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請叫我金少爺!
花子拉着母親一走出大門就開始號啕大哭,嚇了鄭明珠一跳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但此處又不是說話的地方,趕緊拉着女兒找到自己的車,倆人擠進了車後座。
“發生什麼事了?先別哭,告訴媽媽發生什麼事情?花子!先別哭。”
“媽…一切都完了…我…我該怎麼辦啊…嗚啊…”
花子哭得那叫一個悽慘,臉上的妝都花了,兩個眼睛糊了一片,黑乎乎的兩條如墨汁的淚痕從眼角一直流到臉頰,活像病癆鬼現世,再加上裂開的血紅嘴脣,整個是厲鬼出行。
鄭明珠也不忍直視女兒這副模樣,把眼光稍稍撇開了一些。
“到底出什麼事了?什麼完了,你到是先說清楚啊!”
花子嗚嗚咽咽的將樸慧媛說的話又重複一次給鄭明珠聽,末了更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軟倒在母親懷裡。
鄭明珠抱着痛哭的女兒,臉上滿是陰霾,眼光中閃過一抹狠利之色,如閃電劃過漆黑的夜空。
樸家嗎…
鄭明珠母女倆回到家,把已經哭軟成一團的女兒半摟半抱的拖回房間,自己也留在女兒房裡。母女倆在房間裡嘀咕了好長時間,當鄭明珠離開時,花子已經恢復過來,臉上還閃着志在必得的神情。
鄭明珠走出女兒的房間,站在房門外,臉上翻涌着陰狠的烏雲,一副山雨欲來的壓抑之氣籠罩身周。掏出電話一個號碼拔了出去,“幫我把那東西送過去,記住,要不留痕跡。”
鄭明珠掛上電話,臉上之前陰霾之氣一掃而光,勾起脣角,妖嬈的搖回了房間。
清晨,明媚的陽光穿透雲層灑滿大地,給行走在路上的人們裹上了一層金色的鎧甲,金哥穿過一片金光走進韓氏大樓。
專用電梯直上22層,門開後,葉子已等候多時。
“少爺早上好…這是早上門房收到的包裹,只寫着讓您親收,沒有屬名。我查看過了,沒有問題。”
金哥接過葉子遞來的包裹,疑惑的掂量了一下重量,上下翻看了一遍,折開封邊掏出內裡的東西——是一疊照片。
翻看了幾張後金哥微微皺起了劍眉,照片的主角不是別人,正是他的繼母——劉允兒。
照片之中,劉允兒衣着豔麗性感,妝容完美,巧笑倩兮的對着一個男人擺出各種嫵媚之姿,更有幾張兩人緊靠在一起神情曖昧。而那個男人金哥也是認識的,曾經和父親一起爭議長之位的樸順義議員,雖然說不上是死敵但也絕對不是關係交好的朋友,是家族利益的對手。只是大家都未曾撕破臉,表面上都保持應有的禮節性應酬,暗地裡使個小拌佔點便宜都是無傷大雅的小事,金家也沒把這些事兒放在眼裡,但要公然的交好似乎兩家的關係也沒好到這個程度。劉允兒做爲金家現任的女主人,沒理由不清楚兩家之間的矛盾,知道還私下見面,這兩人湊在一起,關係看上去還非同一般,這是要幹什麼?父親知道他們見面嗎?送照片來的人慾意何爲?
“啪”!金哥將照片甩在臺面上,任由照片在桌上散做一堆,面露不屑,用手指着對葉子說道,“你說,這個女人她想幹什麼!”
“不是在爭權奪利中生存,便是在爭權奪利中死亡。”
葉子從照片堆裡拿起一張劉允兒和樸順義坐在一起對着一張不知寫着什麼的紙討論的照片,一臉平淡的看着。只是,從這五官立體,面容冷感的薄脣中吐出的話,太過富有哲理性,連金哥聽了之後都瞪大眼睛面露不可置信之色。
“啊!看不出來啊,我們的阿葉還是位詩人啊,能說出這麼富有哲理性的詩句!跟外公學的?”
“是經常聽韓老先生說一些很有哲理的話,我很喜歡,聽着聽着就記住了,少爺您別笑我。”
葉子黝黑的面龐閃過一抹酣紅。
“哪會笑話你,是爲你高興呢!要是外公知道他又多了一個好學生不知會有多開心。”
金哥還是笑了出來,但不是譏笑而是真心實意爲這個從回國後就跟在身邊,亦僕亦友的男子,高興。他就是覺得葉子性子太過沉悶,總時不時想逗他開口說話。
“樸家這陣子在外圍吃了不少韓氏的股票,總數約佔百分之二左右。我查過這些股票的去向,樸順義用的不是他本人的帳戶操作,也分了好幾個小帳戶進行小筆吃入,但資金來源是從他的帳戶上拔出來的,最後這些股份彙集後分成了兩路走,一路去了樸順義一個不記名的帳戶裡,另一路進了金夫人的帳戶。”
葉子將他調查的結果娓娓道來,語調平穩沒有絲毫起伏,在他來說,此時說的只不過是一件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事情。
“百分之二…我這位”後媽“難不成以爲她手上捏着這百分之二不到的股份就能參與韓氏之事不成?真是胃口越來越大,貪心不足!之前我就知道她在金氏的股份裡做手腳,想着金家的她想要只要父親願意給她我也沒意見也就由着她去了,沒想如今把手伸到韓氏來了,真是癡人說夢,不自量力,以爲勾結上樸順義就能達成願望,也不想想樸順義是什麼人,奸商會爲蠅頭小利起早貪黑?想利用樸順義也要看她有沒那個本事,別到最終反被樸順義吃得精光,底都不剩!”
“也許她手捏有最終能讓樸順義心甘情願被她利用的底牌也不一定。”
葉子的話讓金哥心裡一動,一個念頭閃過,卻又太快什麼都沒抓住,只是怪異的看了一眼他。
“跟下邊的人說,樸順義那邊讓他們盯着,有意的讓股票價格波動一下,只要他們拋,多少都吃,吃完再稍稍吐回去點給他們,保持他們的份額在現有水平就行,就這麼吊着他們玩。至於金夫人…只要她不做得太過份,不觸到我的底線,先不用理會她。”
“是,少爺。”
“喔,對了,晚上我回去跟外公外婆吃飯,你也一起回去吧。”
葉子正準備離開,一聽金哥的吩咐有些不解的回過頭,“晚上你不是要回金家主屋嗎?你不已經答應賢重少爺幫他買炙鵝的?怎麼還能回韓家吃飯。”
“你真以爲我能在那吃得飽?看見那個女人我就胃痛,再說你沒看見昨天她一聽我答應賢重回去,那眼神裡的算計,看着吧,指不定今晚她會有什麼”驚喜“的安排,我就先回去看看這葫蘆裡賣什麼藥!”
“是,我明白了,我先去做事。”
葉子沒有了疑問,轉身離開。
金哥用手掌撐着下巴,看着桌面上散亂的照片,櫻花粉脣勾起一個邪邪的笑容,心裡道,這些照片要是擺在父親面前,他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呢,會不會發生家暴?真是有點期待啊!
樸慧媛再次來到金家主屋,遠遠就看見那棟恢宏的建築聳立於青翠蔥蘢之間,比之昨晚上的金碧輝煌更透出一股威嚴和大氣。樸家雖然也是富豪之家,豪宅裡的裝飾堪比皇宮,但卻無法和金家這帶着歲月滄桑、歷史凝重的青石古居相比。
樸慧媛此時的心情有些激動,雖然她一直以來也是對金家大少爺懷着一顆嚮往之心,但也心知自己與其他貴家名媛相比就如天鵝與水鴨之比,並沒抱有多少希望。並不是她不想像李柿花那樣也去開個眼角削個下頜,她的容貌雖不算絕色也是少有的清秀,自認也不算太差,還沒到需要“大動干戈”的地步,而且最重要一點,樸慧媛是留美歸來的,骨子裡還是有一股不願完全以貌示人的傲嬌之氣,覺得內在美與容貌一樣重要,故此在一堆整了又整修了又修的“美貌如花”的小姐堆裡就如一隻水鴨一樣毫不起眼。再加上兩家之間的不顯露的低氣壓,她自己也以爲是沒有機會了,誰想昨晚金夫人親自找到她和她說了那番話,此時耳邊還猶在環繞金夫人那如鶯歌翠啼、玉珠落盤的美妙聲音。
“樸小姐,我們賢俊就需要像你這樣內秀外慧的女子相輔,我也觀察樸小姐許久了,樸小姐有處事不驚,從容大度的大家之風,我很喜歡。如果…那我家賢俊就拜託你了,我家賢重還小,有些頑劣,以後也還需要你多多照佛一二…”
樸慧媛眼前閃過金家少爺賢俊那俊美無鑄的容顏,彷彿看到自己穿着雪白的婚紗挽着金少爺的手臂,步入這輝煌的宮殿,成爲這棟恢宏建築的女主人,如花似錦的人生如地毯般在腳下延伸,修飾着完美無缺妝容的臉上透出了一抹桃花之色。
下車之前,樸慧媛深吸了一口氣,爲自己加油,鎮定一下心緒,打開車門,朝滿含笑容迎在門口的金夫人走去。
金夫人宋允兒對樸慧媛今天的打扮很是滿意,大方得體的簡約淺色套裙,隨意又不失隆重,妝容也是看不出修飾的清透妝,將她清麗的一面突顯出來,一副鄰家女孩子的模樣。
金夫人笑意盈盈的拉着樸慧媛走進門廳,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下來,老傭人李嬸上來奉茶,就聽得金夫人對樸小姐說,“慧媛,一會我家賢俊回來你好好跟他聊聊,別看他平時一副很難接近的樣子其實很好說話的,只要他接下你送上去的茶,就說明他不反感你,你就有希望了…”
李嬸聽在耳裡,眼眉一動,不動聲色的放下茶杯走了出去。出了門口,急忙找到老管家周伯,把他拉到一處悄聲的把剛纔聽到的與他一說,周伯也挑了一下眉毛,微微的皺了一下。
“我看夫人把這位小姐找來怕沒安啥好心,一會少爺回來你先給提醒一下,免得少爺一個不知情着了那女人的道。”
看來金家的這些個老傭人都不待見現在這位金夫人。
“嗯,我知道,你先去忙吧。”
周伯恢復一臉平淡,把李嬸支應走自己也走出門廳,在門口等着少爺回來。
金哥回到家,對迎在門口的周伯有些奇怪,一直以來周伯都是在門廳裡等他的,今天怎麼這麼特別?對於金哥的疑問,很快就有了答案。
“少爺您回來了,您請的客人已經到了,樸小姐已經等候多時。”
金哥對周伯的話很是不解,我請的客人?我何時請人到金家主屋來?樸小姐?什麼人?但轉瞬便明白了,這客人我沒請那必定是那位“金夫人”請來的,還是位小姐,呵!敢情是想來一出“拉郎配”啊,有意思,且看看她想怎麼唱。
金哥劍眉一挑,露出一個別有深意的笑容。
“我知道了,謝謝你,周伯。”
周伯見少爺明白了,不動聲色的嘴角勾了一下,接過金哥手裡提着的食盒跟在他身後走進大門。
客廳裡坐着的金夫和樸慧媛見金哥進來都站了起身,樸小姐一見金哥的俊容,臉上飛過一朵紅雲,有些羞赫的微微低下頭。
“賢俊你回來了,這位是樸小姐,樸議員家的小姐,慧媛這是我們賢俊,你們先聊聊,我去看看晚餐準奮得怎麼樣了。賢俊,你陪慧媛聊聊。”
金夫人說完轉身走了出去,但並沒有像她說的去查看晚餐的準奮情況,而退到屏風後看着客廳裡的兩人。
樸議員家的小姐?金哥腦中閃過照片上的人,心裡動了一下,難道這就是阿葉說的讓樸順義心甘情願被利用的底牌?似乎份量還不夠。
“樸小姐,你好,別客氣,請坐。”
金哥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跟有些拘謹的樸慧媛客套,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拿起報紙隨便的翻着,沒有再看樸慧媛。
有些無措的樸小姐不知坐好還是不坐好,正在那左右爲難就見李嬸送茶上來,便搶上去端過茶杯。李嬸被她的動作驚了一下,想不給她端但又不好明着拒絕,一想即然少爺知道了,也不怕你出什麼妖蛾子,便也沒吭聲,只是看了一眼樸慧媛轉身離開。
“賢俊…少爺…請…喝茶。”
樸慧媛鼓着氣,端着茶杯轉身向着金哥走了兩步,結結巴巴的把話說完,把茶杯往金哥面前一送,臉上滿是羞赫的紅雲低着頭不敢看金哥。
“放那吧。”
金哥淡淡的應了一聲,並沒有的擡眼看她。
這算是接了還是沒接?樸慧媛聞言把茶杯往金哥手邊的一個小機上一放,心裡就開始打鼓,有些拿不準金哥的態度,自己也在原先坐的地方坐下來。
“賢俊少爺…以後…請多多指教!我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好的…你就給我指出,我會認真聽教,虛心改正…”
“不敢當!樸小姐…這指教從何說起啊,好像我們也沒有什麼可互相指教的吧?”
“賢俊少爺你不用客氣,我知道兩人相處是需要時間的,我也願意等你慢慢了解我,我就是…想先讓你知道…我的心意,畢竟以後…我們要生活在一個屋檐下,我…”
“等等!你剛纔說什麼?什麼兩人相處?什麼生活在一個屋檐下?我怎麼聽不明白?”
金哥一臉詫異的從報紙上擡起頭,看着渾身不自在有些扭捏的樸慧媛,把她沒說完的話打斷。
“啊?那個…兩人相處…就是我們相處啊,也是我們…生活在一個屋檐下。”
樸慧媛被打斷思路就有些跟不上金哥的節奏,一臉無助的望着他有問必答。
“誰說…我們要交往了?我又何時說要與你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的?”
金哥一臉不可思議,似笑非笑的表情,從沙發上站起來,雙手插在褲袋裡,悠然的度到樸慧媛跟前,驚得樸慧媛也跟着站了起來有些有手足夫措,結結巴巴“我”了半天也沒“我”出個什麼來。
金夫人一看氣氛不對,急忙從屏風後轉出來,上去爲樸慧媛解圍。
“賢俊,這是怎麼了,怎麼都站着?是不是慧媛說錯了什麼,你願諒她頭一次來咱家,不清楚你的規矩,你慢慢跟她說,以後她就明白了。”
“我的規矩慢慢跟她說?這我就更不明白了,你們一個說我們相處,一個說讓我教規矩,什麼意思?樸小姐,我們有在交往嗎?”
“我…你…剛纔不是接了我送過去的茶了嗎,那不是說你不討…厭我…”
“我接了你遞的茶就是和你交往?我有…接嗎?又是誰告訴你我接了茶就是同意和你生活在一個屋檐下的?”
“啊,是我告訴慧媛的,你不是不喜歡陌生人給你遞茶的嘛,我就想着如果你能接了就是把她當自己人了,賢俊,你別生氣啊,是我會錯意了。”
金夫人急急的上前幫樸慧媛解釋,也怕金哥再問下去樸慧媛會說些讓她下不來臺的話。
“我有問你嗎,宋女士?還有,我們很熟嗎?請叫我金少爺。不知樸小姐能不能幫我解答這個問題。”
金哥一臉冰冷的把金夫人的話頂了回去,一點面子都不給她留,那句我們很熟嗎,憋得宋允兒滿臉通紅。
“是金夫人告訴我的,她說只要你接了我遞的茶就是不反對我們繼續交往,那她就會去跟我父母提親,我也認爲我們很相配,你會願意有我作伴。”
樸慧媛一改之前的拘謹,覺得已經到了這個份上如果不放手一博,那就是連最後的機會都沒有了。臉上的嬌羞一掃而去,自信滿滿的盯着金哥的眼睛,好似下一秒金哥就會拜倒在她的腳下一般。
“呵!你認爲?你又憑什麼認爲的我會願意有你相伴?你長得貌如天仙?不是!還是你家富可敵國,怕也不能!那你還有什麼讓我一定會讓你在我身邊的理由?”
金哥也反盯着樸慧媛的眼睛向她走進一步,在她耳邊輕聲微語,句句化做尖刀直刺樸慧媛故作堅強的小心臟上,逼得她不敢直視金哥帶針的眼光。
“賢俊,你這樣對慧媛太失禮了!怎麼說慧媛也是客人。”
金夫人見此景很是着急,也不解爲何會這樣,剛纔進門不是好好的嗎?哪出錯了?
“我說了請叫我金少爺!宋女士看來很瞭解我啊,只是我有讓你請樸小姐來嗎?誰又給你權力干涉我的事情?”
“賢俊…少爺!怎麼說我也是你的母親,你二十好幾了還沒找女朋友別人會說我這個當媽的不關心你…”
金夫人彆扭的叫金哥少爺,想爲自己的做法找個理由,沒想越說越錯。
“住口!你不是我母親!我沒有你這樣的母親,我母親早死了!”
金哥突然對着金夫人咆哮了一聲,驚得金夫人和樸慧媛呆怔在原地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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