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如煙眼睛一瞪,道:“誰說的!素來只有我氣別人!誰能氣着我了?你個小丫頭!”說着只用食指用力點了下初蘭的腦門兒。
初蘭擡手揉了揉,見對方沒有生氣傷心,便就嘿嘿傻笑了幾聲。
霍如煙凝着初蘭,笑道:“別說,你這傻樣兒還挺可愛,也難怪勾人。”
初蘭無辜地道:“我纔沒勾……”
霍如煙嬉笑道:“沒勾他們的魂兒就自己飛了?一個個的都這麼着緊你。”
初蘭紅着臉嘻嘻笑,笑着笑着卻又露了憂愁,想到自己這整整一日的左右爲難,便覺心煩意亂,又想到林景皓和洛飛,更覺後背發涼,料想自己今後不定是怎樣的水深火熱,只深深地嘆了口氣,一頭趴在了桌上。
霍如煙看初蘭愁眉苦臉的模樣不禁搖了搖頭,有些幸災樂禍地笑了笑,復又自斟自飲起來。
夜色漸深,兩人都喝得醉醺醺的,趴在桌上睡着了。及至過了子時,霍如煙才被外面的梆子聲驚醒,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四下看了看,纔想起剛剛和初蘭喝酒的事兒,再看初蘭,已是趴在桌上睡得死死的了。
霍如煙起身,把初蘭抱到牀上,給她脫了鞋,又去解她的腰帶。纔要扯開,忽又停了動作。心道:男女授受不親,雖她當我是個女人,可我自己還是避些嫌疑的好。欲要轉身離開,可又一想:君子坦蕩蕩,我光明正大,有什麼好避嫌的!不解纔是心虛!想着便去解初蘭的衣帶,幫她脫了外衫,又幫把她褲子和內衣的帶子解鬆,蓋上被子。
走到門口,忽的站住,心道那凌天不知消氣了沒有,萬一還在外面等着殺我,我這會兒出去可不是送死去了嗎?對,對,不能出去。不如我乾脆就在這兒湊合上一宿,量他也不敢衝到小蘭花屋裡把我殺了!
霍如煙想着便就退了回來,趴在桌上歇着,可轉又一想:那姓凌的知道我是個男的,明兒早上他見我在小蘭花屋裡睡了一宿,豈不更要惱火,那我才真真是沒了活路了呢!不行,不行!趕緊走!
霍如煙騰地站起來往外走,走到門口又不敢出去,只怕一開門凌天那劍就刺過來了。
在門口猶豫思量了半晌,霍如煙心想:不若去跟那幾個小丫頭擠一擠,湊合一晚上算了,估摸着過了今晚,姓凌的那邪火兒也該消了。明兒一早我只說是今晚醉酒後走錯了門,反正有小蘭花作證,也不會失了面子,顯得是我怕了那姓凌的不敢獨睡。
霍如煙盤算好,便小心翼翼地把門推開了一個小縫兒往外張望,見沒有什麼動靜纔是慢慢推開了門,仍是警覺的四下張望,見四周靜悄悄的,纔是鬆了一口氣,放心的走了出來,關上門,躡手躡腳的往畫眉和並幾個丫頭的屋子走去。待到門口,略停了腳步,一手扶額,做出一副醉態,假作腳步不穩地推門進去。
次日。
天還沒大亮,畫眉並幾個小丫頭便緊忙起身去伺候主子梳洗。見了屋裡的霍如煙都是驚訝不已。霍如煙迷迷瞪瞪的說自己昨兒晚上喝醉,怕是進錯房間了。小丫頭們知道她是公主的貴客,怎敢讓她在這下人的屋裡再睡下去,便只請她回屋去睡。
霍如煙宿醉未醒,不情不願地被“請”出了屋,正往回走,忽見凌天打樓下上來,登時一驚,一下子清醒過來,面上露了個笑容迎了上去,心下卻是做好了隨時逃跑的準備。
“凌侍衛長昨兒晚上歇得可好?”霍如煙隨口搭訕,想要探探凌天是不是還記恨他。
凌天倒也是沒了昨兒晚上的殺氣騰騰,只略有些不屑地道:“沒霍姑娘歇得好,有自己的屋子不回,深更半夜裝醉摸去別人屋裡睡覺,想來是別人屋裡比自己屋裡睡得踏實。”
霍如煙臉上一紅,心道莫不是昨兒晚上我裝醉進錯屋的模樣都被這傢伙看見了?唉!必是了,仔細想想這姓凌的必也不放心我獨在小蘭花屋裡待着,肯定是一直守在外面,定是讓他看去了!想到自己昨兒晚上那副惶恐不安的模樣被他看去,霍如煙便覺窘迫得很,如何也覺得此刻凌天看自己的目光中滿是嘲諷。
霍如煙有些惱羞成怒,轉一想,皮笑肉不笑地反諷道:“原來被凌侍衛長看見了……唉……要說真是辛苦你了,我和小蘭花在裡面喝酒聊天增進感情,還得煩勞你給咱們巡邏站崗……你……”
霍如煙肚子裡還一大堆挖苦諷刺的話沒說出口,卻是被凌天冷冷地打斷道:“怎的,你今晚還打算去別人屋裡躲命?”邊說邊揚了揚手中的劍。
霍如煙一下失了笑容,只道:“你這是威脅我?”
凌天點頭。
霍如煙氣道:“憑什麼!只許你挖苦我,不許我說你兩句?你不就仗着武功比我好嗎?你還講不講理!你、你……你這是欺負人!是恃強凌弱!”
“不錯,就是隻許我說你!不許你說我!就是仗着武功好欺負你,就是恃強凌你這個弱!”凌天望着霍如煙,輕描淡寫地道,“你有意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