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府,柳南春書房。
“少司命,我不明白您爲什麼這麼輕易的放過段風。”雲天龍問到。
柳南春冷笑一聲,說道:“難道你還想讓我把茜兒搭進去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可是······”雲天龍堅持到。
“行了,這件事到此爲止。”柳南春怒斥道。
雲天龍還想說些什麼,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柳南春看了看雲天龍,說道:“你也不用灰心,當初我讓你陷害段風,目的是想將他趕出馭氣堂,現在想想也許把他留下才是正確的選擇。”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以後你會明白的。”柳南春補充道,對於自己的真實用途,他自然不會告訴雲天龍,“你放心,我會遵守對你的承諾的,馭氣堂執事的位置,將來一定是你的。”
“那,天一閣的事?”雲天龍又問到。
“少不了你。”柳南春說道,“你可以回去了,只是以後你要明白自己的職責,更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雲天龍擡頭看了看柳南春,心裡突然一陣驚悸,他這才意識到自己這些天確實有些太過招搖,而且,這些似乎引起了柳南春的不滿。
“我明白。”雲天龍雙手抱拳,退出了書房。
雲天龍從段府出來並沒有回馭氣堂,而是直接回了清水山莊。回家之後,雲天龍徑直進入父親雲頂天的書房,此時雲頂天正坐在椅子上等着自己的大兒子。
雲天龍走了之後,柳文興從書房後面的隔間裡走了出來。
“她怎麼樣?”柳南春冷冷的問到。
柳文興回道:“好像不太順利。”
柳南春站了起來,走到窗子前面,看着北方的天空,只見天空劃過幾條淡淡的綵帶。
“一、二、三······六。”柳南春心裡默唸着。
“大小姐和段風走的太近,我們很難下手。”柳文興補充道。
“我知道了,讓她先停止現在的任務吧。稍後我自有安排。”
看着天空中六條綵帶漸漸消失,柳南春轉身回到座位上,說道:“你覺得韓青這個人怎麼樣?”
“韓青?”柳文興有些意外,思考片刻後回道:“這個人,天資聰敏,而且骨骼驚奇,是成爲馭氣師的好材料。”
“可以爲我所用嗎?”柳南春斜眼看着柳文興問到。
柳文興微微搖了搖腦袋,道:“韓青跟段風走的很近,不過我總感覺韓青並沒拿段風當朋友看待,他對人的感覺有些奇怪,有時對人極度熱心,有時又有些冷若冰霜,至於究竟有什麼奇怪,一時又說不上來。”
“嗯——”柳南春想了一下說道:“你去查一下他的背景,特別是他以前的師父,我總感覺這個人來歷不簡單。”
“您是想拉攏他?”
“現在還不好說,你先去吧。”
“明白。”
清水山莊。
雲頂天父子正在書房說話,突然書房的門被撞開,雲天鶴手捂胸口,嘴角帶有一抹鮮血踉蹌的走了進來。
雲天龍一看二弟身負重傷,趕緊跑過去扶起二弟,將他扶到旁邊的座位上,並從懷裡掏出一粒黑色藥丸,喂他服下。
雲天鶴服下藥丸,稍稍喝了幾口水,大口喘着粗氣,休息了片刻,慢慢穩定下來,纔將事情的經過講了出來。
原本雲天鶴奉父親之命前去月光城購買黑鐵,當車隊行至鳳凰城以北五百里處的四明山的時候,突然被從山裡鑽出來的官軍查獲,自己丟掉運輸隊,拼死才逃了回來。
“四明山怎麼會有官軍?那裡是荒野山地,人煙稀少,官軍到哪裡幹什麼?”雲天龍喃喃道。
“我也不清楚,但是那些真的是官軍,他們裝備精良,而且訓練有素,絕對不是山野草寇。”雲天鶴滿腹委屈的說到。
“那你怎麼還敢回來?”雲頂天怒斥道,大口喘着粗氣。
自從兩個兒子全面接收山莊事物之後,雲頂天賦閒下來,身體本該更加輕鬆安康,但是事實上身體卻是一天不似一天,因此也只是在後面幫着兩個兒子出謀劃策。
“父親放心,此次走貨,我們並沒有打清水山莊的旗號,而且,隨行人員也都是些臨時僱傭的武林人士,不會有人知道這件事與我們有關的。”雲天龍一邊拍着父親的後背,一邊安慰道。
“我只是奇怪,此次走貨,我們走的是野路,這條路只有我們清水山莊和幾位合作的商戶知道,官軍怎麼會知道的?”雲頂天說道。
“也許是巧合吧?最近南海郡不太平,南方獸族在邊境一直蠢蠢欲動,而且最近國中魔獸頻現,官軍的巡查力度也有所增加,難免會有紕漏。”雲天龍說道。
“看來,天下要有大事發生了。”雲頂天嘆息道。
“難道是魔界在搗亂?”雲天龍問到,“聽說最近黑暗之山方向有些異樣”。
“不好說,現如今,天下境況是一年不如一年,以後你們走貨要多加小心。”雲頂天囑咐道。
“明白!您就不要操心了,要多注意身體。”雲天龍安慰道。
對於雲天鶴的受傷,雲天龍很是自責,畢竟這件事是自己攬下的,而且如果不是自己臨時有事,此次運貨也會該是有自己負責,二弟只不過是代己受過,如果二弟出了什麼事,自己也脫不了干係。
面對雲天龍的自責,雲天鶴安慰了一番,隨後就返回了自己的住處,安排好雲天鶴之後,雲頂天兩父子繼續商議該如何向柳南春回覆這件事。
回到柳府之後,面對柳南春的責問,雲天龍顯得格外冷靜,這到讓柳南春有些意外。
“是我告的密。”雲天龍開門見山。
這倒讓柳南春有些意外,但是隨後柳南春有馬上回復平靜,繼續等着雲天龍的解釋。
“您不怪我?”雲天龍沒想到柳南春會如此平靜,似乎對這件事早有預料。
“理由。”柳南春輕輕蹦出兩個字。
雲天龍深吸一口氣,頓了頓,道:“您還記得您曾經在清水山莊對我的承諾嗎?”
柳南春這時纔想起來,自己當初答應雲天龍,如果他能協助自己購買黑鐵,那他就承諾助雲天龍掌管清水山莊。只是自己沒想到,雲天龍會採取這種極端方式來做這件事。
“我當然記得,只不過,這次我的損失是不是也太大了。”柳南春起身走到窗前,背對着雲天龍說到。
“少司命放心,那幫官軍是我派人假冒的。那批黑鐵會按時交貨。”雲天龍說道。
柳南春回頭看着雲天龍,心想,此人真是不簡單,城府太深,而且心狠手毒,連自己的親弟弟都敢下手,自己以後對他要限制使用。
“這就好。”柳南春說道,“不過,以後再有這種事,你是不是應該先向我彙報一下?”
“我只是覺得這種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是嗎?”雲天龍說道。
雲天龍走後,柳南春對柳文興說道:“以後這個人,要多加提防,此人野心太大,而且城府太深,心黑手很。有些事不該讓他知道的,就不能讓他知道。”
雲天龍回到清水山莊之後,只是向父親說道柳南春對此十分生氣,然後自己又賠了一些銀兩等等常規商業糾紛的處理方式,畢竟走私黑鐵,這是誅九族的死罪,柳南春也不敢太過聲張。
自此,雲頂天更加對自己的這個大兒子刮目相看了。以前自己總覺得自己的大兒子是個孱弱的廢物,今天看來,這個兒子膽識要比自己強多了。
雖然,雲頂天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廢物兒子身體怎麼會變得如此強壯,而且還加入了馭氣堂,但是想到自己已經年老體弱,看到兩個兒子都能有此出息,自己心裡不免多了些許安慰。
雲天龍在回馭氣堂的路上,路過韓青的門前,一心只想着關於黑鐵礦的事,不料與蘇彥君撞在一起,蘇彥君一時沒站穩,跌倒在地。
雲天龍趕忙跑過去扶起蘇彥君,雖然之前兩人也見過幾面,但是因爲兩人平時並沒有太多的交集,所以,雲天龍也沒太在意。
今天,趁着微微暮色,雲天龍仔細端詳了蘇彥君,沒想到自己身邊還有如此美人,這讓雲天龍心中竊喜。
蘇彥君站起身,抽身後退兩步,她知道雲天龍的爲人,因此看到雲天龍色迷迷的眼神,心裡頓感不適,蘇彥君並沒有說話,而是不屑的瞥了雲天龍一眼,急忙就要離開。
蘇彥君的這一瞥,外加粉紅臉頰,猶如春雨秋波,恰恰激起了雲天龍原本就已盪漾的心。
雖說作爲清水山莊的大公子,身邊不乏傾城絕色的女子,但是由於雲天龍從小體弱多病,雖然在父親的安排下也早已成婚,但是始終未能享受過魚水之歡。
更何況,家中女子懼於自己的權勢,無不對自己百般逢迎,這讓雲天龍心裡更加瞧不起她們,現如今碰到了蘇彥君美女,對自己冷眼相對,雲天龍不僅不生氣,反而激發了心中那份悸動。
雲天龍趕忙拉住蘇彥君的胳膊,說道:“蘇姑娘,別那麼着急走啊。平時也沒機會說話,今天我們在此想見也是一種緣分,何不找個地方聊聊。”
蘇彥君聽雲天龍的語氣頗有戲謔挑弄之氣,頓時氣上心頭,反手就是一巴掌正好打在雲天龍的臉上。
豈料雲天龍竟然有如此大的力氣,一隻手緊緊抓住蘇彥君,另一隻手迅速摟住蘇彥君的腰,向自己懷裡拉去。
蘇彥君頓時火冒三丈,極力掙扎,但是無奈雲天龍畢竟是男子之身,自己越是掙扎,雲天龍則越是興奮。
正在蘇彥君掙扎之際,突然,一團氣浪從旁邊打向雲天龍,雲天龍眼疾手快,剛感受到氣浪的來襲,瞬間推開蘇彥君,跳到一丈開外,氣浪將旁邊的一棵碗口粗的樹懶腰截斷。
雲天龍轉眼看向氣浪來襲的方向,只見韓青單手扶着門框,面色蒼白的怒視着自己,雲天龍雖說心裡很是不爽,但是考慮到這是在馭氣堂,而且自己還有要事要辦,於是並沒有和韓青理論。
雲天龍整理了一下衣冠,朝韓青冷笑兩聲,又看了看對面的蘇彥君,道了聲“有意思。”,隨即拂袖而去。
蘇彥君趕緊跑過去,扶起已經癱倒在地的韓青,將其扶到牀上,說了些感激的話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