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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陽初起,天空一片晴好,窗櫺外,依舊一片雪白,樹枝上的冰凌晶瑩剔透,在朝陽下,閃着耀眼的光芒,比起那鑽石的光輝,絲毫不覺得遜‘色’。
‘玉’初見早早起了身,靈‘玉’爲她梳好了丱發,穿戴完畢之後,初見纔想起要去給‘玉’夫人請安,自從醒來之後,她一直虛心向靈‘玉’還有麗娘請教一些禮節,靈‘玉’年長她幾歲,卻許多事情都曉得,難怪‘玉’夫人讓她當自己房裡的大丫頭。
麗娘說,每個早晨起身之後,都必須到‘玉’夫人房裡給‘玉’夫人請安,將來回了‘玉’府,不僅要給‘玉’夫人請安,老爺房裡的,也要去,除非老爺有特意‘交’代免去,纔可不用去請安。
當時‘玉’初見順口問了一句,可需要向貞姨娘請安,麗娘立刻鄙夷冷笑一聲道,論起身份,二姑娘的地位比那貞惠姨娘還高几個等級,遇見了客氣問候一聲便罷,請安則免了。
初見訕訕然一笑,又問麗娘,那‘玉’雪苓需要向母親請安嗎?
麗娘當時頭立刻昂直分,眼角掃了初她一眼,似乎覺得她問的問題沒水平了,那‘玉’雪苓不過是一個姨娘生的,自然是每日都要給‘玉’夫人請安。
‘玉’初見當時聽了,挑眉笑了笑,嫡生庶生,差別也忒大了。
回過神來,靈‘玉’已經帶着她穿過一個角‘門’,穿過一條甬道,甬道兩邊都覆蓋着厚厚的雪,原處青瓦隱隱,屋檐的翹角越來越近。
‘玉’夫人住在後院的最後一座院裡,比起初見住的院落,更顯得靜謐,幽幽散發出一種與世隔絕的空寂。
‘玉’初見和靈‘玉’沿着長長的甬道一直走到盡頭,是一個兩扇式朱漆‘門’,靈‘玉’舉手敲了幾聲,木‘門’應聲而開,開‘門’的是一個約莫十二歲的小丫頭,見到靈‘玉’的時候,忙叫了一聲靈‘玉’姐姐,透過靈‘玉’的肩膀,小丫頭見到‘玉’初見,臉上閃過驚慌,呼了一聲,“二姑娘”
‘玉’初見微笑着,對那小丫頭道,“母親醒了嗎?”
小丫頭戰戰兢兢地望着‘玉’初見,她之前不小心說錯話,差點被‘玉’初見趕出西洲居,此時見到‘玉’初見和藹溫柔的模樣,心中難免生出幾分疑‘惑’和怯意。
“夫人醒了,正在廳屋裡呢。”小丫頭低下頭,聲音細如蚊。
‘玉’初見皺起眉頭,看向靈‘玉’,靈‘玉’掩嘴笑着,伸手板着那小丫頭的肩膀,“冬晴,大聲說話,這樣唯唯諾諾,哪裡有規矩?”
名爲冬晴的小丫頭瘦弱的肩膀顫了顫,慢慢擡起頭來,眼光觸到初見皺眉的模樣,腳一下,跪了下去,“二姑娘……奴婢……奴婢不敢了。”
‘玉’初見當場傻眼,愣愣看着眼前猛向她磕頭求饒的小‘女’孩,這是什麼情況?她剛剛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嗎?
冬晴一張臉爬滿了淚水,身如寒風中的落葉,戰慄着。
“停停停,你別再磕頭了。”‘玉’初見覺得自己的額角都‘抽’痛起來了,她再不叫停,這個小姑娘怕是要磕到明天去了,她不痛的嗎?
“二姑娘?”靈‘玉’有些緊張地看着‘玉’初見,雖然二姑娘如今與之前相比,確實不一樣了,但主的心情並不是他們這些奴婢們左右的,要是一個不小心,二姑娘又像以前一樣,動不動就生氣打人罵人,吃虧的只會是她們,所以她一邊小心翼翼‘侍’候‘玉’初見,另一方面也會試試二姑娘的底線如今究竟在哪裡。
‘玉’初見‘揉’了‘揉’眉心,有些無奈地對靈‘玉’道,“扶她起來。”
靈‘玉’聞言,細長的雙眸閃過一抹流光,她應了一聲,攙着冬晴的手臂,將她拉了起來。
初見嘆了口氣,對冬晴道,“你這‘性’要改改,別動不動就跪下去,再說了,我也沒有要怪你的意思,別總是當我是猛獸,以後問你什麼,你大聲回答就是了,又不是犯了什麼罪,爲了莫名其妙的理由,把自己的額頭都磕破了,值得嗎?”
“二姑娘?”冬晴一怔,含淚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不敢置信地看着‘玉’初見。
“靈‘玉’,帶她去擦點‘藥’,別讓傷口感染了,我自己去給母親請安,你不必跟來。”‘玉’初見對冬晴輕輕一笑,有種無力感,自己借來的身體前身,那個千金小姐‘玉’初見,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冬晴已經不是第一個對她如此畏懼的奴婢了,就算最貼身的靈‘玉’,一開始也是對她小心翼翼,別說其他人了,每個人見了她,臉‘色’都會變得十分恐懼,有些膽小的更誇張,見了她如同見鬼了一般臉‘色’蒼白。
她曾經問過靈‘玉’,她以前是否曾虐待過這些丫頭,靈‘玉’嚇得直襬手搖頭,說二姑娘只是懲罰了犯錯的奴婢們。
怎樣纔算犯錯?又是如何懲罰,不必靈‘玉’說,她也能猜出一二。
初來咋到的地方,她很清楚最重要的就是人緣,她已經儘量和藹了,希望假以時日,能讓這些人對她改觀。
何謂感染?靈‘玉’和冬晴聽到‘玉’初見的話,同時都愣住,她們自然是沒想過二姑娘的‘性’情竟變得如此溫柔可愛,但更好奇的,是初見口中那個什麼感染?那是什麼?不過她們當然不敢再多問,只是含着感‘激’的笑意,對初見曲膝一禮,便往‘門’的另一邊走去。
看着她們的背影,‘玉’初見搖頭苦笑,究竟小小年紀的‘玉’初見,如何能使得着班丫頭對她如何畏懼?‘玉’夫人那麼柔弱溫柔,沒理由教得‘女’兒那般刁蠻任‘性’狠毒的吧。
‘玉’初見回過頭,提裙跨過‘門’檻,穿過一個小庭院,便到了‘玉’夫人居住的靜思苑。
‘玉’夫人的正屋,八扇雕‘花’菱格窗櫺齊齊打開,白‘色’‘花’邊的軟綢窗簾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着,柔和的暖陽透過窗紗,在搖曳的窗簾恍動下,一亮一暗地灑在地面上。
大廳中,中間拜訪着一張紫檀木圓形桌,周圍有四張椅,廳中央上方,是兩張並排的師椅,中間一張‘花’形紫檀木香案隔着。
麗娘從一旁的竹簾出來,看到‘玉’初見,白皙豐潤的臉上綻開一抹燦爛的笑容,“二姑娘來了,夫人在裡屋呢。”
麗娘爲‘玉’初見撩起竹簾,初見對麗娘點了點頭,彎腰進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