份的東西。上面寫着鬣狗的編號。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字樣。
萬一被抓,其他國家即便知道這是華夏銘牌,卻也無法藉此指責華夏。但是華夏內部卻可以藉此驗證特工的身份。
慾望天使接過銘牌,輕輕在兩指間摩挲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看來是真的。”
隨後將銘牌扔回鬣狗。
鬣狗接到銘牌後,卻是心中一驚。因爲他發現銘牌表面竟然被慾望天使摩挲掉了一層!
要知道這可是由碳化鎢製成的合金鋼。鎢本身的硬度就很高,在金屬中也算數一數二,但是鎢與碳元素的化合物—碳化鎢,硬度更高,比鎢鋼還硬,可以同自然界最硬的金剛石相媲美。
碳化鎢粉製成的硬質合金,更是具備超強的硬度,一般都是用在金屬切割刀具上,用來切割金屬或者其他堅硬物體。
就是這種東西,竟然硬生生被慾望天使摩擦下來一層粉末!
那得是多大的力量?
鬣狗越想越心驚,越發知道眼前這傢伙的可怕。恐怕不止是墮落天使內部肉體最強橫的人,很有可能整個歐洲甚至全世界都找不出第二個來。
看來今天這把刀找對了!
“我們墮落天使跟華夏素無瓜葛,不知閣下找上門來所爲何事?就這麼好心告知我殺害弟弟的兇手?”慾望天使明顯不相信鬣狗。
鬣狗看一眼慾望天使,知道在這種人面前說謊是沒有好處的。他嘆口氣,將實話吐露出來:“這個王庸,不止是你們墮落天使的敵人,還是我們華夏的叛徒。不瞞您,這次我們有三個人收到了斬首他的任務,而另外兩人已經死在他手裡。我深知自己能力還不如他們兩個,去了也是送死。只能另想它法,決定跟你們墮落天使合作一把。如果可能,或許我們還能獲得更深層次的合作。”
鬣狗話語說的隱晦,但是卻拋出來一個充滿誘惑力的誘餌。
那就是深層次的合作。
鬣狗背後站着的是華夏特工機構,華夏方面在歐洲不方便做的事情,必然要尋求代理。而墮落天使能夠拿到這個代理機會的話,不說別的,單是從華夏那邊搞到一些市面上買不到的武器,就已經充滿了很大誘惑了。
別說還有其他的利益。
真正厲害的地下勢力都是跟各國政權相互勾結糾纏的,相當於多了一道護身符。只要不做過於出格的事情,那些國家都會對他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鬣狗這個提議無疑讓慾望天使有些心動。
如果能夠爭取到跟華夏官方合作的機會,他在慾望天使內部的發言權將會大幅提升。
“好!我同意!只希望你不是在騙我,否則後果你清楚。你們華夏的所有特工據點都會被我們墮落天使連根拔起!”慾望天使語氣猙獰的說道。
這是恐嚇,卻不是虛張聲勢。歐洲畢竟不是華夏的主戰場,墮落天使要想鐵了心對付華夏,歐洲的據點真有可能全部被掃除。
那時候華夏就算再派出精英小隊來複仇,也晚了。
鬣狗站起身,信誓旦旦的保證到:“samle大人請放心,我會爲我說出去的每個字負責。”
慾望天使看鬣狗一眼,揮了揮手。
旁邊站着的黑衣保鏢則遞過來一張房卡,是香榭麗舍大街最豪華的酒店房間鑰匙。
名義上是給鬣狗提供一個住所,實際上卻是在變相軟禁鬣狗。一旦事情有假,鬣狗就會被殺掉。
鬣狗卻面色不改,很自然的接過房卡,走出了餐廳。
慾望天使看着鬣狗的身影,將杯子裡最後一口咖啡一飲而盡,說了一句:“去雅典!”
然後消失在夕陽餘暉裡。
四個小時後的雅典,夜幕已經緩緩降臨。王庸跟切茜婭幾乎戰鬥了一整天。
切茜婭無限的索求讓王庸有些吃不消,最終還是以吃飯爲由暫時擺脫,洗了個熱水澡才緩解不少。
而切茜婭卻面色紅潤,一副神完氣足的模樣。
王庸不由感嘆男女的差別真大,爲什麼做同樣的事情,結果卻完全不相同呢?
王庸愈加相信那句關於地與牛的華夏老話了。
切茜婭也洗完澡,正換衣服準備去吃飯。
這時王庸的手機響了起來,卻是勺子打來的。
一接通,就聽勺子抱怨道:“你可真逍遙,跟美女約會一天了。那個還沒露面的特工怎麼辦?難道就這樣乾等着?”
王庸道:“當然不是。”
“哦?你有辦法找出他來?”
“沒有。”
“那你說什麼當然不是。”勺子很氣憤。
“我的意思是你當然不用幹等着,你完全可以打打遊戲,做做飯,甚至教袁霖說話嘛。”王庸恬不知恥的回答。
“……”勺子無語了。
“好了,不開玩笑了。咱們現在確實只能等,等那個特工主動暴露。在此之前,你順便留意一下那個盜走了晶體的中情局特工,後續他會扮演一個重要角色。”王庸正色道。
“這一天天全都是任務,差點以爲自己回到龍脊了呢。”勺子嘟囔着。“對了,你讓我查的那個公司有結果了,你猜我查到了什麼?這家公司很可能是墮落天使的一家皮包公司!”
王庸一驚。
墮落天使?竟然是墮落天使!
瞬息之間,王庸的大腦快速運轉,將他跟切茜婭認識前後的畫面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又將切茜婭的種種疑點一一列出。
直到他想到“切茜婭”三個字後,忽然整個人就呆住了。
“切茜婭,切茜婭,不正是神話故事裡的魅惑天使嗎?”
嘩啦,剛從浴室換完衣服出來的切茜婭,手裡那件換下的皮衣悄然落地。
不偏不倚,她正好聽到了王庸的自言自語。
切茜婭臉上滿滿的震驚,她沒有料到王庸會從一個細節推斷出她的身份。這一切來的如此突然,如此倉促,以至於讓她沒有絲毫的準備。
王庸察覺到了切茜婭的出現。
王庸緩緩轉過頭,平靜的眼神看着切茜婭,問道:“我只問你一句話,我剛纔說的對嗎?”
切茜婭表情有些僵硬,麻木的點了點頭:“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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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庸瞳孔一縮,先是迸發出洶涌的怒火,接着是難以接受的震驚,最後全部化爲星星點點的悲傷,充溢瞳孔裡,揮之不去。
王庸怎麼也沒想到,這個跟自己“一生所愛”的女人竟然是墮落天使的魅惑天使。
而他,跟墮落天使有着難以化解的仇恨啊!
“我終於知道你昨晚爲什麼會湊巧出現了,根本就沒有什麼偶遇,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你是來殺我的吧?先享受一次,再將用過的男人殺掉,倒是蠻符合你魅惑天使的身份。只可惜了我那首一生所愛,所唱非人。”
王庸臉上露出淡淡哀傷,眼神空洞的看向窗外。
自以爲的愛情,不過是別人的一夜風流,轉身就忘。
王庸從沒像現在這樣失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