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風回到住處,還在爲白天的事感到心有餘悸,雖然危險,但是終究成功完成計劃,柳文飛也成功逃出城。
躺在牀上,段風心裡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快意,也許是自己從小就被規則束縛,從來沒有真正做過符合自己心意的事。
聯想到白天和歐陽萱打鬥的景象,她分明是刻意對自己手下留情,想到這裡,段風心裡更是一陣竊喜。
段風笑了笑翻了一下身體,準備休息。突然,段風突然坐起身,伸手抹向腰間。
“玉佩吶!”
段風翻身下牀,仔細在身上搜尋一遍,隨後愕然的蹲坐在凳子上,用力捶了一下桌子,“一定是打鬥的時候丟了!”。
如果說玉佩僅僅是丟了那倒無妨,一個玉佩頂多幾千兩銀子,但是如果丟在案發現場,被官軍撿去,那可就麻煩了。
段風急匆匆跑到韓青房間,把玉佩之事告訴了他,韓青先是一驚,隨後又冷靜下來,“當時情況混亂,而且現場環境也十分髒亂,玉佩也許丟在了哪個角落裡。”
兩人悄悄出門,沿原路返回,希望能夠找到玉佩。
但是到了營救現場一看,原本混亂不堪的街道,此時卻是乾淨異常,似乎有人特意打掃過一般,看不到一點打鬥的痕跡。
韓青心裡突然意識到他們似乎被人設了圈套,而他們自始自終都是按照別人的計劃行事,但是事已至此,無論事情是否真如自己所想,都已經無可挽回。
兩人心中所想相同,擔心的互相看了看,只能寄希望於天意。
兩人仔細的在街道上尋找了幾遍,但是一無所獲。
就在這時,兩人看到一個黑影從街道的另一頭向他們款款走來,雙手背在身後,一把寶劍若隱若現。
“好熟悉的身影?”段風警惕的看着來人。
走近一看,是歐陽萱。原來自從柳南春離開驛館之後,歐陽萱心情十分低落,於是決定出來散散心,莫名奇妙的就來到這裡。
段風一看是歐陽萱,馬上裝作若無其事的問到:“歐陽姑娘,你怎到這裡來了?”
歐陽萱一看是段風,隨後又看了看周圍的街道,先是一驚,隨後心裡就馬上明白了,冷笑一聲,道:“沒什麼,出來散散心。不知段公子到這裡來幹什麼?”
段風答道:“月明星稀,出來賞賞月,路過此地而已。”
歐陽萱擡頭看了看黑黢黢的天空,雖然有月亮,但是隻是一輪殘月,於是冷笑兩聲。
隨後又看了看段風身後的韓青,韓青正懷疑的看着自己,歐陽萱沒有理會,說道:“你們兩個?賞月?”
段風突然意識到有些不妥,尷尬的笑了笑:“巧遇!巧遇而已!”
“原來如此,兩位還是趕緊回去吧,最近城裡可不太平。”
歐陽萱轉身準備離開,手裡的天鳴劍在身後橫亙着。
段風回到:“謝歐陽姑娘關心,我們這就回去。”
段風轉身準備離開,歐陽萱又說道:“聽說今天這裡有人劫囚,不知兩位聽說了沒有?”
段風沒有回頭,說了句:“聽說了,不過不太瞭解。”
歐陽萱回道:“據說他們成功劫走了囚犯,官軍傷亡慘重。”
段風聽後,說了聲:“那真是太不幸了,什麼人這麼大膽?。”
“暫時還不清楚,不過沒關係。”歐陽萱接着補充道,“不過他們跑不了。”
段風聽後一愣,回頭問到:“是嗎?你們抓到他們的人了?”
歐陽萱說道:“人沒有抓到,不過其中一個嫌犯好像丟了點東西在現場,好像是個玉佩。”
“一定是自己的!”段風心中一驚,腦袋上汗都冒出來了,遂又故作鎮定的問道:“知道是誰的嗎?”
“暫時還不知道,不過明天一早,官府就會派人認領。”歐陽萱說道。
“認領?鳳凰城這麼多人,這得認到什麼時候?”段風說道。
歐陽萱冷笑一聲,說道:“沒關係,那個玉佩一看就是高檔貨色,價值不菲,鳳凰城沒幾個人能夠配得起,這樣範圍就小多了。明天鳳凰城城門一封,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找到嫌犯。但願那個嫌犯已經逃出了鳳凰城。”
段風心裡突然一陣慌亂,此時只想趕緊離開,隨口說了句:“那就恭祝歐陽姑娘早點抓住嫌犯了。”然後拉起韓青匆匆離開。
歐陽萱看着段風的漸漸消失的背影,深深的嘆了口氣,隨即也轉身離開。
當晚段風和韓青回到住處,召集蘇彥君和柳雨微一起商議對策。
“既然如此,你還是趕緊離開鳳凰城。”韓青說到。
“不行,我走了你們怎麼辦,再者,這樣會連累了大哥和父親。”段風拒絕道。
“如果你不走,明天一旦身份暴露,你不僅自身難保,同樣會連累家裡人。”韓青勸道:“更何況,從歐陽萱今天的話來看,她似乎是故意透露給你消息,目的就是讓你趕緊出城。”
想到歐陽萱,段風心裡莫名生出一陣感激,但是又無法摸透她內心的真實想法,在他眼裡,兩人之間似乎隔着一層薄紙,捅不破,又隔不斷。
“韓大哥說得對,劫囚可是死罪,就算是城主大人也救不了你啊!”
柳雨微此時比段風心裡還着急,一直在旁邊勸段風逃走,段風心裡反而平靜了許多,這可更加急壞了衆人。
段風擔心自己出逃連累家人,還有可能連累到衆人,另外,這件事自始至終都是因自己而起,現在,柳文飛已經逃走了,如果自己也逃,這件事恐怕就會無休止的循環下去,倘若自己承擔了後果,這件事就可以順利瞭解。想到這裡,段風感到心裡一陣輕鬆。
但是,其他人不這麼想,尤其是柳雨微,此時眼淚已經在眼裡打轉,揚言要和段風一起出逃。
衆人苦口婆心的勸說,最終還是勸不動段風,段風躺在牀上,翹着二郎腿,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韓青看了一眼蘇彥君,又看了看柳雨微,兩人瞬間明白了韓青的意思。
只見韓青拉起段風趁其不備,舉起右掌,朝段風后腦勺猛的砍去,段風順勢就趴在了桌子上。
柳雨微等人趕緊收拾了幾件行李,韓青揹着段風,找了一輛馬車,四人趁着夜色偷偷來到城西門,此時城門緊閉,還未到開城門的時間。
柳雨微掏出腰牌,守門官一看是柳府的腰牌,趕緊派人開門。
幾人趁着夜色,快速出城,柳雨微駕着馬車一路奔西而去。韓青和蘇彥君則繼續回到住處,商議第二天的對策。
次日清晨,歐陽萱果然帶領御林衛將鳳凰城內所有達官顯貴聚集在馭氣堂。
按照柳南春的指示,馭氣堂內所有的氣子和具有氣境的編外人員全都到齊。
熙熙攘攘的人羣中議論紛紛,很多人都猜測可能與昨日的劫囚事件有關。
歐陽萱整理好隊伍,特意觀察了一下馭氣堂的人,發現段風不在其中,心裡略微鬆了一口氣。
當歐陽萱拿出玉佩的時候,衆人都安靜了下來,人們看着玉佩指指點點,低聲議論紛紛,雖說有人私下議論見過玉佩,但是就是沒有人承認認識玉佩。
就在歐陽萱問第三遍的時候,突然人羣中站出一個人來,大喊一聲:“我認識。”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雲天龍。只見雲天龍擠出人羣,跳到臺上,朝人羣抱拳施禮,而後轉向歐陽萱,道:“我認識這個玉佩。”
聽到是雲天龍的聲音,歐陽萱心中頓感不悅,但是仍然問到:“你認識?”
雲天龍答道:“是。我不僅認識這個玉佩的主人,我還知道這個玉佩的主人幹過的事。”
臺下一時間流言乍起,歐陽萱冷冷的掃視了一下臺下的人羣,又看了看旁邊一直默默不語的柳南春。
雲天龍繼續說道:“這個玉佩是段家的二公子段風的。”
此語一出,猶如一個響雷在人羣中炸裂開來,立刻引起人羣的騷動,有人竊竊私語說道:“沒錯,我看着也眼熟。”
歐陽萱伸手示意衆人安靜,說道:“雲天龍,你說話得有根據。如果你敢污衊的話,不光段城主饒不了你,就是本尊也不會輕饒你的。”
只見雲天龍不緊不慢的說道:“我有人證。”
不多時,只見一個更夫着裝的人怯生生的從人羣中走了出來,爬上臺,普通朝柳南春咳了一個響頭,而後面向人羣,眼珠不停的打轉。
雲天龍說道:“此人在事發當晚曾經親眼見到段風等人帶着逃犯進入城隍廟。具體情況,還是讓他說吧。”
更夫詳細把自己當晚所見說了出來,這一下,可就徹底引起人羣的喧譁,衆人紛紛表示不敢相信,段風竟然敢做這種事。
之前段天德瞞着衆人選拔守陵衛士的事讓大家對段家十分不滿,這一次,段風又做出劫囚的事情來,更加讓大家對段家的威信產生質疑。
至於更夫所說的話是不是真的,原來當晚,這名更夫確實看到有人鬼鬼祟祟的進入城隍廟,但是由於天太黑加上衆人都蒙着面,更夫並不能確認來人的身份。
至於更夫爲什麼會說是段風等人,當然是雲天龍指使的。
此時段雲剛剛從營地趕來就聽說了劫囚的事,隨後匆匆趕到馭氣堂。
看到段雲趕來,歐陽萱轉向段雲,說道:“段大人,您看現在人證物證俱在,爲了還二公子一個清白,還請段大人請出二公子,與證人當面對質,以洗脫二公子的罪名。”
段雲一路上也聽說了馭氣堂之事,於是看了看歐陽萱,又看了看旁邊的雲天龍,看着段雲充滿殺氣的眼神,雲天龍不自覺得低下了腦袋。
片刻之後,段雲說道:“既然人證物證俱在,我也沒什麼可說的。至於舍弟,這些日子並未回家,一直在馭氣堂呆着。”
歐陽萱看向柳南春,柳南春站起來說道:“從今早就未發現段風的下落。”
歐陽萱說道:“是不是出去玩了,快派人去找。”
此時門外有一名城防士兵求見,歐陽萱讓士兵進來。
士兵將昨晚看見柳雨微和韓青等人出城的事告訴了歐陽萱。歐陽萱馬上質問韓青和蘇彥君,兩人紛紛表示他們出門只是辦了些私事,但並不承認有段風。
韓青雖然知道的自己的辯解只是枉然,只能拖延時間而已,但是兩人還是矢口否認,而且只要抓不住段風,即便懷疑,歐陽萱也沒法拿他們怎樣。
有了守城士兵的供認,加上段風的出逃,這件案子到此基本已經確定。
但是,歐陽萱並沒有急着定案,只是派人追捕段風,並沒有判決,而是宣佈將要上報歐陽震,由歐陽震審覈後再做打算。
大家離開大殿後,韓青和蘇彥君兩人回去後急忙去了段府,他們覺得這麼打的事應該讓段青知道,雖然段青也救不了段風,至少讓段家有個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