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月星“噔噔噔”往外跑,林泉和林夢默契地對視了一眼,有了一回經驗的林夢拉着林泉熟門熟路地摸到了餐廳去偷窺,等他們往外看的時候,別墅門口的馬路上已經停了一輛炫酷的跑車,而跑車旁邊,莊月星和李舒俊已經熱情相擁了。
林泉撇了撇嘴說:“我就知道是俊哥,切!有什麼好瞞的,還神神秘秘的。”
“的確是沒什麼意思,算了,我去睡覺了。”黑暗中,林夢的表情看不太清楚,只聽到她略帶掃興地說了一句,然後轉身先出了餐廳。
“哎!謝謝你把房間借給我。”林泉在後面叫了一聲,“你屋裡藏着啥秘密沒有?有沒有不能看的東西?”
“我也才住過來幾天啥秘密都沒來得及藏呢,你死心吧,沒什麼秘密給你偷窺的。”林夢哼了一聲,打着哈欠離開了餐廳,往宋姨的房間去了。
本來林泉是準備和莊月星林夢熬到十二點之後就回自己的住處去的,可是宋姨和韓母說什麼也不讓他走。一來是因爲三更半夜的他一個人回去老人家不放心,二來林泉回去也是孤零零一個人畢竟是過年老人家想想不忍心。可別墅裡沒有空的房間了,雖說歐遠莫靜還有老爺子的房間都空着,但是林泉不好意思去住,畢竟誰都不願意一個陌生人進自己的房間。最後還是林夢主動提出自己去跟宋姨睡,把小房間騰出來給林泉住。反正那個房間她也剛住了幾天,而且在老家的時候她就是跟親戚家的姐姐公用一個房間的,也沒那麼多講究。
林夢簡單洗漱了一下就去了宋姨房間。她以前在這裡睡過幾次,所以沒開燈藉着窗外菸花明明滅滅的光亮就爬上了牀。
依偎着宋姨躺好之後,林夢其實還沒什麼睡意,她睜着眼睛看着窗外的煙火,腦子裡是剛剛看到的李舒俊和莊月星擁抱的畫面。其實這幾天她跟着莊月星東跑西跑,李舒俊也經常跟他們一起玩,她早就習慣了李舒俊和莊月星的甜蜜相處模式了。
聽說,李舒俊是因爲除夕夜要到城區的別墅區陪母親過年所以纔不能過來跟他們一起玩,可是十二點的時候他還是跑過來了,這其實可以理解,畢竟林夢看的出來,李舒俊真的很在乎莊月星。
可是,就是因爲這樣,她才突然傷感起來。上次在畫廊裡見到李舒俊的情景她還記得很清楚,可顯然李舒俊並不記得她。其實林夢後來回憶的時候終於記起,他們更早之前在莊月星的咖啡館碰過一面,那個時候莊月星似乎還很討厭李舒俊,拉着自己壞心眼地告訴她,李舒俊是壞人。因爲這樣,林夢並沒有過多地去注意李舒俊,李舒俊自然也不會注意到她。因爲從一開始,這個人的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莊月星一個人的身上。
林夢迴憶着那次李舒俊醉酒時在畫廊的情景,心跳還是會不可控制地加快。可是那又怎麼樣呢,他和月星姐纔是天造地設門當戶對的一對,自己……什麼都不是,甚至連表露自己感情的勇氣都沒有。所以,就這樣吧,什麼都不要想
,就當那份悸動從來都沒存在過就好了。
如此想着,林夢忍不住吸了下鼻子,終究是抵不過心裡的酸澀。
“夢夢,怎麼了?”宋姨摸了摸身邊林夢的腦袋,她睡眠一向很淺,自然聽到了身邊林夢的動靜。
林夢吸了下鼻子,輕輕地搖搖頭說:“沒什麼,只是覺得今年過年很開心。”
“好孩子,以前苦了你了。”宋姨歉疚地說。
“沒有,媽,你別那麼說。我都長大了,以後等我掙錢了就給你買大房子住。”林夢摟住母親的胳膊輕輕地蹭了蹭,撒嬌似的說。
“好!”宋姨愛憐地摸了摸她的頭髮,笑着答應着。
林夢也笑了笑,閉上眼睛準備睡覺之前,最後一次肆無忌憚地回憶着李舒俊帶給她的悸動,那是她還沒開始就已經被掐滅了的初戀。從此之後,就再也不想了。
後來莊月星是幾點回來的沒有人知道,反正她是別墅裡最後一個入睡的,但卻不是最後一個起牀的。莊月星在第二天大年初一的早上罕見地起了個早,跟大家一起在餐廳吃了早飯,然後繼續帶着兩個小朋友出去玩了,因爲三人很早就出門了,所以錯過了一早的插曲。
大年初一的早上,莊月辰一醒來就開始生氣。照樣是九點才起牀,磨磨蹭蹭九點二十才坐到餐桌上,因爲今天莊月星罕見地早起了,所以餐桌上就只有起牀比較遲的莊月辰和韓奕兩個人。
莊月辰從走出房門的時候臉色就不太好,勉強扯出個笑容跟韓父韓母還有宋姨說了“新年好”,等坐到莊月辰餐桌上之後,臉色又拉了下來。韓奕一臉無奈地跟在她後面,揉着胳膊也進了餐廳。
宋姨把餃子和湯圓端出來的時候仔細地觀察了一下她的神色,難得見莊月辰板着臉的樣子,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不該問,於是猶猶豫豫地看了韓奕好幾眼。
韓奕聳了聳肩,臉上滿是無奈的表情。
因爲莊月辰一大早就生氣了,韓父韓母不放心又都坐到了餐廳裡。
韓母瞪了韓奕好幾眼,可韓奕也不知道該怎麼說,韓母猶豫了半天,終於開口問:“月辰,怎麼了?什麼事不高興啊?”
莊月辰咬着湯圓瞪了韓奕一眼,樣子還挺委屈。
韓母一下子怒了,擡起手照着韓奕的胳膊就拍了一巴掌,指着他說:“你幹什麼了一大早就惹月辰不高興?”
韓奕還是沒說話,樣子又無辜又無奈。
“你倒是說話呀!”韓母急了,推了推韓奕。
韓奕想了一下,只好開口:“昨晚十二點的時候不是放鞭炮了麼?”
“嗯,然後呢?”韓母點頭,宋姨和韓父也好奇地聽着。除夕夜放鞭炮是傳統,因爲莊家姐妹倆不講究這些所以他們也沒太在意,再加上十二點的時候幾個大人早就睡了,就跳過了這個程序。不過今天一早,韓父還是拿了鞭炮到門口的路邊放了。
“雖然家裡的隔音很好,但
是昨晚加上今天早上放鞭炮的人家太多了,臥室裡還是能聽到聲音。月辰睡眠淺,我怕吵醒她,昨晚十一點的時候開始就伸手捂着她耳朵,然後就這麼睡着了,一直到今天早上醒來都是這個姿勢。早上放鞭炮的人也多,所以我就一直捂着她耳朵到九點鐘她睡醒的時候。”
“哦,真是難爲你了。”宋姨感慨了一句,韓奕對莊月辰的用心她早就見識過了,現在聽着這些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這沒什麼啊,你早上又做什麼了?”韓母奇怪地問,覺得韓奕說的都是理所當然的。
韓奕無奈,看了埋着腦袋的莊月辰一眼,“我早上起牀的胳膊僵了,月辰心疼了,所以就生氣了。”
韓母“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摸了摸莊月辰的腦袋說:“哎呦,胳膊僵了揉揉就好了,犯不着爲這個生氣。你現在懷着身孕呢,那小子做什麼都是應該的,沒什麼好氣的。乖啊,咱不生氣了,你現在可不能隨便生氣啊。”
莊月辰瞪了韓奕一眼,乖乖地點點頭。
韓奕看她依舊抿着脣不說話,就對幾個長輩說:“爸媽,宋姨,你們去忙吧。”
韓父瞭然,拉着韓母去了客廳,宋姨也回了廚房。
韓奕三兩口吃完了早飯坐到了莊月辰的身邊。其實他知道,莊月辰是生自己的氣,她是覺得是因爲她昨晚隨口開了句玩笑,韓奕纔會這麼做的,說到底當然是因爲心疼他,可導致韓奕這樣做的原因又是她,所以最後自己只能跟自己生氣。
“我胳膊不酸了。”韓奕湊過去,先小聲地說了一句。
莊月辰拿着勺子攪着碗裡的湯圓依舊不說話。
韓奕就在她旁邊繼續低聲說:“你沒聽我媽說麼,這都是我該做的。她都不心疼,你還心疼什麼呀。我要是不這麼做,我媽纔會真的打我呢,我媽打起人來可狠了,到時候你纔要真的心疼我了。真的,我不騙你,可疼可疼了!”
莊月辰白了他一眼,臉色緩和了一些,“胡說!阿姨那麼溫柔,怎麼可能打人!”
“那是對你溫柔,我小時候可皮了,沒少捱揍。”
“那也是你活該!”
“是是,我活該。”韓奕附和,見莊月辰心情好了,就拉過她的手認真地說:“你還記得你生病的時候是什麼感覺吧?就算放在平時,你感冒發燒的話,我都要心疼死了,恨不得替你病着。更何況是現在呢?如果你現在生病的話,不能吃藥也不能吊鹽水,就只能硬扛着,萬一真到那個時候,我就連殺了自己的心都有了。這樣比較起來的話,胳膊僵一個晚上算什麼?”
莊月辰抿起脣,她當然知道每次生病的時候,韓奕都是寸步不離地陪在身邊的。雖然有了寶寶之後大家都很高興,但是韓奕高興的同時還格外緊張,生怕一個不小心自己又生病了,所以纔會處處留意照顧得無微不至。
沉默着想了半天,莊月辰最後只能保證道:“我不會再生病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