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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書永確實沒聽說過韓梟的名字,雖然離開天寧國之前韓梟確實在雙龍城裡闖出點名堂,但說到底不過是戰勝了陳家幾個不入流的小傢伙而已,所謂的年輕精銳,其實陳家那些人根本不算什麼。
秦書永在衆皇子中已經是出了名的寬厚、大氣,但身份和實力畢竟擺在那裡,眼界隨之也就提升許多,自然就忽略了韓梟原本所在的那個層次發生的事情。
當秦書永聽到就在一年前韓梟還只是韓家裡一個出了名的廢物後,秦書永目光忽然變得銳利,自言自語道:“如此看來,這小子是遇到了不小的奇遇啊。”
“應該是這樣,據傳聞一年前他還只是鑄骨境一重,並且困在一重已經好多年,可是從神魔戰場遺蹟出來之後,他的修爲就好像洪水一樣瘋長起來。現在到底是什麼修爲,誰都不清楚。”侍衛很盡職的說道。
秦無月忽然又開口:“他修煉的好像是妖術。”
“嗯?”秦書永又一驚,問道:“你確定?”
秦無月很隨意的點頭,說道:“應該不會錯,雖然妖氣並不重,但很明顯的是他身上沒有靈力的波動,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修煉的妖術。”
“人怎麼可能修煉妖術?”秦書永不可思議的說道。
“不管他是怎麼做到的,結果就是他做到了。”秦無月語氣依舊平淡:“非常人行非常事,若是沒有特別的能力,他也不可能有這樣的戰績。”
“修煉的妖術啊……”秦書永唸叨了起來。
秦無月馬上提醒道:“修煉妖術也不是什麼禁忌,他能在雙龍城揚名就證明不可能拿這件事作法,皇族輸得起,沒必要玩這種陰謀詭計。”
一番話說的秦書永面紅耳赤,他剛纔想的確實就是拿妖術這件事說事,畢竟侍衛剛纔也提到了他手臂的特殊變化。但秦無月說的沒錯,輸了就是輸了,不服輸可以用很多辦法找回場子,但若是玩這些伎倆可就太丟皇族顏面了。
“再說,同樣都是繳獲十三艘戰船,咱們怎麼就輸了。這次比的是家族,也不是比個別哪個人。非要這麼比,我也說十三艘戰船都是你帶人繳獲的,到時候看他們還能怎麼說?”秦書永感覺豁然開朗,這個說法聽起來確實沒有問題。
秦無月沒有應聲,她只是不斷的死死盯着韓梟看了起來。
百無聊賴的正在跟三叔消磨時光的韓梟忽然感覺後背陣陣發寒,下意識扭頭看過去,結果看到一個戴面具的傢伙正死死盯着自己。對方的目光很不客氣,就好像必須要把自己看穿一樣,見自己已經被發現,竟然還無動於衷,我行我素。韓梟眉頭緊皺,但見無論怎麼瞪眼都沒法把對方瞪回去,最後只好怏怏的敗下陣來。
“三叔,皇族那些人都是什麼來歷。”韓梟開口問道。
韓彥風看了一會,笑道:“還能什麼來歷,一些皇子皇孫唄。帶隊的叫秦書永,皇族四代子弟裡很出名的一個,才二十一歲就元靈境三重了,戰力不俗,海戰實力也不錯。”說着說着,韓彥風忽然來了興致,說道:“哎呀,我倒是忘了你小子現在也是個妖孽。咱韓家以前確實沒什麼拿得出手的年輕子弟,現在我倒是挺期待你跟他來一場的。”
韓梟耐着性子聽三叔嘮叨完,然後指着秦無月問道:“那個戴面具的是誰?”
“不知道,我只認得秦書永。”韓彥風大大咧咧的說道,但說完之後卻又被秦無月吸引住了目光。
“怎麼了?”韓梟馬上問道。
“沒事。”韓彥風擺了擺手,隨後自顧自的低聲嘀咕起來:“還是沒修養好啊,怎麼好像出幻覺了呢,一羣小傢伙裡怎麼可能有通玄修士的氣息。”
一聽三叔說到修養,韓梟馬上關心起來。雖然有了龍筋,三叔的身體已經開始恢復,但終究還未痊癒,自然不免還會有些隱憂。
海岸上開始慢慢的喧鬧起來,原本只是試煉結束的時間即將到來,今天並非是真正結束的日子,可各大家族派出去的戰船就好像約好了一樣,在之後的時間裡竟是一批接一批的回返。
只是再回來的艦隊就沒有最初韓梟和皇族給人帶來的震撼了,基本上都是一艘艘帶着大大小小的創傷獨自歸來的戰船,一番試煉過後沒有繳獲戰船,但也沒有被人擊潰。
偶爾會有幾個年輕精銳,在返航的時候帶回來了一兩艘戰船。登岸的時候或多或少都是面帶喜色,但跟家族中人交談一番過後,就會馬上看向韓家和皇族,然後臉上的喜色就會馬上散去。
一天一夜,剛好一天一夜的時間,所有出海的戰船就全部趕了回來。當然,有的是被人駕馭着返航,有的是被繳獲了之後帶回了海港。死的人不少,至少近半數出海試煉的世家子弟永遠留在了他們試煉的海上,但卻沒有一艘戰船丟失。
畢竟對於天寧國甚至整個華庭帝國的修士來講,船永遠是最重要的東西。
一切都結束的太順利,關於韓曉忽然出現在試煉場上的事情儘管有家族拿出來指指點點,但終因韓家原本派遣的戰船就不夠七艘,是以韓梟的忽然參戰最終也沒能被挑出什麼大毛病來。
沒有錯,自然就該有賞。
韓家家主韓世勳和老祖韓雲很罕見的一起出面,這個場面讓韓梟都頗感意外。雖然在帝都裡也見過了各色大人物,甚至跟大軍團的軍團長也對峙過,但在看到韓家老祖出現時,韓梟或多或少的還是有了幾分拘謹。
畢竟仰視着這位老人生活了十幾年,在韓梟的心中,韓雲的影響力甚至要遠遠超過司徒寒這種威震華庭帝國的大師的。
看到老祖出場,韓梟也終於明白這次試煉看來也並不完全是小孩子之間的遊戲了。
“天寧國的暗流越來越重了,一些家族已經按捺不住,有的想保住皇族,有的想廢掉皇族。”韓彥風低聲對韓梟說道:“這一戰如果真的打起來,天知道天寧國會變成什麼樣。”
“廢掉皇族啊。”韓梟長嘆一聲感慨起來。這樣的事,在此之前他根本沒有想過會發生。以前的時候在他眼裡皇族就是一個神秘的家族,早已經失去對天寧國各大豪門的控制之後,皇族索性也埋頭髮展自己的勢力來。
只是沒想到,就算是這樣,皇族竟然也成了豪門拿來鬥法的工具。只是韓梟現在好奇的是,皇族真的那麼容易受擺佈?不管是想廢掉皇族還是想保住皇族的,最後會不會反而成了皇族的食物?
“咱家是什麼意思?”
“保。”韓彥風重重的說道:“皇族的權威不容挑戰。”
韓彥風說的很輕鬆,但韓梟知道一旦爆發大戰,韓家要承擔的奉獻和壓力必將大的驚人。但對於這個情況韓梟反而更容易接受,倒不是他贊同保皇族,而是他很慶幸韓家的大佬們可以如此清晰的做出決定。
一旦天寧國開啓大戰,必將是一次大清洗,絕對不會有任何一個家族能獨善其身,而開戰之後最先會遭到清繳的,必將是那些搖擺不定的家族。保也好,廢也好,反正韓梟對皇族沒感情,他要的只是個結果。
這次不僅是韓家動用了最高規格,雙龍城裡所有家族的超級大佬全都站了出來。那些往日在雙龍城裡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老傢伙盡數出場,場上的氣氛不想陷入凝重也還是控制不住的陷入了凝重。
戰績其實是很好計算的,僅有韓家和皇族繳獲了十三艘戰船,只是針對誰是魁首這件事,卻成了最頭疼的事情。可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頭疼不是因爲爭搶而是因爲推讓。
皇族和韓家竟是都在推讓魁首,這樣的舉動先是讓人錯愕,隨後許多家族大佬都陷入沉思。
“表現的這麼明顯沒有問題嗎?”韓梟不解的問道。
韓彥風苦笑,說道:“要不然還能如何,暗地裡已經結成同盟,只是沒有公諸於衆罷了。青陽王喜歡陽謀,他就打算把所有本錢都擺出來,逼迫對手讓步已經不可能,他要的只是決戰。”
聽到這裡,韓梟徹底明白,隨後苦笑之色比韓彥風還濃。原以爲自己這次回韓家真的可以避難,卻沒想到最後是這樣的結果。看來天寧國都已經不僅僅是劍拔弩張那麼簡單,而是已經到了要開戰的時候了。
天寧國稱得上一等世家的只有五個家族,其中還得算上皇族,現在韓家已經明確站在皇族陣營,不知道另外三大世家現在是什麼態度,也不知道韓家在接下來的爭鬥中會是什麼樣的態勢。
想到這,韓梟忽然有些錯愕,在此之前他怎麼都沒想到自己會如此設身處地爲韓家的事情考慮。但想通這些,韓梟知道自己說到底還是流着韓家的血,終究只有在這裡才能找到歸屬。
那邊大佬們的商議並沒有持續多久,再怎麼商議也不過就是十幾艘船的事,最終的結果就是皇族和韓家一起奪得魁首。韓梟原以爲給個虛名也就算了,卻沒想到這個魁首可不僅僅是虛名那麼簡單。看到之後的發展,他才明白爲什麼一個小輩之間的試煉會讓這麼多大佬匯聚到這裡。
奪得魁首的家族,可以把所有家族派出來參戰的戰船全部收爲己有!
雖然每個家族都有所保留,但這次雙龍城大大小小的世家也派遣出了上百艘戰船,如此一來韓家和皇族僅僅是因爲一個奪得試煉的魁首,竟然就能各自分得近六十艘戰船,就算是大家族,就算這次出海的戰船不是頂級,但這次的收穫也絕對稱得上驚人。看着周圍其他家族族人看向自己時嫉妒的眼神,韓梟除了面無表情之外也不知道還能怎麼表示。就算已經經歷過大風浪,但這樣的局面韓梟還是頭一次面對。
“沒事,別緊張,還不知道什麼時候開戰呢。”韓彥風悄悄捅了捅韓梟。
韓梟面無表情的搖搖頭,輕聲道:“我只是不想跟他們有任何瓜葛,免得日後殺他們的時候會有負擔。”
聽到韓梟的話,韓彥風臉上的笑意忽然收斂,這時他纔想起在回來的戰船裡,韓梟帶回來的船是最乾淨的,就連皇族帶回來的那些戰船上面其實也拉着不少戰俘,但韓梟帶回來的船上只有人頭,甚至連人頭都沒有多少。在內海把人直接扔到海里,這跟殺人其實沒什麼區別。
想到這,韓彥風一方面替韓梟的狠辣高興,至少這小子有了跟實力匹配的性子,但一方面還是忍不住擔心起來。這樣過分的殺伐,會不會有什麼影響?
這個問題很難想明白。
韓梟倒是很想息事寧人,畢竟華庭帝國跟池家的矛盾還沒有徹底解除。可就在他準備接手韓家應得的戰船的時候,卻有人不服氣的站了出來。
“不對,韓家船上的那些人不對勁。”有人忽然站出來喊道。
循聲望去,韓梟發現站出來的正是陳家人。現在韓梟對陳家人的心情是很矛盾的,因爲陳嬌的存在,他發現自己已經沒辦法對陳家人下死手,在海上的時候那個是戰場,殺敵的時候自然不會心慈手軟,但面對這種找茬的選手,韓梟直接選擇無視。
“說你呢,臭小子是心虛了吧。”陳家人還在朝韓梟喊道。
很意外的是,沒等韓梟開口,秦書永卻主動站了出來,說道:“陳霄,這次試煉是各大家族早前說好的事情,難道你們要壞規矩?”
陳家人看着秦書永,皇族的權威雖然已經被挑戰,但威懾力還在,被秦書永死死盯着,陳霄多少還是有些緊張,下意識退後幾步問道:“怎麼,我有異議還不讓說?”
秦書永收斂幾分脾氣,問道:“你有什麼異議?”
韓梟始終盯着陳霄看,觀察一會之後發現陳家現在雖然懼怕皇族,但眼中卻難掩敵意,如此看來,他們已經站在皇族對面的陣營當中了。
沒想到也是個有魄力的家族。
只是跟皇族對抗,終究還是壓力頗多,陳霄暗暗給自己壯了好一會膽氣,最後才咬牙說道:“韓梟的戰船根本就不是從雙龍崗出海,他到底怎麼進入的戰場誰知道?還有,他船上的船員都多大年齡了?這次試煉雖然沒有太明確規定,但至少說了不能是三代子弟吧,年紀說什麼也不該超過三十歲的,可他身邊那幾個人呢?那個,尤其是那個,你敢說他不到三十歲?”
陳霄最後指的正是始終沒下船的諸葛大王,見衆人忽然看向自己,諸葛大王頭皮有些發麻,下意識想要發作但一想到現在的處境只能勉強保持鎮定。
不得不說,諸葛大王的面相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讓人感覺他小於三十歲的。
陳霄見諸葛大王愣神,膽氣更足了起來,繼續說道:“還有他船上的那些船員,都是什麼來歷?是天寧國修士嗎,還是從華庭帝國請來的?”
陳霄剛開始說話時沒幾個人在意,但他說完之後衆人卻都來了精神。反正他們沒獲勝,這樣的情況下自然喜歡看別人跟自己一起倒黴,甚至是希望別人比自己更倒黴。
看到秦書永臉色微變,韓家人也沒什麼反應,陳霄臉色得意之色更濃,掐着腰說道:“怎麼,無話可說了?我就知道你們有貓膩,一個廢物小子怎麼可能有這種戰績,從華庭帝國請高手來助陣,這種事你們也做得出來,給你們魁首你們也敢接着,韓家都是這種不要臉的人嗎?”
這番話說完,韓家衆人頓時大爲光火,爭先恐後想去弄死陳霄,但見這種情況,陳霄反而更加得意,刻意又走上前幾步說道:“怎麼?惱羞成怒,想當衆殺人滅口了?也對,你們家韓梟做的多幹淨啊,在海上到底耍了多髒的手段也沒人知道,反正都讓他殺光了。嘖嘖,果然好本事啊,誰知道他是不是帶着十幾艘船到處殺人,把人殺乾淨了再裝模作樣的帶着一艘船就回來了。”
陳霄的話說的漏洞百出,這次試煉在外圍不知道派遣多少戰船維護並且監督,個別一兩艘戰船誤入戰場也許有可能隱匿,但一整個艦隊想要不被發現,甚至還是殺人奪船之後也不被發現,這就是睜眼說瞎話了。
但問題是,好像很多人都相信這種瞎話!
秦書永甚至懶得辯解什麼,傻子願意相信這種說法,那些大佬再不要臉也不可能在這種事上起鬨。陳霄沒能得意太久,在發現許多大佬都冷冷的看着他,甚至陳家家主也有些失望後,他終於有所收斂。
“你至少解釋一下你船上這些人是怎麼回事吧。”陳霄指着韓梟問道,似乎咬死了就準備拿這件事作法。
幸虧之前韓梟已經跟三叔說了很多,混亂之箭已經有了思路,很淡定的說道:“這一戰並不是明確要求必須得天寧國海軍吧,只是說出戰之人是船長原本的手下不就行嗎?”
“是啊,需要是船長的手下,在海軍裡的手下或者家族派遣的都可以。”陳霄陰仄仄的看着韓梟,冷笑道:“韓大船長,你船上那些人是你的手下?還是說你想說那些人是你韓家的侍衛?都不像吧,看樣子怎麼像是帝國海軍呢?”
看着陳霄一臉得意的樣子,韓梟反而也跟着笑了起來,甚至帶着幾分戲謔道:“對,他們就是帝國海軍,怎麼了?”r10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