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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他叫崔音,燕城人士,年方十八,獨身一人,趕赴寧城參加下個月的科舉考試,如此簡單介紹自己,是一個沒有故事的人。
也是個有大好前程的人呢,只是如此面貌,如何立威朝廷,軟弱如他,將來官道並不能順暢。
可這些與她並無大關係,待他介紹完自己,她便讓靈‘玉’送他回房休息,之後她一人獨倚憑欄,心情悠忽沉悶。
她其實並不是個什麼見不平會拔刀相助的人,她知道自己沒有那種特‘性’,她無作惡之心,但也稱不上善良助人爲樂,她一向都是獨善其身,可是看到崔音的時候,她卻想起了她死去的好友,忍不住就想要保護這個生得與好友十分相似的少年。
不過,大概以後也不會再有什麼‘交’集了吧。‘玉’初見嘆了一口氣,回了房間休息,一夜無夢。
翌日,他們再次準備趕。
‘玉’初見推‘門’而出,走下樓的時候,卻看見一抹頎長身姿剛好跨出客棧大‘門’,消失在視線中,那寬厚高大的背影,竟似齊礡,他昨夜不是離開了麼,怎會在此?
下了樓,母親已經讓人準備了早膳,正在等着她。
是她喜歡的小米粥。
用膳的時候,母親問起崔音的事情,想來母親已向靈‘玉’問過話了。
“是個純良之人,前程似錦。”‘玉’初見喝着粥,心情明媚,眼睛明亮靈動閃忽着。
‘玉’夫人柔柔一笑,“初見之勇敢,日後必定出息。”
“母親爲何如此說?”勇敢與衝動只是一線之差,有時難以分辨。
“初見有一顆善良的人,善良之人,行善良之事,必有好報,母親不必擔憂你往後生活,只擔心你會受騙。”‘玉’夫人是信佛之人,相信善有善報。
‘玉’初見聽了,直覺鬢角生汗,母親比她想象中還要善良仁慈,而且心思純如白雪,難怪在‘玉’府會被小妾欺負,但這樣的人,這樣的母親,總讓她感動不已。
“母親放心,‘女’兒會懂分寸。”‘玉’初見含着粥糊聲道。
‘玉’夫人笑睨了她一眼,突然,她眼睛一亮,“崔公?”
‘玉’初見一口粥差點噴了出來,急忙嚥下,回頭一看,原來是崔音不知何時走到她身後,表情窘迫着不敢向前。
“催……崔音,你在此作甚?”‘玉’初見站了起來,有些好笑地看着他。
崔音兩手‘交’握互攪着,聲音細如蚊鳴,“姑娘,在下……在下特來道謝。”
‘玉’初見輕笑着,“不必謝了,你趕緊考試去吧。”
一旁的‘玉’夫人笑盈盈看着崔音,直覺這少年生得秀雅絕倫,其教人心生憐惜,“聽聞崔公‘欲’往寧城赴考?”
崔音面‘色’一紅,轉向‘玉’夫人,行了一禮,“夫人,昨夜幸得夫人與姑娘相救,在下感‘激’不盡。”
‘玉’初見卻覺得頭疼,這崔音是從驚嚇中醒來了吧,所以才縐縐的這個謝那個也謝的。
‘玉’夫人客氣一笑,“崔公不必客氣,夫家也在寧城‘玉’府,崔公若不嫌棄,可與我們一同上。”
‘玉’初見笑容微僵,母親這真是好人到底啊。
“‘玉’夫人,這怎能打攪。”崔音絕美的臉孔漲紅,有些手足無措。
‘玉’初見淺笑,聲音甜膩地道,“崔公,不必客氣,我們家馬車充足,你一人上,也不安全,不如與我們一道,也有個照應。”
‘玉’夫人依舊保持着她的高貴端莊,但她面上笑容卻親切溫和,讓人給崔音添了碗小米粥,一邊柔聲問些關於舉考的事情。
崔音對答如流,在他自己的知識領域裡,他才能面不改‘色’頭頭是道。
各人用過早膳後,麗娘結賬,他們走出客棧,馬車已經在外等候,崔音見到‘玉’初見他們這等氣勢,當下明白他們的家世。
麗娘將崔音安排與小廝們同車,‘玉’初見與‘玉’夫人上了馬車之後,初見偎進‘玉’夫人懷裡,撒嬌地問,“母親爲何待崔音如此周到?”
‘玉’夫人卻是笑笑不答,待馬車行走一會之後,她才握着‘玉’初見的手,柔聲道,“有時做事,並非只看眼前利益,還須放長眼光。”
‘玉’初見聽了,背脊發寒,滿頭黑線,母親善良沒錯,但哪裡是心思純如白雪,根本是深如海底了。她還是在被稱爲地獄修羅般的現代職場打拼過的小白領一枚,怎麼還‘摸’不透古人的心思?汗顏汗顏,看來她要習的東西還有許多呢。
既救了崔音,也賣了個人情,母親這算盤怎麼打怎麼響。
可母親怎麼能確定這崔音一定舉考必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