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舞陽是個孤兒,十歲進入清水山莊,當時雲頂天在運貨途中將在路邊奄奄一息的他撿回來,由於雲舞陽從小就聰明伶俐,做事很是合雲頂天的心意,因此,就把他作爲自己兩個兒子的伴讀。
十六年來,雲舞陽對清水山莊一直忠心耿耿,做事方面更是精明能幹,深得雲頂天信賴,因此才被委以管家的重任。
回到清水山莊,雲天龍把雲舞陽叫到自己書房,說道:“從今天開始,山莊的事務由你負責。”
雲舞陽有些驚訝,對於兩兄弟之間的紛爭,他心知肚明,特別是雲天鶴的死,他心裡更是有所懷疑,對於雲天龍的心狠手辣,他也開始有所忌憚,他沒想到一向嗜權如命的雲天龍會將清水山莊教給自己打理。
“那公子你呢?”
“現在我已經接任了武備司大司命一職,以後恐怕沒有多少時間打理山莊事務了。”
雲舞陽說道:“那就恭喜公子了。不過,柳南春怎麼那麼相信公子?這裡面不會有什麼事吧?”
雲天龍想了想說到:“目前還不好說,我想他暫時還不敢對我怎麼樣,畢竟他所做的那些醜事,都有把柄在我這裡。”
雲舞陽說道:“什麼把柄?”
雲天龍警惕的看着雲舞陽,這讓他立刻知道了自己的失言,雲舞陽立刻低下頭,小心翼翼的注意着雲天龍的舉動。
“這件事你不需要知道,但是爲了保險起見,你要先替我做件事。”
雲天龍從懷裡掏出張紙交給雲舞陽,雲舞陽心裡鬆了一口氣,接過紙張打開一看,是一份名單,名單上的人大部分是這幾個月加入清水山莊的人員,其中還有幾名是在清水山莊幹了四五年的兄弟,有一個人的名字特別引人注意,這個人叫沈鑫,這個人在清水山莊幹了已經有十幾年了。
“這是?”雲舞陽疑惑道。
雲天龍冷冷的說道:“你去把他們清理掉,要乾淨。”
雲舞陽一聽,驚問到:“爲什麼?”
雲天龍說:“根據我的調查,他們是臥底。”
“臥底?”雲舞陽吃驚的說,“誰的?”
“大部分是柳南春派來的,其中有一些是段天德的人,雖然段天德已經死了,但是留着畢竟是個禍害。”
“怎麼會這樣?他們可都是我們出生入死的兄弟,有些還是一些山莊的元老。”
“好了!你什麼都不要說了,該你知道的都已經告訴你了,記住以後你只聽從我一個人的命令,你只需要按命令行事就好了,其他的不要多問。”
雲舞陽點了點頭,手裡攥着名單退了出去。
雲天龍坐在椅子上,心裡默默的念着: “柳南春,你到底想幹什麼?難道你還有什麼秘密是我不知道的嗎?”
第二天,雲天龍就帶了自己的幾個隨從前往武備司上任,當天雲天龍就罷免了武備司的幾名副官,提拔自己的人上位,主要負責自己的安保工作,對此,柳南春並沒有反對,這讓雲天龍放下心來,“難道是自己多心了?不管怎樣,還是謹慎爲妙。”
······
卻說段風等人出了山谷並沒有直接朝鳳凰城而去,而是直接奔月光城而去,據歐陽萱說,此時鳳凰城中段家的勢力基本已經被清理殆盡,段風回去無異於自投羅網。而作爲段家心腹的司馬然已經被貶謫到月光城,現在能夠收留段風的也只有他了。
歐陽萱趁着夜色潛入月光城,將段風的書信交給了司馬然。按照約定,送完書信,歐陽萱就返回了帝都覆命。
“如果需要的話,你可以到帝都來找我。”
“謝謝你,我會的。”
歐陽萱走了幾步,停下腳步,回頭看着段風,舉了舉手裡的天鳴劍,道:“也許很快我們就會再見面。”
段風微微一笑,道:“希望到時候我們不是敵人。”
“保重!”
看着歐陽萱遠去的背影,段風心裡空落落的,但是他沒有時間多愁善感,司馬然派的人已經在催促。
“司馬大哥,謝謝你。”段風感激的看着司馬玉。
“二少爺言重了,段家於我司馬家有恩,無論什麼時候,司馬家都以段家馬首是瞻。”
段風心裡無限感慨,沒想到段家遭此橫禍,沒落之際還能有人對他施以援手,而且,司馬家落到今天這步田地,有很大原因是因爲自己,段風心裡不免感到有些內疚,於是心中暗暗許諾,如若將來段家東山再起,必定不會虧待司馬家。
段風等人混在司馬玉的隊伍中進了月光城,直接來到司馬府,這裡雖說比不上鳳凰城氣派,但是對於四處奔波的衆人來說能夠有個安身立命之所已經是求之不得了。
司馬然此時並不在城中,隨着段家的落敗,現在的司馬家也已經不像在鳳凰城中那般有勢力,司馬然不得不親自到前沿哨所巡視,接待段風一行的任務也就交給了司馬玉。
司馬玉給衆人安排了飯食,並安排了住宿的地方,解釋了司馬然的去處,之後就讓段風他們自行安排。
連日的奔波,讓衆人早已無心遊逛月光城,吃過晚飯,各自進房休息,一宿無事,自不在話下。
第二天,段風早早起牀來見司馬然。此時司馬然已經在客廳等候,見段風進來,馬上起身相迎,面帶欣喜之色,說道:“不知二公子駕臨,老夫失禮了。”
段風趕緊伸手去扶司馬然,內心無比感慨。隨即說道:“司馬伯父言重了,小侄現在是待罪之身,承蒙伯父不棄,收留小侄,豈敢受此大禮?”
“公子該當此禮,當年段大人待我司馬家恩重如山,我司馬家的一切都是段大人給予的,我司馬然無以爲報,今天公子遭此大難,我司馬然必將竭盡全力以報段大人之恩。”
段風坐下後,把自己的來意告知司馬然,司馬然眉頭緊蹙,但是卻無拒絕之情,道:“這件事老夫一定竭盡全力,只是有些難度,公子知道,現如今鳳凰城已經是柳家的天下,老夫現在行動也多有不便,可能得費點周章。”
“此時司馬大哥已經告訴我了,只是這件事事關重大,還請伯父費心。”
“那是自然,老夫必當竭盡全力,只是公子需要耐心等待。”
這時,韓青等人也來見過司馬然,衆人聚在客廳一起吃了早餐,早餐期間,段風將自己的經歷告訴了司馬然,司馬然感慨道:“沒想到公子還有這番奇遇,真是世事無常,慶幸的是公子無礙,段大人在天之靈也能安息了。”
說完,桌上一陣沉默。
段風強擠笑容,馬上轉移話題,打破沉默說道:“自從我父親去世之後,我家裡的其他人都去了哪裡?”
“自從段大人遇難之後,段府其他的下人都被遣散回原籍,至於段家的家屬也都充軍發配到南斷山,情況如何就不清楚了,整件事都是柳南春一手經辦的,外人也無從插手。”
司馬玉說着看了看旁邊的柳雨微,她臉色一陣蒼白,眼睛無神,一臉的心事重重。
段風隨即又問道:“那文伯呢?文伯怎麼樣了?他不是我段家的家屬,難道也被髮配了嗎?”
“不知道,自從段家被查抄以後,文伯就消失了,再也沒人見過他,我想應該是返回原籍了。”
“文伯的原籍在哪裡?”段風這才意識到,雖然從小跟隨文伯長大,但是直到今天他還不清楚文伯的來歷,只知道他曾經是父親的副將,跟隨父親南征北戰,至於其它的事,則一無所知。
司馬然說:“這個不清楚,文伯從很早就跟隨段大人了,至於文伯的身世,恐怕只有段大人和文伯本人知道。”
這讓段風有些驚訝,司馬然和文伯當初都是父親的副將,兩人跟隨父親的時間一樣,連他都不知道文伯的來歷,看來文伯的身世也非同一般。
段風沒有再問什麼,這件事目前並不是他關注的重點。
衆人吃過飯就各自回到自己的住處。回到房間,柳雨微靜靜的坐在窗前看着遠處的飛鳥發呆,曾經無數次,她就坐在自己的閨房看着相似的一幕,當時的她是那麼的無憂無慮,現如今一切都成了過去,她第一次感到人生多堅。
“你怎麼沒出去轉轉,坐在這裡發呆,這可不像你啊。”
柳雨微回頭一看,蘇彥君正微笑着看着自己,看起來她一點也不爲現在的處境感到擔憂,反而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沒什麼,我只是有點累了。”柳雨微平靜的答道。
蘇彥君一看,心裡馬上明白了,坐到柳雨微的對面,說道:“這件事也許沒你想象的那麼糟,也許你哥哥有什麼難言之隱呢?”
“難言之隱?”柳雨微冷笑一聲, “他的難言之隱就是徹底接管鳳凰城,成爲南海郡的主人,他的難言之隱就是殺害我最好的朋友,讓他無家可歸!”柳雨微越說越激動,以至於蘇彥君不得不將她抱在懷裡,像一個母親一樣撫摸着她的腦袋。
柳雨微抽泣着,她心裡十分煩亂,恨不得馬上回到鳳凰城向自己的哥哥問清楚,這一切來的都太突然,她有些措手不及。
之前,大家忙着尋找魔劍,而且遠離鳳凰城,鳳凰城所發生的一切彷彿離自己是那麼遙遠,現在回到這個地方,自己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一切,如果這件事真的牽扯到哥哥,自己以後又將如何面對段風。
蘇彥君說道:“好了,不要哭了,一切都會過去的,事情沒到最後誰也不知道會是一種什麼樣的結果。”
柳雨微俯在蘇彥君懷裡,靜靜的看着窗外,心裡想,如果事情真的到了最後一步,自己應該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時間已經過了兩天,段風找到司馬然詢問段雲的情況,司馬然說道:“據我調查,大公子現在在黑山礦上,自從柳南春接管鳳凰城以來,加緊了對黑山的控制力度,所以要想接近大公子,需要仔細謀劃。”
“黑山?爲什麼要將大哥關在黑山?”
“這個就不清楚了,不過據探子回報,這段時間,柳南春向黑山輸送了大量的犯人。”
段風說到:“不知伯父有什麼計劃沒有。”
司馬然想了想說道:“過兩天有一批鐵礦要運出來,到時候我會派人去押送,屆時你可以混在隊伍中進入礦場。”
段風說道:“謝謝伯父成全。”
司馬然說到:“這些天你一定要注意隱藏身份,不要被人發現,月光城雖說是由我負責,但是這裡耳目衆多,還是小心爲妙。”
段風回到住處,除非有緊急事務,否則絕不出門,而歐陽萱早已離開月光城,畢竟歐陽萱不是逃犯,而且身兼御林衛少司命,公務在身,早就回京述職了。
段風只想儘快見到自己的哥哥,其他的都無關緊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