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梟的話驚醒了正在遲疑的陳嬌,陳嬌聞言下意識說道:“不行,你不能去冒險。”
“我必須得去。”韓梟很固執的說道。
“可是你一點修爲都沒有,怎麼去!”陳嬌沒好氣的說道,她的脾氣是因爲關心而起。
“一點修爲都沒有?”聽到陳嬌的話,司徒寒倒是很詫異的多看了韓梟幾眼,之後笑了起來:“我還以爲這小傢伙也是帶了什麼寶貝把氣息徹底收斂了呢,原來是沒修煉。”
“他不是沒修煉,是在前段時間的一場大戰裡因爲受傷過重而經脈盡。”陳嬌又主動替韓梟解釋了一句。
聽到這種說法,司徒寒看向韓梟的時候的表情倒也顯得嚴肅了幾分,最後淡淡說道:“我所說的安迪海域的試煉只是最後階段的試煉,想要加入最後試煉必須先經過初階考覈才行。初階考覈的標準倒是不難,先報名,報名之後會被分配參加單對單的對戰,只要可以獲勝三場就算通過,然後就可以加入戰場。一個人可以有三次失敗的機會,如果失敗三次就算徹底失敗。”司徒寒又看了看韓梟,有些遺憾的說道:“我能理解你想救親人的想法,但凡事還是要量力而行纔好。”
司徒寒的語氣已經算是十分客氣,他說的話也都是在替韓梟考慮。事實上韓梟也很清楚他說的情況,如果一點修爲都沒有的話,連初階考覈都通不過,甚至可能在這種擂臺上就被直接打死,如果真的最後落得這樣的下場的話,自然得不償失。
但韓梟的身體只有他自己知道,經脈盡碎固然是事實,但能修煉妖術也未嘗不是一個翻身的機會。如果說之前韓梟還在因爲修煉妖術而有什麼牴觸的話,現在已經徹底沒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下定了決心,韓梟再度問道:“前輩,是不是隻要我能通過初階考覈,獲得最終試煉的機會,就能被帝國海軍的海船送到安地海域裡去?”
司徒寒聽到韓梟這番話的時候已經有些微怒,人有膽氣是好事,但毫無憑藉的胡亂逞能卻是無能的表現,這次司徒寒甚至懶得再看韓梟一眼,不耐煩的嗯了一聲。
“好,好。”韓梟眼睛裡閃過一絲精光,已經給自己鼓足了勁。在此之前韓梟最頭疼的事情並不是經脈盡碎,而是沒有辦法去安地海域。天寧國不想派兵,韓家估計也不可能獨自行動,此前唯一的辦法就是自己買一條海船,可是海船的天價卻讓韓梟只能望洋興嘆。結果現在卻出了這樣的一個機會,韓梟現在倒是真的很慶幸顯得無聊的時候陪着陳嬌來徵兵會場看了看。
司徒寒沒理會在暗自思量的韓梟,他的目標就只有陳嬌:“怎麼樣,現在也已經說的夠清楚了,是否想要嘗試一次?”
“前輩,您的軍團叫什麼名字?”陳嬌猶豫良久終於問道。
“哦,我的軍團只是個小軍團,算上學徒也不過只有三百多人而已。”司徒寒慢慢吐出了四個字:“邪月軍團。”
“邪月?”陳嬌忽然喊了起來,她這一喊甚至把一旁的韓梟都嚇了一跳:“前輩您就是邪月大師?”
“算不上大師,一些人也比較喜歡叫我斜月老怪。”司徒寒小小的開了個玩笑。
他還在開玩笑,陳嬌卻感覺自己好像在做夢一樣,一旁的韓梟看着陳嬌一副過分興奮的樣子,眼裡充滿不解。韓梟過去天賦一直極差,又沒有什麼朋友,自然不清楚太多韓府之外的事情。他不知道,在華庭帝國的海軍裡有一支十分奇特的軍團,這個軍團的名字就叫邪月。
邪月軍團是帝國海軍裡僅有的三個以軍團長名字命名的軍團,可是跟另外兩個軍團相比,或者說跟所有軍團相比,邪月軍團最大的不同就是他們的人數極少極少,算上學徒也不過三百多人,從數量上看根本就不配稱之爲軍團,但邪月軍團在帝國海軍裡的地位卻一點都不受質疑。
只是因爲邪月軍團裡上至軍團長下到學徒都是煉器師,帝國海軍的所有戰船都是這些煉器師們參與設計,並且最終指導各類工匠和小煉器師打造出來,不光是戰船的船體,就連船上的任何一件武器甚至是甲班都很邪月軍團有關。在這個國家被海域包圍,只要是大規模戰爭就無法跟海戰脫離關係的時代,像邪月軍團這樣全力研製新型戰船和戰船上武器的軍團,其地位和作用自然不言而喻。
而作爲邪月軍團的軍團長,邪月大師更是華庭帝國裡幾乎所有煉器師的偶像和奮鬥的目標。在陳嬌心裡,邪月的地位其實更高,正是因爲陳嬌的煉器之道完全是靠自悟,所以走的路子很偏很偏,正如之前邪月所言她的思路其實很難成爲正統的煉器大師。但邪月在華庭帝國裡出名,其實正是因爲他的思路之開闊和邪異,帝國海軍的戰力之所以始終凌駕於所有分封國之上,甚至強於周邊鄰國,就是因爲戰船上許多不但新穎並且威力巨大的攻擊法寶。
說到底,邪月本身就不是一個正統的煉器師,所以他的稱號裡纔會有一個邪字。陳嬌曾經做夢的時候就想過有朝一日自己也成爲邪月那種宗師級人物,只是沒想到在這裡會遇到他。她也是在這裡才第一次知道,原來邪月大師的名字叫司徒寒。
足足興奮了好一會,身子都已經因爲興奮而開始顫抖後,陳嬌馬上說道:“我願意,我願意,我非常願意。”
陳嬌忽然這麼一喊,周圍的人又都十分好奇的看了過來,畢竟一個女孩子當衆喊出這樣的話確實很容易讓人想到其他方面。司徒寒看着陳嬌焦慮的樣子微微一笑,隨後從身上取下一塊藍色的牌子遞給陳嬌:“好,拿着這個牌子不需要參加初階考覈,七天後初階考覈結束後你再來這裡報道,到時候我給你一個煉器爐。”
“好好好。”陳嬌激動的接過藍色的小牌子,點頭的頻率就好像小雞啄米。司徒寒給完牌子後便慢慢走開了去,看他揹着雙手在會場裡閒庭信步一般散步的樣子,有誰能想到這個看起來並不英俊的中年男人是威震整個華庭帝國的大煉器師呢。
陳嬌的小牌子樣式很普通,上面只有一些簡單的木頭紋路,正中央寫着一個“九”字。看到這個數字陳嬌一愣,很快她就微微有些泄氣:“我還以爲是我的驚豔天賦吸引了這個前輩出來非要收我爲徒呢,原來他也就是在撒網,我也就是其中一條小魚啊。”
聽着陳嬌的“抱怨”韓梟沒好氣的拍了她後背一巴掌:“別得了便宜賣乖了,偌大的會場裡足足幾千人,這次想參加試煉的少說上萬人,這麼多人裡就選了九個其中就有你,還有什麼不高興的。”
被韓梟戳穿心思,陳嬌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你就不能好好配合我一下,人家真的很得意嘛,能被邪月大師看中。”
“他只是給你個牌子,又不是掀了你的牌子,看把你高興的。”
“韓梟!”陳嬌擡手就打,一臉嬌嗔。看得出來,儘管馬上要面臨的會是一場幾乎是死局的試煉,但這個小姑娘卻顯然興奮多過緊張,信心確實足的很。
只是想到同樣面臨這個局面的韓梟,陳嬌臉上的笑容馬上弱了下去,擔心的問道:“你真的要參加試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