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一個身上有傷,又始終被人追捕的傢伙,是怎麼在水裡藏了十幾天不露面的?”司徒寒“恍然大悟”,皺着眉頭說道。
葉永晨死死的盯着他,許久之後終於說道:“邪月,在這個時候你也要跟皇族作對嗎?”
“葉兄……”司徒寒忽然開口,葉永晨被他的語氣弄的一愣,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司徒寒的意圖,司徒寒已經好久沒有這麼說過話了。葉永晨臉色微沉,以爲司徒寒要說什麼不好的消息。
看着一臉警惕的葉永晨,司徒寒微微一笑,說道:“別擔心,我不可能跟皇族作對的。”之後他揹着手站了起來,很認真的說道:“韓梟真的不在我這,不過……如果這小子真的敢來找我打掩護的話,也許我真的會幫他瞞着你們。”
“你……”葉永晨越聽越糊塗,他忽然有些看不懂司徒寒到底想要說什麼。
“韓梟那天在天心島上所說的,你信不信?”司徒寒問道。
“他說的很多,你指的是什麼。”
“關於龐英的死。”
“說實話,不是很相信。”葉永晨也同樣認真的說道:“其實他所說的那一場幾乎是神明之間的大戰我就根本不信,如果真的有那種程度的存在,他們怎麼可能會在西海岸上大打出手,舉手投足間幾乎滅掉了西海岸,這樣的能力到哪裡不能成爲被人敬仰的存在,何必那樣以死相拼,說不通的。神明之戰就是個空想,龐英又怎麼可能點燃那並不存在的黑金精?”
“如果那一戰是真的,龐英所做的一切也是真的存在的呢?”司徒寒看着葉永晨問道。
這次葉永晨想了好久,最後還是搖搖頭:“就算是真的,也不可能給他國葬。”
“爲什麼?”
“不夠資格。”葉永晨冷冰冰的說道,語氣裡沒有半點質疑。
“不夠資格……”司徒寒重複了一句,最後忽然發神經似的嘿的笑了一聲,擺擺手說道:“你走吧,韓梟不在我這。”說完,司徒寒要走出船艙之前又很認真的說道:“還是多想想池家和付家的事怎麼應付吧,一個小傢伙不過是鬧點了小麻煩,沒必要追的這麼死,那麼大的叛國︶賊不去抓,總追着一個小傢伙幹什麼。”
整個帝都之中,敢這樣敢葉永晨說話的也就只有司徒寒,跟皇族聯手多年,或者說在皇族成爲供奉多年,他幾乎已經成爲一個“外姓皇族”,雖不敢說是異姓王,至少在皇族超然的地位已經是十分罕見的了。
葉永晨生了一會悶氣,終於還是離開邪月號。沒有出門相送的司徒寒此時站在一個十分幽暗的船艙裡,說是船艙其實不如說就是個暗格,以司徒寒這樣的身份出現在這裡必然有古怪。
“傷養好了沒有?”站在黑暗裡,司徒寒淡然的問道。
見黑暗中沒有任何回答,他有自顧自的說道:“氣息已經穩定,身上也沒有血氣,傷勢應該養好了。沒有大礙了就趕緊走吧,別拖了。”說完,司徒寒就轉身走了出去,好似他來這就是爲了自言自語一樣。
可是在他剛走之後,黑暗之中卻隱隱泛起一道紅光,不過紅光一閃而逝,不久後邪月號旁邊的水域裡忽然升起一陣氣泡,隱約間一道人影從水底滑過。
韓梟足足游出去十幾裡才終於挺住,停在水域裡不敢露頭,他的臉上卻寫滿了震驚。他躲在邪月號上已經七天,他一直以爲自己進入邪月號的方法十分詭秘,絕對不可能被人發現,卻沒想到自己的傷勢剛剛養好,司徒寒卻已經找了上來。
“這傢伙真的這麼強嗎?”躲在水裡,韓梟無比疑惑的想着,他修煉的是洪荒歸元術,若是真的想收斂氣息的話,一般修士根本不可能發現自己,更何況就算是發現也最多是感覺有淡淡的妖氣波動,而細微的妖氣甚至比一些血腥之氣還不易被發現。
只是韓梟不知道,司徒寒並非是察覺到任何氣息,而是對邪月號的一切瞭如指掌,韓梟躲着的那個地方看起來好像毫無用處,對司徒寒來講,那裡卻十分特殊。說到底,韓梟被發現並非是因爲司徒寒的修爲高深,而是他在煉器之道上的造詣太過高深莫測了。
還好,司徒寒還是給了自己機會,七天的時間終於把自己的傷勢徹底養好,身體也徹底恢復。想着那一夜去思林島上偷襲周家人,韓梟自己也感覺很瘋狂,還好還是得手,也讓韓梟徹底確認了自己現在的戰力,在全力以赴的情況下,若是拼着身體受損,還是有很大把握殺掉一個通玄境修士的,當然也僅限於通玄境一重,真正將境界穩固在通玄境上的強者,就算韓梟拼死一搏也很難十拿九穩的取勝。
之前不在水域裡藏着其一是因爲搜捕自己的人確實太多,其二也是帝都的水域裡的水十分邪門,不知道這裡到底有什麼東西,韓梟在水裡潛藏的時候就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切割自己的身體一樣,讓他十分痛苦,無奈之下只能躲到邪月號上。
如果韓梟可以跟司徒寒多交流一些的話,就會知道帝都水域爲什麼會這麼奇怪了。帝都的水域其實並非全部由挖通的運河裡流過來的水灌注,其實帝都水域底部有許多的泉眼一樣的存在,時刻都在往水域裡灌水,所以其實要說帝都周圍挖的運河到底是想往帝都裡灌水還是想要往外排水,也沒人能說得清楚了。
就是因爲那些泉眼裡冒出來的水的原因,帝都水域裡流淌的水晶是對海妖有着不小的殺傷力,因爲韓梟修煉的是妖力,自然很難長時間在帝都水域裡潛藏。如果不是這個原因,以韓梟的體質就算藏個一年半載的應該都不是問題。
當然就算帝都水域下面的泉眼裡冒出來的水再神奇,終究不是真正針對海妖的水,這點傷害對已經徹底痊癒的韓梟來說已經構不成什麼大礙。想不透司徒寒爲什麼要幫自己就不想,韓梟的所有心思都放在了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上。
帝都水域,似乎又要開始不平靜了。
樓外樓,這是一座在帝都裡不算很有名氣的樓,甚至可以說就是個二流的法寶店鋪而已,因爲煉製不出來太珍惜的法寶,更不可能插手戰船和靈炮的煉製,樓外樓除了名字顯得奇異了點之外,也就再沒有什麼出奇之處了。
過去的時候這裡的客人不多也不少,但隨着西海岸的戰況開始告急,樓外樓的生意反而更加慘淡,畢竟不管是不是想要去戰場上拼命的修士來說,在這個時候都認爲在自己身上帶更多的丹藥肯定比多帶幾件法寶要強。
張東百無聊賴的守在樓外樓門前,他已經在這裡做了七年的夥計,他最大的心願就是可以把這裡的老掌櫃耗死,然後他就可以當上樓外樓的掌櫃,到那個時候他就可以不用再天天守在這個該死的鋪子裡,沒事的時候也可以呼朋喚友出去遊玩一番。最近帝都裡發生的大事件他也曾有過耳聞,甚至他已經敏銳的察覺到店鋪周圍時不時會有一些看似貌不驚人,但卻目露精光的傢伙出現。
樓外樓雖然在中心水域,但畢竟不算最繁華的地方,這裡都已經如此戒備森嚴,很難想象那個被追捕的年輕人現在到底是什麼處境。
“老闆,你這有精玉碑賣嗎?”張東正在神遊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一個聲音。
張東一驚,馬上堆起一連的笑容點頭說道:“有有有,我們這的精玉碑全是上等精玉切割而成,絕對沒有拼湊煉製……”張東熱情的招呼着,這樣的事情他已經做了不知道幾千遍,只是當他忽然看到眼前之人的樣貌的時候,往日能說會道的本事就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怎麼不說了,說的挺好的呀。”韓梟忽然笑了起來,一臉的燦爛,並且眼睛裡並沒有絲毫殺意,看出張東眼睛裡的恐懼,韓梟饒有興致的問道:“你認識我?”
張東很努力的擠出一絲笑容,結果卻笑的比哭還難看,指了指譜子裡牆上掛着的一張紙,張東哭喪着臉說道:“我可沒去追捕過您,我也一點都不反對給龐英將軍舉行國葬,我認爲周家人掘了龐將軍的衣冠冢就是該殺,我覺得……”
“好了,我知道。”韓梟笑着打斷張東,牆上掛着的正是他的畫像,沒想到畫的確實很像,甚至可以說是絲毫未差。張東認出韓梟,自然以爲碰到了殺星。
“把你們這的精玉碑都給了拿出來吧。”韓梟重新說道。
這次張東沒有半點拖延,連忙衝到櫃子後面,不多時拿出七八個儲物袋來:“這裡是現在鋪子裡的所有精玉碑了,大爺您都拿走吧。”
“好,多少靈石?”
“五……不要靈石,您直接拿走吧。”張東話鋒忽然一轉說道。
“那怎麼行,這又不是你自己的鋪子,何況就算是你自己的也不能白送啊。”韓梟執意要給靈石。
結果張東差點跪下說道:“大爺,您直接把東西拿走,我還能假裝說是被搶了,這要是讓人知道我賣給您精玉碑,還不讓那些海軍老爺活剮了。
韓梟一聽,不禁失笑,之後點點頭說道:”好吧,那我就再幫你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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