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喬恆表情遲疑,韓梟開口解釋道:“你要知道,破綻這個東西是容易讓人上癮的,尤其是老對手的破綻。你上次輸給了姜辰但卻沒死,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一方面肯定會瞧不起你,而一方面卻又會十分警惕你。因爲交過一次手,他的一些情況你肯定也十分了解。所以再見面,他必然會想辦法用最短時間幹掉你,可是同爲化神境修士,他想更快的擊殺你,能用的就是你的破綻,所以……”
韓梟的話沒說完,喬恆便恍然大悟,一旁的秦無月也連連點頭,下意識說道:“前輩就是前輩,眼睛一轉就能想出來這麼陰險的招數。”
原本韓梟並沒有因爲自己想到了這件事有什麼欣喜的感覺,但忽然聽到秦無月的這番話卻是讓他有些抓狂,不過想到秦無月現在的沒心沒肺,韓梟也沒法再解釋什麼。畢竟這跟陰險無關,其實這不過就是憑着多年的戰鬥經驗,習慣性的在開戰之前對對手的一些正常分析而已。到了他們的這個程度想修士,如果不去嘗試揣測對手的心思和手段,不提前做好一些準備的話,一切都等着在戰場上隨機應變,基本上肯定是要吃虧的。
畢竟戰鬥考驗的不僅僅是戰力,還有相當一部分原因是要靠腦子,只會苦修不會動腦的人,就算擁有一身強橫修爲也是給人擊殺的命。當然,如果真的不會動腦的蠢貨也是不可能修煉到太高境界的。現在韓梟可以想的比喬恆和秦無月多,不是因爲他聰明,只是因爲他遇到過的對手真的是太多太多了,並且各種奇形怪狀的老妖怪也都層出不窮的出現過,應付過那種大風大浪,現在這點小場面真的沒有對韓梟造成什麼影響。
現在韓梟最關心的就只有消失的無影無蹤的地靈碑。
“其實……其實……”喬恆開口,但卻吞吞吐吐的說道,很顯然讓一個修士說出自己的破綻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並且其實也可以想到喬恆之前會慘敗在姜辰手上,肯定就是喬恆的一些致命的破綻被那個叛徒出賣,從而被姜辰掌握,這件事對喬恆來講本就是一道巨大的傷疤,現在欲言又止當然是很好理解的。
韓梟擺了擺手,在這種事上他自然也不能讓喬恆太爲難,他直接說道:“你就說一下,如果姜辰要針對你的破綻出手,我們可以幫你到什麼?”
喬恆仍舊在猶豫,許久之後才終於開口說道:“其實我的破綻很多,但最致命的就是怕水。當然,如果只是尋常的水的話當然不會把我怎麼樣,我只是怕十分精純的水之力,因爲我修煉的功法是純粹的火系功法,在這方面有着不小的破綻。而那該死的姜辰這次出來之前似乎就已經做好了準備,他的手裡有一個十分強大的法寶,裡面可以釋放出極爲精純的水之力。那件法寶是一根飛針,不過飛針本身就是水之力凝聚而成,釋放出來的時候十分隱秘,我幾乎沒有辦法躲避,而如果硬生生捱上那麼一下的話,基本上戰力就會至少折損三成以上,而如果不能及時將飛針逼出去,估計就連逃命都困難。”
聽着喬恆的解釋,韓梟倒是對那姜辰的法寶十分感興趣,雖然現在體內的混沌之力無法動用,但至少韓梟是天黎族血脈並且已經修煉出神魂,在水之力的操控上,韓梟絕對可以說得上是宗師,甚至他是把流火當成水來控制。
“精純的水之力。”韓梟輕聲唸叨了一聲,隨後說道:“那就不要太擔心,如果那傢伙真的追上來,我就跟在你身邊,其他的我不敢保證,只要那個飛針確實是用水之力凝聚而成,我就能保證你不會被飛針所傷。”
看着韓梟現在一臉自信的樣子喬恆反而有些放心,他自然不是質疑韓梟,只是對這件事終究不算太有信心。他之前可是吃盡了那個飛針的苦頭,甚至一想到跟姜辰的一戰他就窩火到極點。若不是因爲飛針的存在,他絕對有把握弄死那個陰險的小白臉,只是可惜這世上沒有那麼多的如果,姜辰已經成了那一戰最後的贏家,而喬恆現在也就只能悽慘的作爲一個敗者被人追殺。
喬恆越來越相信韓梟之前的猜測,邵榮那些人忽然之間出現在這可不是什麼正常現象,空蝕沙漠很大,如果只是想要來空蝕沙漠裡獵殺妖獸然後回去找屠夫切割成可以用的血肉的話,肯定不可能走這麼遠,在一個白晝的時間裡衝出這麼遠的距離基本上只有一個可能,就是像韓梟他們這樣想要在三個白晝之內橫穿空蝕沙漠,然後到達寧遠鎮或者是乾安城。
可就算是爲了趕路,在這偌大的空蝕沙漠當中碰巧遇到,而這些人之前也正巧是從幽蘭鎮裡出發,這一切的巧合湊在一起之後也就讓喬恆不由得不按照韓梟的思路去考慮這個問題。
“不管怎麼說,還是得先找個地方過夜吧。”喬恆思前想後之後終於說道:“在這種地方若是遇到血月之夜的話可就糟糕了。”
“還去挖洞?”秦無月在一旁苦着臉說道,剛纔在沙洞裡直接被活埋的經歷還讓她記憶猶新,秦無月已經有些排斥這樣做。
喬恆一陣苦笑,他們沒有玉晶石,現在也就只能靠挖洞過夜了,不過一旁的韓梟卻忽然說道:“我們爲什麼不去找邵榮他們呢?”
“那些御劍修士?”喬恆愣了愣,一臉不解的看着韓梟:“前輩,現在躲他們都來不及吧,何必去主動招惹他們?”
“至少他們肯定有玉晶石。”韓梟笑了笑:“姜辰派人來殺你,想讓殺手賣力,總得給點好處才行吧。旁的不說,如果連點玉晶石都沒有就讓他們過來追殺你,這些人得多瘋才能同意這麼做。”
“話是這麼說,但現在跟他們在一起總是不太安全吧。”喬恆還是顯得很爲難,就連一直喜歡發瘋的秦無月都有些爲難的說道:“不如還是去挖洞吧。”
看着一臉爲難的兩人,韓梟臉上的笑意更濃,他仍舊很堅定的說道:“沒事,咱們就去跟他們一起過夜,也許還能有點意外收穫呢。”
秦無月很喬恆都拗不過韓梟,也只能無奈點點頭,但點頭過後秦無月才恍然大悟的說道:“對了,咱們怎麼才能找到那些人啊,他們剛纔跑的可是比兔子還快。”
“沒事,不用找他們,咱們現在隨便找找妖獸就行,越是強大的妖獸越好,等我們打起來了,他們自然也就會出現了。”韓梟自信滿滿的說道,然後邁開步子便在空蝕沙漠裡尋找起妖獸來,看他的樣子就好像是在自家後院散步一樣,看不出半點緊張,反而顯得興致勃勃。
喬恆本還想提醒一句就快天黑,但想到韓梟的做派,他還是很識趣了閉了嘴,跟着韓梟在一起的時間並不長,但喬恆卻總是感覺遇到什麼事好像只要跟着韓梟走就可以了,這樣的感覺在喬恆的生命中還是第一次出現,但他現在卻就感覺理所應當。
在空蝕沙漠裡什麼都缺,但就是不缺妖獸,更不缺強大的妖獸,當一隻好似小山包一樣的猛獁出現在韓梟他們面前的時候,喬恆便馬上開始在四下探查起來,看看有沒有人在靠近。他自然不想做這種事,而是想要上陣殺敵,但韓梟給他安排的任務就是如此。他當然不會知道韓梟現在根本釋放不出去神識,這件事他自己想做也根本沒有辦法去做。至於秦無月,在經歷了最初的一些擔憂後,現在又看到一頭巨大的妖獸自然是興奮不已,馬上叫嚷着就要上去戰鬥。
韓梟一把拉住秦無月,說道:“這一戰,要示弱。”
“示弱啊,那我不會。”秦無月很乾脆的搖頭,然後壞笑道:“前輩,這件事你應該很擅長吧。”
看着秦無月促狹的笑容韓梟倒也不惱,淡淡說道:“放心吧,在外面混了這麼多年,別說是裝傻子,就算是裝孫子我也一樣信手拈來。”說着話,韓梟大步流星的衝了出去,手中的一把石鎖被他舞得虎虎生風。
“韓前輩,怎麼,怎麼好像有點……”喬恆看着韓梟的背影,猶豫不定的說道。
“有點爲老不尊?”秦無月倒是乾脆,一句話說個明白。
喬恆連連擺手,反應到韓梟並不在這之後才訕訕一笑:“就是感覺韓前輩好像有些不對勁,他應該稱得上老謀深算,但他常常表現出來的做派卻十分年輕。我總感覺韓前輩就好像是故意把自己拌得很老,實際上是個年輕人似的。”
這番話很快引起秦無月共鳴,她用力的點頭,說道:“我也有過這種感覺,就是之前以爲是自己的錯覺。”
兩個人正說着話的功夫,韓梟那邊已經慘叫了一聲,頓時一道血光乍現,就見韓梟被猛獁的巨牙一挑,然後遠遠的倒飛出去。
“前輩!?”秦無月和喬恆同時驚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