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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見剛吃下‘玉’夫人特地讓人給她準備的晚飯之後,齊礡就來了。
‘玉’雲生不知道初見懷孕了,所以在前院見到齊礡的時候,驚訝了一下。
齊礡沒有心思去應付‘玉’雲生,和他寒暄兩句之後,便讓已經在前院等着他的夏‘玉’將他帶到秀和院。
‘玉’雲生見齊礡匆匆而來,還與他說不到幾句便往秀和院去了,他猶豫了一下要不要跟着去看看,畢竟他是‘玉’家的主人,可是想要齊孌剛纔說的話,他又怯步了。
和離……他想到這兩個字,心便揪成了一團。
齊礡進了秀和院的時候,初見正在喝着‘雞’湯,她正壓抑着滿腹的噁心準備把那油油的‘雞’湯往嘴裡送的時候,便看到齊礡目光驚喜而燦亮地站在‘門’邊看着他。
初見覺得自己見到齊礡的時候從沒這麼‘激’動過,她驚呼了一聲,站了起來打算跑過去抱住他,哪知齊礡臉‘色’一變,喝了一聲,“站住,不許動!”
屋裡的人都嚇了一跳,包括‘玉’夫人在內,都有些怔然地看着齊礡。
這王爺……怎麼那麼凶地呼喝二姑娘了?
初見被齊礡這麼一喝,便乖乖站在原地,笑嘻嘻地看着他。
齊礡大步走到她面前,伸手輕叩她的額頭,目光熠熠地看着她,聲音帶着興奮的嘶啞,“有了身孕還像個小孩一樣‘亂’蹦‘亂’跳,像什麼話!”
初見摟住他的腰,一點也不怕他的酷臉,撒嬌道,“人家見到你高興嘛。”
齊礡輕笑出聲,寵溺地捏了捏她的臉頰,這句話對他想說是相當受用的,他很想狠狠‘吻’住她,表達他此時心中的興奮和快樂,可是地點不對。
他扶着初見的手臂讓她坐回扶椅後,纔對‘玉’夫人作禮。
‘玉’夫人鬆了一口氣,她差點被這小兩口嚇壞了,她還以爲齊礡在對初見發脾氣呢,心裡正七上八下擔心初見,原來是人家齊礡在關心自己的‘女’兒啊。
這也關心得過了吧!不過也可以理解的,齊礡年紀也不小了,知道自己快要當父親了,自然是很難控制得冷靜的。
齊礡看到‘玉’夫人臉上的紅腫時,內心訝異了一下,表面卻是一點‘波’動都沒有,他全心的心思都放在初見身上了。
跟在齊礡後面來的‘玉’雲生聽到初見有了身孕的消息後,怔愣了一下,心中一時不知什麼感受,有喜有憂,更多是複雜的苦澀。
‘玉’夫人和初見都看到‘玉’雲生了,只是淡淡問候了一聲,也沒有請他坐下,‘玉’雲生有些尷尬,心裡的愧疚也生出一絲氣憤,怎麼說他也是齊孌的丈夫,是這個家的主人,她怎能在‘女’婿面前給自己尷尬?
可是他轉念一想,方纔齊孌已經說了要和他和離,她已經沒有把他放在心上了。
“既是有了身孕,便好好照顧自己。”‘玉’雲生甩下一句話之後,便拂袖離開。
‘玉’夫人眼皮也不擡一下,對‘玉’雲生的怒氣無半點感覺。
初見把站在她旁邊的齊礡拉着坐下來,笑着問,“怎麼現在就來了?我以爲你明天才過來的。”
齊礡看着初見的小腹,他當然不會告訴初見他聽到消息的時候有多振奮,丟下還在和他商議公務的和幾位大人便快馬加鞭趕來了,他想要立刻見到她,想要讓她知道他有多高興。
“有沒有不舒服?會不會覺得很累?想吃什麼東西?”齊礡握着初見的手沒有放開,向來冷靜穩重的昀王爺也會有緊張的一天。
初見憋住笑意,搖着頭。
‘玉’夫人輕咳了一聲,對齊礡道,“王爺,初見這胎很穩,您放心,方纔已經請了大夫來把脈了。”
齊礡俊臉閃過一抹窘‘色’,他對‘玉’夫人微微笑了笑,心裡稍微放心了一些,他溫柔低聲問初見,“那你有沒什麼想吃的?”
初見甜糯糯的聲音撒嬌着說,“你幫我把‘雞’湯喝了。”
齊礡有那麼一瞬間表情是空白的,直到他反應過來,看到初見如寶石一般的眼眸閃爍着狡黠的笑意時,他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
‘玉’夫人也是哭笑不得,“還敢說呢,你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你不喜歡吃的東西,你肚裡的孩喜歡着呢,快把‘雞’湯喝了。”
齊礡知道初見向來不喜歡喝‘雞’湯,特別是上面那層油,他本是想像以前一樣幫她把那層油‘弄’走,可是聽到‘玉’夫人這樣說,馬上又改變主意了,他不能再這麼慣着初見了,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多補身,一個人吃兩個人補的。
初見聽到‘玉’夫人的話,馬上委屈地嘟着櫻‘脣’,“母親,這‘雞’湯油了。”
‘玉’夫人斜了她一眼,“這才補身,快喝了,都已經快當母親的人了,還這麼孩氣,誰把你慣成這樣了?”
初見悻悻地只好繼續認命喝下‘雞’湯,一邊喝還一邊用腳狠狠踩着齊礡的腳。
齊礡笑呵呵地看着初見,幸好這裡有‘玉’夫人在,他肯定沒辦法想初見乖乖喝下‘雞’湯的,只要初見可憐兮兮看着他,他就沒辦法了,對着她,他無法硬起心腸。
他當然知道‘玉’夫人剛纔話的意思是要他以後不能再這麼慣着初見,可是他不慣着她,還能去慣誰啊,她是他唯一的妻,也是他孩以後的母親,是他要守護一生的‘女’。
初見喝了一半,實在吞不下了,苦着臉看着齊礡,“我不要喝了,再喝下去我就要吐了。”
看到她的模樣,齊礡心一疼,“那就不要喝了。”
來不及阻止齊礡的‘玉’夫人無力搖頭,“王爺,你不能這樣縱容她。”
齊礡搞到腳上傳來的力道,笑容更深了,“以後我一定會盯着她全喝下去的。”
‘玉’夫人無語,對他的保證不怎麼有信心。
初見拉着‘玉’夫人的手,“母親,我今晚真的吃了很多東西啦,就算要補也不是這樣補的,我一定會變成豬的,到時候齊礡嫌棄我怎麼辦?”
“就算你變成豬,我也不會嫌棄你的。”齊礡以爲初見在擔心她懷孕的時候會變心,急忙保證,他疼她都來不及,怎麼還會去碰別的‘女’人。
初見狠狠颳了齊礡一眼,俏臉微紅。
‘玉’夫人好笑地看着他們兩個,對初見道,“時候不早了,你今天也奔‘波’了不少,快去回攢眉園休息吧。”
初見也實在感到睏倦,“母親您也早些休息,麗娘,這‘藥’膏記得等一下再給夫人抹多一次。”
夏‘玉’和紫瑤在前面爲初見和齊礡掌燈,回到攢眉園,一切還是和初見離開時候一樣。
因爲初見懷孕了,夏‘玉’她們不敢怠慢,也受了麗娘囑咐,要在初見屋外守夜,初見堅決不同意,強烈要求不需要她們守夜,而且她身邊不是有齊礡嗎?真有什麼事兒有齊礡在就可以了。
夏‘玉’和紫瑤對視一眼,心裡暗想麗娘就是覺得有王爺在纔要她們守夜的,可是這話兒她們不敢當着王爺的面說,只要退了下去,找了麗娘說了。
麗娘瞪了她們兩個一眼,但也只好作罷,讓夏‘玉’和紫瑤都去休息了。
初見半躺在齊礡懷裡,將今日‘玉’家發生的一切說給齊礡聽,說到陳貞惠之所以要陷害‘玉’夫人的原因,初見是氣得雙頰鼓鼓的,都是‘玉’雲生過縱容這小妾,否則這次她不把陳貞惠杖斃了,也要把她趕出‘玉’家。
齊礡想的卻是那個‘玉’雪苓,他對這個人沒有什麼印象,但是總覺得此人心機深,而且十分惡毒,他擔心‘玉’雪苓如果成不了嫡‘女’,不會就此罷休,說不定還會對‘玉’夫人做出什麼事兒來。
“你母親堅決要和離?”畢竟是自己的岳父岳母,他們之間的事情齊礡不好多問,只是如果‘玉’夫人真的要和離回孃家住,那麼燕束就不能留在忠王府。
“嗯,母親和離也是好的,只是……這家裡傳出母親和燕大叔的謠言,如果母親回去忠王府,燕大叔也是在忠王府,這讓外人要怎麼想?”初見仔細想了之後,也發現這其中的不妥了。
“這事兒你明日再與你母親仔細說說,現在時候不早,你快些休息!”齊礡注意到初見眉眼間已經有了疲倦之‘色’,拉過被褥蓋住她的身。
“好嘛,人家再說一下就睡覺了。”初見躺好之後轉身又窩進他懷裡,抱着他的腰低聲笑着,“你今天都做了什麼?”
齊礡大手不敢再抱着她的腰,怕壓到她的肚,小心翼翼地覆在她小腹上,一種幸福感油然而生,回答也就有些心不在焉了,“一直在書房和談事兒呢。”
“都這麼晚了還沒談完,要是你不過來,那晚上豈不是要宿在書房?”初見打了個哈欠,真的困了。
齊礡嗯了一聲,“你又不在屋裡,我回去也睡不好。”
初見喜滋滋地笑了,閉上眼眸,將臉埋在他的頸窩,漸漸沉睡。
“初見,我們有孩了,我很高興。”良久,齊礡低啞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響起。
夜涼如水,‘春’天的季節,最適合酣眠,然而卻不是什麼人都能睡得着的。
陳貞惠忍着痛讓丫環爲她抹‘藥’,一邊在心裡將‘玉’初見和齊孌咒罵了個徹底,要不是‘玉’初見,今日那齊孌說不定早就被‘玉’雲生給休了,她哪裡會被‘玉’初見這個賤人掌嘴。
“死丫頭,不會輕點嗎?”突然臉上一痛,陳貞惠狠狠捏了那丫頭一把,聲音聽起來有些含糊不清。
那丫環怯怯地叫了好幾聲對不起。
“陳姨娘”這時,被陳貞惠叫去打聽二姑娘回去沒有的丫環回來了。
“二姑娘回去了嗎?”陳貞惠拍來在幫她上‘藥’的丫環的手,問着進來那個青衣丫環,也是她的心腹,‘春’香。
“陳姨娘,王妃今夜在攢眉園宿下了,王爺也來了,聽說是王妃有喜了。”‘春’香低聲說着,心裡知道這個消息對陳貞惠來說並不好。
“什麼?”陳貞惠變調地尖叫出聲,手中的茶杯被狠狠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春’香顫了一下,不敢躲開,那碎片從地回彈,割傷了她的手背。
“奴婢見到麗娘讓人去請了大夫,沒多久奴婢便聽到秀和院裡頭傳來歡呼聲,送走大夫之後,夫人還把今晚的晚膳全賞給了奴才,好像是有涼‘性’的東西,二姑娘吃不得。”‘春’香忍着痛,仍是相當冷靜地開口。
陳貞惠‘胸’膛劇烈起伏着,她是恨不得立刻能撕碎了‘玉’初見那張得意的臉,她竟然有了身孕,如果她生了兒,那就是昀王府的世了,將來不管‘玉’雪苓能不能成爲平妻,她都永遠會比初見低下。
她已經比齊孌卑微了,連她的‘女’兒也永遠被齊孌的‘女’兒踩在腳底,這口氣,她實在吞不下!
“老爺呢?”陳貞惠緊握的雙拳鬆了又緊,緊了又鬆開,好不容易纔壓下心底熊熊的怒火和妒忌,她必須謹記雪苓的話,無論如何,在雪苓還沒把孩生下來之前她絕對不能對齊孌和‘玉’初見做什麼,只要雪苓成了‘玉’家的嫡‘女’,只要雪苓成了上官暉的平妻,她絕對會讓齊孌從此消失在‘玉’家!
‘春’香彎下腰撿起碎片,快速看了陳姨娘一眼,確定她已經能夠控制情緒了才繼續開口,“王爺來了之後,老爺和他一同去了秀和院……”
哐啷!桌面上所有的茶杯和茶壺都被掃落在地上,陳貞惠雙眸瞠得很大,她突然哈哈大笑,不顧臉頰的腫痛,血絲從她嘴角沁了出來,看起來有些可怖。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他就是對那個賤人不死心?
她一心一意爲了他,眼裡只有他,爲什麼他就是沒有看到自己?
齊孌身份尊貴又如何,這些年來,她什麼時候關心過他?
她怨,她也恨,如果不是齊孌,她就不會只是一名卑微的小妾,她的‘女’兒今日也不必委屈自己,更加不必去那樣糟蹋自己!
哈哈哈,笑聲,突然有些淒厲,還有淒涼的哀怨。
‘春’香看得有些害怕,“陳姨娘……”
“出去,全都出去!”陳貞惠尖叫,嘶吼着。
‘春’香和另一個丫環都嚇了一跳,落荒而逃,還不忘將房‘門’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