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強道:“這倒也是,不過這件事兒是不是也得徵求一下我嬸兒的意見。如果讓高博知道他不是我嬸兒的親兒子,她心裡肯定不是滋味兒。”
沈敬謙道:“這也正是我所擔心的事,不過阿姨,應該是個明事理的人吧……”但試想,自己養了二十多年的兒子,突然有一天不再屬於自己了,是個母親都會接受不了。所以這件事,他並不覺得處理起來會有多輕鬆。
高強打量着沈敬謙:“要不先去我家洗洗臉,你這風塵僕僕的,高博看了肯定懷疑。”
沈敬謙深以爲然,就算編個臨時去開會的理由,也沒必要弄的滿臉灰塵吧!沈敬謙深以爲然,於是跟着高強去了他家。
結果高強回家一推開臥室的門兒,炕上兩大一小睡的正歡實。高博躺在炕上一腳踩着邢秘書的腿,邢秘書則一條腿架在高博的腰上,小山子更離譜,直接一隻小手伸進邢秘書的脖子裡,一隻腳踩着高博的嘴脣。兩位老攻回來的時候,直接驚了一身虛汗。
沈敬謙道:“他倆昨天干了什麼?”
高強道:“據我瞭解,他倆也幹不出什麼來。”
沈敬謙道:“我比較關心的是他倆昨天晚上聊了什麼。”
高強道:“他倆聚到一塊兒什麼不聊?”
沈敬謙和高強倆人默默的退了出來:“咱們接下來怎麼辦?是把他倆拖離事發現場,還是準備早餐準備搓衣板兒等他倆起來以後主動接受懲罰?”
高強道:“我覺得第二種方法我們倆受到的傷害應該是最小的。”
沈敬謙深以爲然:“那咱們還等什麼?快點行動啊!”
日上三竿,高博終於迷迷糊糊的醒了,他動了動鼻子,感覺味道有點兒不對,又動了動鼻子,踢了踢邢秘書:“邢副總,你們家房子是不是着了?我怎麼聞到一股糊味兒?”
邢秘書迷迷糊糊翻了個身,差點壓到剛醒過來的小山子,高博一把把小山子拉過來,小山子翻了個身,窩到高博懷裡繼續睡。
邢秘書坐起來也動了動鼻子,眉頭一皺:“糟糕,哪個熊孩子把我家房子點了?臥槽!”說着邢秘書就開始下炕,拖拉上高媽媽給他新做的千層底兒,高博也跟着下去。兩人迅速發現味道的根源是從廚房裡傳來的,於是兩人又風風火火衝進廚房,打開門之後裡面的場景真是慘不忍睹。
幾個碎掉的盤盞尚且忽略不計,那滿廚房詭異的煙霧是要怎樣?好吧!這詭異的煙霧和詭異的味道尚助忽略不計,他們一個光着膀子,一個給另一個系圍裙又是要怎樣?
高博和邢秘書推開門以後,沈敬謙和高強回過頭,這倆人立即氣不起來了。只見一人臉上一臉灰,花老貓似的正一臉無辜的看着他們,並且異口同聲的喊了一句:“媳婦兒……”
高博和邢秘書再也忍不住,抱着肚子哈哈大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指着他倆。高博笑得扶住門框,邢秘書笑得扶住高博,他倆怕沒個把手會忍不住笑到地上去。
邢秘書率先開口:“你們倆是剛從鐵道游擊隊上下來的吧?殲了幾個鬼子?繳了多少把槍?俘虜了多少敵兵?”
高強看了看盤子裡一堆黑乎乎的不明物體,弱弱的答道:“煎了五個……糊了……”
高博和邢秘書又是一陣忍不住狂笑,高博道:“沈總,你們這是在幹嘛?廚房大作戰?”
沈敬謙拿着鍋鏟攤了攤手:“我們……就是想給你們準備早餐,誰知道煎個蛋這麼麻煩,我煎了三個沒成功,高強說他來,剛煎了倆……”
“哈哈哈哈哈哈……”高博和邢秘書實在受不了這倆人,原來這焦糊的味道和詭異的煙是煎蛋導致的。煎個蛋有這麼難嗎?高博和邢秘書表示無奈。
沈敬謙蹭了蹭臉上的油漬:“本來我想先查查攻略再煎的,高強說煎個蛋非常簡單,可我們試驗了好多次還是失敗了。看來,煎蛋和做生意一樣,必須知已知彼才能成功。掌握方法再去做,才能事半功倍。”
在場的衆人滿頭黑線,煎個蛋而已,有必要弄出那麼理論來嗎?邢秘書和高博倆人把窗戶和門都打開,把戰場清理乾淨,把兩隻老攻放出去排除洗澡,廚房暫時恢復了整潔。
高博和邢秘書二十分鐘內搞定一頓豐盛的早餐,一個煎蛋,一個煮牛奶,一個烤麪包,一個煎火腿,一個切鹹菜絲兒,一個加熱了半玉米麪半白麪花捲兒。中西結合的早餐,也算創意十足。
當兩人把吃的端上來以後,高強和沈敬謙也輪流洗完澡了。飯香滿屋,衆人圍着餐桌坐下。沈敬謙和高強對早餐讚不絕口,邢秘書和高博則一句話也不說。兩人都知道這是暴風雨前的平靜,所以倆人的心裡都跳的跟打鼓似的。不知道媳婦兒呆會兒會怎麼對付自己,這可不是好玩兒的。
高強則要淡定一些,畢竟他出去是經過媳婦兒允許的,沈敬謙就不一樣了,這回去以後該怎麼解釋?一頓飯吃完,四人各懷心事。屋裡炕上小山子早就醒了,自己躺在炕上把腳丫子搬上來啃腳丫子玩兒。高博把他的腳丫子拽下來,捏了捏他的小臉兒:“臭小子,你當啃豬蹄兒呢?下次你姥姥燉了豬蹄兒你自己吃!我不吃了!”
小山子一臉茫然的看了他一眼,彷彿在說:“豬蹄兒是啥?能吃嗎?”
高博抱起小山子,沈敬謙立即殷勤的上來接:“我來吧媳婦兒~!”
高博道:“沒事兒我抱吧!他還沒那麼沉。”
高強在門口衝着他握了握拳,意思是讓他挺住,沈敬謙無奈一笑。他知道高博輕易不生氣,一生氣就不好哄。這次不知道是氣到什麼地步了,但願別把自己氣壞了。
回到家,高媽媽問他倆要不要吃早餐,沈敬謙答:“我們吃過了媽,在高強家吃的。”
高媽媽也沒多說什麼,一看自己兒子臉上的表情就知道這次估計夠小沈喝一壺的了。高博回到房間後把門關好,將兒子放到嬰兒車上,沈敬謙給小山子定了奶粉,現在小傢伙伙食還不錯。高博給他衝了奶粉,剛一放到他脣邊,小傢伙就抱住奶瓶不撒手了。咕咚咕咚喝了個痛快,還得意的把腳擡得老高,彷彿是在說:“怎麼樣?勞資能吃吧?”
沈敬謙圍坐坐過來,拿着紙巾幫兒子擦奶漬:“小山子你這個小胖豬,奶粉好吃還是爸爸的奶好吃?”
小山子立即望着高博的胸,高博轉過身去,還是讓他老實喝奶粉吧!再大一點,就該把奶給他斷了。不然,跟不上他的食慾。
現在小山子的睡姿多種多樣,有時候趴着撅着高高的屁股,有時候躺着擺個大字,有時候四腿兩行就跟砸到炕上似的。比如現在,吃飽以後趴在那裡就睡着了,兩隻小手放在耳邊兩側,嘴巴一動一動的,睡着了還裂嘴笑一笑。
其實沈敬謙挺怕兒子睡着的,因爲兒子一睡着,就意味着高博找他算賬的時間到了。這不,還真來了。沈敬謙什麼都沒說,摸過搓衣板兒先跪下了:“媳婦兒,我知道錯了。”
高博淡淡道:“哦,你哪兒錯了?”
沈敬謙道:“我不該不和你說一聲就和高強跑去z市,雖然我們是去處理正經事了,但是沒有告訴媳婦兒是罪大惡極的事情。”
高博倒是不怪他半夜什麼都沒說就跑去和高強處理什麼事兒了,他只是覺得沈敬謙這兩天好像真的有什麼事瞞着他。要是不把這事兒問出他,他就覺得心裡挺不是滋味兒的,不過直接問他他肯定不會說,於是高博試探着問道:“沈總,你是不是覺得我挺弱的,挺擔不起來事兒的啊?”
沈敬謙愣了愣:“你怎麼這麼想?”
高博道:“我沒你想象中的脆弱,我希望這件事你能坦白的告訴我,而不是讓我從邢副總那裡得知。畢竟,這件事跟我也是有關係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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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敬謙愣了愣:“邢副總跟你說什麼了?”
高博嘆了口氣道:“那天邢副總問我,如果我媽媽有一天對我說我不是她的親生兒子我會怎麼辦。當時我沒放到心上,後來越想越覺得事情不對勁兒,總覺得你們有什麼事兒瞞着我。昨天我接電話的時候又覺得你言情很怪異,昨天晚上竟然又不聲不響的走了。我知道,這件事可能對你對我都會造成很大影響。但我希望,你不要一個人面對,我們已經在一起了,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難道發生的事不能一起承擔嗎?”
沈敬謙低了低頭:“對不起高博,我不該讓你有這種情緒的。”
高博繼續道:“我知道你一向覺得我很弱小,是需要被保護的一方。可我也是男人,我想爲自己的家庭盡一份力。就算盡不了力,最起碼別什麼事都讓你一個人承擔,等問題解決了再告訴我,然後讓我被動接受好嗎?我有自己的想法,也不會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壞了大事。要是你把我當成相伴一生的人,就親自說出來吧!邢副總說的話我不想相信,可我還是想聽你親口否認。”高博深吸了一口氣,反覆考慮自己剛剛說的話裡有沒有破綻,應該沒有吧?
沈敬謙嘆了一口氣,握住高博的手:“高博……對不起,這件事……這件事我也不想隱瞞你的。但季宏千叮嚀萬囑咐,一定不能告訴你這件事。沒錯,他是你的產父,我不知道現在危險是不是解除了,但最起碼當前來說,你們絕對不能相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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