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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初見和齊礡陪季老夫人又說了一會兒的話,話題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誰也沒有再提起季老夫人要離開王府去塞外的事情,也沒有再說起杜姨娘今日到馨院的事兒。
初見在發現季老夫人有些犯困的時候,就已經很識相地和齊礡使了個眼‘色’,兩人一同給季老夫人道了晚安,便行禮離開了‘春’德園。
出了‘春’德園,初見才發現自己的心一直緊繃着,她鬆下一口氣,頓覺滿心的疲倦席捲而來。
齊礡緊握她冰涼的手,低聲在她耳邊道,“初見,這馨院裡的丫頭婆,你都要上心,防備一些。”
初見臉‘色’有些蒼白,不過幸好在夜‘色’中,就算走廊上有燈籠照耀,也是不容易看出的,否則齊礡不知要多心疼。
她目光顫顫看向齊礡,他也發覺了出馨院的人有問題了?不對,如果季老夫人表現得這麼明顯齊礡還沒有察覺出來,那他就妄爲堂堂一名王爺了。
初見突然覺得自己的心劇烈地跳動起來,她手心因爲心中的猜測而緊張得有些冒汗,季老夫人她……不會是故意的吧?故意要讓他們知道馨院裡有許多別人的眼線,這算不算是在提醒他們萬事要小心?
“初見?”齊礡發覺了初見的異常,他停下了腳步,站在‘花’園的甬道上,低頭擔心看着她。
靈‘玉’提着宮燈在前頭引,看到王爺和王妃都停下了腳步,她一時有些發窘,真是停下也不是,繼續走也不是,她總不能在他們身邊聽主們在說悄悄話吧,她走開了一小段,才停下來等着初見他們。
“初見,你是不是在介意老夫人說的話?”齊礡輕摟着初見的腰,緊皺眉頭地看着她。
初見搖了搖頭,“不是的,我只是在想……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齊礡幾聲道,“你什麼都沒做錯,那不關你的事情。”
“可是……”初見低下頭,嘆氣道,“齊礡,我突然很擔心。”
齊礡伸出手指挑起她的下頜,讓她與自己雙目相對,“你擔心什麼?”
“我怕不能解決這些突如其來的問題,我怕自己會做得不夠好。”她不是不敢面對,雖然她是現代人沒錯,可是不代表在處事方面一定會比這些古人強,論手段心計,只怕她是無論如何也比不上他們這些自小在大宅‘門’中見慣了各種你爭我斗的生活的人,所以她有些擔心自己真的不能處理好各種問題,反而會連累了齊礡。
她之前真的對自己抱大的信心了!
齊礡嘆了一聲,將她摟進懷裡,輕拍着她的背,柔聲道,“初見,慢慢來,你一定會處理好的。”
“嗯,我知道。”初見用力汲取他身上源源不絕的溫暖,好像這樣才能給自己無窮的力量和勇氣,她不想讓齊礡擔心,不管這王府有多麼‘奸’險,她都不會退縮的。
沒錯,她會擔心自己做得不夠好,但絕不會害怕逃避!
回到馨院,初見目光有些微冷地看了周圍在做事的丫環婆一眼,這些人中,究竟有多少是心懷鬼胎心存異心?如今她不敢肯定,也因爲時候未到,所以她不會對這些人採取什麼行動,而那些以爲把眼線放在馨院就能掌握她的人,是不是有些過小看她,甚至根本沒把她放眼裡了?
在大廳打掃的兩個小丫頭見到初見和齊礡回來了,目光有些閃爍,急忙低下頭,行禮之後便收拾了東西‘欲’退下去。
“慢着!”初見突然低聲喚住她們,她回頭對她們柔柔一笑,“你們兩人叫什麼名字?”
那兩個丫頭面面相覷,其中皮膚較爲偏黑的丫頭才細聲回道,“回王妃,奴婢名爲茗兒。”
初見微笑看向另一名,“你呢?”
那婢福了福身,“回王妃,奴婢名爲錦兒。”
初見面上笑容愈發的溫柔燦爛,“你們在馨院當的是什麼差呢?”
那兩婢擡起眼睫看了初見和齊礡一眼,又急忙埋,一副很是緊張的樣,“回,回王妃,奴婢們是負責打掃的。”
“哦?是麼。辛苦你們了,先下去吧!”初見深深望了她們的手一眼,聲音爲溫柔地說着。
那兩個婢臉‘色’一白,跪倒在地,“奴婢不敢當王妃的辛苦一說。”
初見笑道,“不必如此緊張,天寒地凍,你們的差事確實不容易,都下去吧,今夜早些休息。”
那茗兒和錦兒再次戰戰兢兢行了禮之後,才離開了正廳。
靈‘玉’和紫瑤都冷冷看着她們的背影,嘴角泛起一絲古怪的笑意,她們回過頭,看到初見正看着她們在淺笑,她們對初見點了點頭,示意她們也是看出什麼來了。
“靈‘玉’,讓小廚房給王爺做些點心和熱湯來。”初見看了臉‘色’鐵青的齊礡一眼,心裡暗歎,想來齊礡也是看出來了那兩個丫頭的異樣。
哪有粗使丫頭的手能那麼白皙柔嫩的?這兩個人雖然表現得很害怕緊張,但卻絲毫不見慌‘亂’,答話禮節樣樣俱到,這樣的丫環,怎麼會是次等的丫環呢?
回到內屋,齊礡才重重拍了一下桌,聲音有些森寒,“他們究竟是將馨院當成什麼地方了!當本王是木偶任由他們擺佈嗎?”
初見倒了一杯溫茶放在他手裡,然後讓隨着他們進屋想要服‘侍’他們的紫瑤使了個眼‘色’,讓紫瑤出去屋外。
她柔聲道,“喝杯茶吧,齊礡。”
齊礡坐了下來,拉過她的手,歉然看着她,“初見,那兩個丫環有問題,不管她們是誰派來的,明日立刻賣出去,不止她們,將這屋裡所有的丫環婆都打發了,這是我們的家,絕對不能留着一些對主有二心的奴才!”
初見笑道,“新‘婦’進‘門’把火啊?”
齊礡瞪了她一眼,“這時候你還有心思開玩笑?難道你沒看出剛纔那兩個丫環不同尋常嗎?”
初見不理他的瞪視,笑了笑道,“自然是看出來了,不然怎麼會叫住她們,只是,我們現在還不知道這馨院究竟有多少奴才是別人的眼線,也不知道是誰要這樣暗地裡觀察咱們,是惡意還是善意,我們都不知道,所以我覺得此事我們切不可大意,我們是知道這些奴才有二心,可是外頭的人不知道,我若當真一下把這整個院的奴才都打發了,他人會如何看我?”
“哼,還會有什麼善意,這種馬戲也敢在本王面前戲耍!”齊礡冷哼一聲,此時他心中怒火熊熊難以熄滅,他少過問這府中內宅的事情,但不表示他看不懂這些明爭暗鬥的手段,治國先齊家,如果他連這王府裡的家事都治不了,還如何帶兵領將?
初見睨了他一眼,覺得要是這事真讓齊礡出面去解決的話,說不定往後這整個府裡的奴才都不會將她放在眼裡了,一定會覺得她不就是靠齊礡才得以生存的軟弱無能王妃,將來她要是真的當家了,還如何能服衆?
“齊礡,這馨院的事情讓我自己來解決,你不要‘插’手,好不好?”初見認真地對齊礡道。
齊礡微挑眉,不是他對初見沒有信心,而是他不願意初見受半點委屈,他想要將她納在自己的羽翼下細心珍藏,卻沒想到纔剛把初見娶進‘門’,這府裡就那麼多人對她虎視眈眈,如果他不能爲她做點什麼,讓其他人知道她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欺負的,他又如何放心將她留在這裡?
他對這大宅的那些上不得檯面的手段過熟悉了,每個人都是一臉和善,誰也看不出誰會在什麼時候突然在你背後刺進一刀,他的父親曾經因爲幾個小妾的爭鬥氣得差點重病不起,若不是後來杜姨娘查出她們還想謀害他和母親,說不定現在這府裡還更加雜‘亂’。
但想要謀害他們母的是不是隻有被杜姨娘杖斃的那些小妾,老王爺和老王妃都是清楚的,只是沒有再深究而已。
“齊礡,與其你幫我出氣,還不如我自己立威,如果我做得不好,你到時候再出面不就行了嗎?你不讓我去試試,你怎麼知道我不能保護自己呢?”初見看到他還在猶豫,又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齊礡沉‘吟’片刻,發現初見講得也是道理,她是昀王府的當家主母,這家裡的奴才要是不能服氣於她,將來她要當家也是困難的,還不如趁這次機會讓她去立威,自己在一旁提點,“好,不過你得說說,你打算如何做?”
初見嘿嘿一笑,“這個可是秘密了,而且我還得再觀察兩天。”
她是決定了,先‘摸’清這府裡各人的底再說,這馨院的人也並不是全都不能用,如果全換了新的人手,說不定還更容易中別人的圈套,更容易被收買了,所以,對於馨院這些奴才去留的問題,她還是要仔細想個法的。
能用的自然是要留下,用不得的,也要想個大家心服口服的理由遣走。
這時,靈‘玉’端着冒着熱煙的‘雞’湯進來。
初見放下心情,不再去糾結這個話題,她對齊礡笑道,“我看你剛纔在老夫人那裡也沒吃多少東西,喝些湯吧。”
齊礡溫柔看了她一眼,心中爲她的體貼感到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