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穿烏黑靈甲的中年男人慢慢走向韓梟和宋鈴蘭他們附近,看着正在叫囂的宋鈴蘭,那人捏着手中的長鞭指向他們問道:“這些人是什麼情況?”
“回船長,這些都是這次參加華庭帝國海軍試煉的修士,被他們圍住之後投降了。”
“哦,投降的人啊。”中年男人恍然的點了點頭,之後又說道:“投降了還敢在這裡聒噪,沒人管一管嗎?”
聽到他的話,一旁的手下馬上開始去安排人,不過在他說話的時候,韓梟和池鬆雲他們也都關注到了這一點。很顯然,在海上的時候,每個人都會對船長二字十分敏感。在這個時候聽到有人被稱作船長,韓梟他們當然下意識的看了過去。
他們並不認識烏月安,不過看着眼前這個男人在船上的氣勢,以及周圍海盜看向他的時候的那份拘謹,就可以想到這個人的身份到底是誰。
宋鈴蘭還想要繼續嘲諷韓梟,卻被池鬆雲一把拉住,這次池鬆雲也開始沒好氣的說道:“不想死的話就最好閉嘴,不看看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你吼我?”聽到池鬆雲的話,宋鈴蘭一臉疑惑的看向他,下一刻竟是還打算跟池鬆雲理論一番。
池鬆雲真的已經無法再忍受宋鈴蘭這個白癡的所作所爲,忍無可忍之下一巴掌狠狠的甩了過去,清脆的耳光聲吸引了不少人的關注,烏月安也同樣看了過去,但他最後卻只是戲謔的一笑,好像看了一出好戲似的。
就在此時,那個剛剛纔登上彥風號的獨眼龍修士急匆匆趕了過來,一看到烏月安已經站在這,他馬上連滾帶爬的跑過去,撲通一聲就跪在地上說道:“哎喲我的大船長,您怎麼就這麼來了。”
“我還要怎麼來?”烏月安皺眉說了一聲,順勢把那人扶起來後說道:“剛纔幹什麼去了?”
“有一條計劃之外的守護艦也落入了我們手中,剛纔我上船檢查那艘守護艦的情況去了。”獨眼龍修士馬上回道。
“船況如何?”
“很好,沒有一點傷,靈炮也好像被改造過,還沒有機會試驗一下,但威力應該不錯。”獨眼龍修士很興奮的說道。
“沒有傷?你們是怎麼俘獲的,難道沒有開戰?”聽到獨眼龍的回答,烏月安終於有些疑惑的問道。
“沒開戰,他們是主動投降的。”獨眼龍修士馬上說道,下意識在甲板上掃了一下,很快就看到韓梟他們幾個,獨眼龍修士指着他們對烏月安說道:“就是他們四個,他們四個主動開着守護艦過來投降的。”
“還有這種事?”烏月安似笑非笑的唸叨了一句,順着獨眼龍的手勢看了過去,看的時候他還在說着:“難道這次華庭帝國海軍的試煉不是很成功,怎麼這麼多軟骨頭參與了進來?”
聽到烏月安的話,一直都在壓制着火氣的池鬆雲恨不得現在就弄死這個海盜,但最後他卻只能握緊拳頭,面對這樣的羞辱,想要反抗的想法誰都是有的,但真正能做到這一點的卻是少之又少,並且很顯然池鬆雲就是無力反抗的其中一個。
烏月安開始認真打量起韓梟他們幾人,當他看到白一的時候,眼神不禁多少有些變化,當即直接伸手指向白一說道:“你,過來。”
白一的身子猛地一顫,雖然她的腦袋始終壓得很低,甚至根本就沒看到烏月安的手勢,但她卻很清楚,現在烏月安在叫的人就是自己。而對白一來講,她也同樣很清楚如果自己走出去之後需要面臨什麼樣的情況。只是想到如今的處境,白一掙扎許久之後終於還是打算起身。
她剛要站起來,卻被一隻如鐵鉗一樣的手攔住。
看到這隻手白一當即一愣,表情複雜的看向韓梟,小聲說道:“沒事的,我知道怎麼做,這樣的事都習慣了。”
“從今後,你需要不習慣這樣的事。”韓梟平靜的說了一聲,之後他主動起身,走向了烏月安。
烏月安略感意外的看着韓梟,眉頭微微皺起,說道:“我沒叫你,滾回去。”身爲海盜,又是海盜裡的王者,烏月安自然具備超強的眼力,他一眼就看出白一是白鼠妖,他偏偏又喜歡白鼠妖這樣的女妖,這次自然不想放過這種好事。不過烏月安說完後,韓梟卻仍舊站在那,把白一擋在身後的地方,一動不動。
看到這樣的情況,烏月安沒等說話,他身旁的那個獨眼龍修士一下子就衝了上去,罵罵咧咧的推搡着韓梟說道:“臭小子是活的不耐煩了是嗎,別忘了自己是什麼貨色,投降的孬種就給我老老實實呆着,船長叫的不是你就給船長滾下去。”獨眼龍做這種事輕車熟路,一面推搡着韓梟一面又已經打算去伸手抓白一。
結果沒等獨眼龍把韓梟推開,他卻自己忽然表情扭曲的僵在了原地,罵罵咧咧的聲音也消失。並非是韓梟偷襲了他,只是這個獨眼龍似乎太想在烏月安面前好好表現,推搡韓梟的時候用力實在太猛,而在鐫刻了雙子命紋後力量已經暴增到萬斤之力的韓梟,只需要平靜的站在那,不去配合對方的動作,這個獨眼龍自然就會吃大虧。現在就是如此,獨眼龍竟然就因爲推搡韓梟用力太猛,連手腕子都推折了。
修士也是人,手斷腳斷的傷勢也不是那麼好忍受的。那獨眼龍修士強忍着才讓自己沒有叫出來,不過大好的一次標下的機會就這樣給錯過了,想到這樣的情況,獨眼龍看向韓梟的時候眼神裡已經充滿了陰冷。
韓梟沒去理會這種小嘍囉,直接看向烏月安說道:“我們來投靠船長大人您是爲了得到更好的前程,我們也自信可以幫船長大人做更多的事情。我希望大人可以真正考慮一下我們,而不是把我們只是當成一羣廢物而已。”韓梟說的不卑不亢,最後還補充了一句:“更不應該被當做玩物。”
韓梟的忽然出現讓許多人都始料未及,不光是烏月安,包括同樣被俘虜的宋鈴蘭和池鬆雲他們也都略感震驚的看向韓梟。池鬆雲他們是震驚韓梟的膽子,在這樣的情況下竟然敢對這艘海盜船的船長說話。宋鈴蘭抓住機會更是不忘嘲諷:“哼,爲了一個卑微的白鼠妖竟然敢強出頭,這小子是膽子大,還是色迷心竅了?”
烏月安其實不算是震驚,他更多的是好奇,在他的認知中,白鼠妖不過就是一個純粹的玩物,不管是修士還是海妖都是小瞧白鼠妖這一族的,沒想到現在竟然有個小子敢爲了一個白鼠妖來頂撞自己。
“活夠了?”烏月安似笑非笑的說道。
白一現在臉色蒼白到了極點,事實上對她來講,被一個大海盜看上已經不是什麼稀奇事,甚至她真的已經習以爲常,但見韓梟竟然要爲了這種事護住自己,就連白一自己都感覺十分不可思議。
趙鋼蛋已經忍不住開始低聲罵道:“蠢貨呀蠢貨。”
陳嬌狠狠瞪了趙鋼蛋一眼,只是看向韓梟的時候,眼神裡也多少帶着幾分不解。
“我不是活夠了,我只是希望船長大人知道我們的價值很大,我們可以成爲您得力的手下,而不是玩物。”韓梟依舊不卑不亢的說道。
“哼,狂妄的臭小子,真以爲自己很厲害呢。”宋鈴蘭繼續在一旁小聲的嘀咕着。
烏月安現在倒是被韓梟的態度勾起幾分興趣,他饒有興致的打量了韓梟一番,很不客氣的說道:“我很想知道知道,你這種主動投降的軟骨頭有什麼值得我看重的地方?”
“我很能打,也很敢打,只要船長大人給我機會,我一定可以幫你殺敵無數。”韓梟自信滿滿的說道。
“綠階一重的實力,能有多能打?”烏月安絲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屑,之後語氣加重了幾分說道:“還想活下去的話就趕緊滾開,讓你身後的白鼠妖過來就是了。”
“她不是玩物!”韓梟也同樣加重了語氣說道。
這一次,烏月安臉上的表情開始變得陰沉,聲音陰冷的說道:“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船長,讓我去吧,沒事的。”聽到烏月安的話,白一馬上站了起來打算繞過去,結果她又被韓梟一把推到身後。
“船長?”烏月安冷笑着看向韓梟:“哦,原來你還是個船長。怎麼?在你的船上,連一個白鼠妖也能算是船員?你們的船到底有多弱?”
“船長,就是他們駕着一艘守護艦主動來投降的。”獨眼龍捱過了剛纔的痛楚,在一旁給烏月安解釋道。
“原來如此,一個連白鼠妖都能當船員的戰船,確實該主動投降,要不然也是讓人吃掉。”烏月安點了點頭,最後說道:“不過這樣的廢物也沒必要流着,聖月號上不需要這樣的廢物。”
“活該,叫他逞能。”聽到烏月安的話,宋鈴蘭還不忘在一旁幸災樂禍道。
烏月安的耐心顯然已經耗盡,他甚至懶得再多跟韓梟多說一句,只是好像要拍死一隻蒼蠅一樣隨手揮了揮手,在他身後就有海盜閃出身來準備去捉拿韓梟。
白一急的幾乎要哭出來,不斷的去拉韓梟的衣服說着自己能行。
韓梟忽然轉身,壓着極低的聲音說道:“我可以允許你們跟我冒險,決不允許你們跟我受辱!”
正說話的功夫,烏月安的幾個手下已經靠近韓梟,結果就在韓梟猶豫着是不是要動手的時候,一個渾厚的聲音從甲板的另一邊傳來:“船長大人,因爲這點小事動怒不值得吧。”
說話的聲音剛剛傳來,就見一個身材魁梧的黑臉青年笑呵呵的朝這邊走來,一面走還一面對那幾個要動手的海盜說道:“先退下吧。”
那幾個海盜並沒有完全聽從黑臉青年的命令,但終究還是收住了手。
“諸葛,這種小事你也要管?”烏月安看着迎面走來的黑臉青年問道。
黑臉青年哈哈一笑,撓着頭說道:“船長你也說了,這就是個小事,何必弄得這麼嚴重。”
“我是船長!”烏月安忽然強調了一聲。
黑臉青年依舊笑着,點點頭說道:“是啊,你肯定是船長,當初既然輸給了你,就再沒想過要做挑戰你船長權威的事,不過這小子我看着很喜歡,船長大人如果不想帶他去聖烏號的話,不如就把他留在聖月號,反正都是你的船,我只是幫你看着他而已。”
“你認識他?”烏月安警惕的問道。
黑臉青年搖搖頭:“我不認識他,只是感覺跟他比較投緣,想留他一命而已。怎麼,船長大人能不能給個面子?”
烏月安的臉色瞬息萬變,很難判斷他現在到底是喜還是憂,不過熟悉烏月安的人都可以感覺到他現在的心情絕對是不好的。只是烏月安沉默少許之後,還是略顯煩躁的說道:“好,既然你喜歡,那就聽你的,不過……”
“不過什麼。”黑臉青年問道。
“不過他們畢竟是初降之人,誰都沒法保證他們到底是不是真想跟我們幹,想要入夥,總得有份投名狀才行。”烏月安說道。
黑臉青年這次倒是很贊同的點點頭,隨即他看向韓梟問道:“小夥子,真想當海盜?”
韓梟有些愣神的看着眼前這個黑臉青年,他現在根本無法分辨出來這個人到底是什麼身份,在這艘海盜船上,看得出來誰都很懼怕烏月安,畢竟他的個人實力和在這裡的威望絕對是足夠的。可是在這個時候,這個黑臉青年顯然跟這位大海盜不是很合得來,但詭異的是烏月安竟然只是生氣卻不發作,這樣的情況可是太詭異了。
不過想到今天的麻煩可能正需要這個人來解開,況且韓梟最想留的也就是這艘抓住了三叔的海盜船,想通這些之後韓梟直接問道:“我需要怎麼做纔算交了投名狀。”
“很簡單,殺幾個人就行了。”黑臉青年倒是很平靜的說道:“當海盜嘛,其實也沒那麼多規矩,會殺人,敢殺人就行。”
“殺誰?”韓梟問道:“不服從你們的海盜嗎?”
“殺海盜是不夠的,要殺就殺你們的人。”
“我們的人?”韓梟一愣,馬上搖頭:“我的人我是絕對不會殺的,我帶他們過來是想求富貴的,不是帶他們來送死的。”
“好小子,倒是夠硬氣。”黑臉青年笑了笑,之後說道:“自然不是讓你殺你的人,這邊不是還有一些不是你的人嗎,隨手宰幾個,就算是交了投名狀了。”
聽到這個黑臉青年的話,之前還一直在看戲的池鬆雲他們馬上變得緊張起來。現在在這艘海盜船上,除了船上原本的海盜之外,能算是外人的也就是他們這些人,韓梟說了不會殺他帶來的人,那能殺的人也就是他的手下,甚至包括他自己。想到這,池鬆雲馬上死死的盯着韓梟看了起來,生怕在這個時候韓梟說要殺他。
不過韓梟現在可沒什麼顧慮,看着池鬆雲他們這夥人,韓梟很自然的問道:“需要我自己動手殺,還是你們幫我把人綁好了讓我殺?”
到了現在,宋鈴蘭也馬上變得緊張起來,其實哪怕是在剛剛被俘虜的時候她都沒有想過會有太多兇險,在她看來自己可是天寧國裡的天之驕女,死亡這種事怎麼可能降臨在她的頭上。可是看到眼前發生的這個情況,宋鈴蘭就算再不願面對,也不得不承認,死亡真的已經距離她太近太近了。
以至於到了最後,宋鈴蘭竟是忽然喊了起來:“你不能殺我,我是宋家的人,你敢動我一根汗毛我父親肯定會滅你全家的。”
忽然聽到宋鈴蘭的這番話,池鬆雲現在恨不得真的直接就掐死這個蠢女人。如果現在不說話,也許什麼事都不會有,反正他們身邊還有不少炮灰,關鍵時刻推出去幾個也就是了。現在她這一喊,可就什麼危險都有可能找來了。發生了這樣的事,池鬆雲甚至已經懶得再去阻攔宋鈴蘭,甚至下意識的已經開始遠離這個蠢貨。
果然,看到宋鈴蘭忽然大呼小叫的站起來發飆,烏月安好想看白癡一樣看着這個女人,饒有興致的說道:“宋家?雙龍城裡的那個宋家?嗯,倒是確實是個大家族,真要打起來的話我這點人可真是白給。”
“怕了?怕了的話現在就把我放了,我回去之後不會追究你們今天對我做的事。”宋鈴蘭聽到烏月安的話,氣勢變得更加狂傲起來。
黑臉青年也始終一副笑眯眯的樣子,看了看宋鈴蘭,又看了看烏月安說道:“船長大人,宋家人就這麼威脅你,你難道不生氣?”
“生氣,怎麼會不生氣,不過我好怕宋家的,他們家的人我怎麼敢殺呢。”烏月安冷笑着說道,可是從他的語氣裡,卻根本聽不到半點擔心。
“不過既然咱們這有人敢殺人,那就不妨讓他試試。”烏月安話鋒一轉,看向韓梟說道:“小子,你來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