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月辰瞄了一眼熱乎乎的麥片,又擡起頭看了宋姨一眼,宋姨擺了一個“你不吃我就打電話告訴韓奕”的表情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莊月辰撇撇嘴,認命地端起碗,小小聲地嘀咕:“有種被忽視的感覺。”
宋姨滿意地笑笑,再次抱着空的托盤回了廚房。
莊月辰喝了一口粥覺得味道還不錯,就笑眯眯地吃了起來,看起來心情還不錯。
好像每次都是這樣,李舒芸看着對面自顧自喝粥的莊月辰,有些無力地想。似乎不管什麼時機說什麼事情,只要對方是莊月辰,你永遠都會有一種被無視的挫敗感。因爲不管你說什麼,她總是一副跟我無關的樣子,好像沒什麼事情能影響到她的心情一般,包括韓奕。
“你懷孕了?”在宋姨離開之後,李舒芸盯着她平坦的小腹看了一會兒。雖然宋姨的話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了,但李舒芸還是問了出來,她也不知道該擺個什麼樣的表情,於是就只能維持着原來無表情的狀態。
“嗯。”莊月辰也低頭看了一眼小肚子,有些惆悵地想,被那麼多雙眼睛盯着,接下來的七個多月要怎麼度過。
“上次從凳子上摔下來的時候會暈倒就是因爲懷孕體弱,我本來身體就不好,所以纔會那麼一摔就暈了。”莊月辰想了一下覺得還是有必要解釋一下,“我跟韓奕他們說過了。”
“可他們還是覺得是我的責任,對吧?”李舒芸自嘲地笑了笑,想起上次韓奕在醫院無視她的情景,心裡還是會忍不住一抽一抽地疼。
莊月辰聳了聳肩,“不管怎麼說,你的確是直接因素,這是不可否認的。”
李舒芸看了她一眼,不得不承認,跟莊月辰說話真的是一件很考驗脾性的事情。如果真的要計較起來的話,她真的可能每句話都能戳中那個讓你生氣的點,而自己卻總是一副不自知的無辜模樣。
李舒芸刻意地看了一眼莊月辰右手上的戒指,挑眉問:“現在你懷孕了,韓奕是不是更急着想要我解除婚約,這樣你們倆好趕緊把婚禮辦了?”其實她剛進來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莊月辰手上的戒指了,可是她強迫自己把視線從戒指上移開了。現在想來,看不看戒指都一樣,先是戒指,再是聽到她懷孕的消息,李舒芸已經不知道一句“嫉妒”能不能形容她的心情了。最可悲的是,她再嫉妒再羨慕又有什麼用?韓奕從未把她放在心上過。
莊月辰搖搖頭,坦誠地說:“我不在乎形式,他可能會覺得愧疚,但是也很明白,對我來說,婚禮根本就是可有可無的。”
李舒芸冷笑了一聲,聲音低了一些,聽起來更像是自言自語,可目光卻是一直看着莊月辰的。“就是這樣才討厭啊!我那麼努力地想要拖住這個婚約,可是你們卻都不在意。我就是像是一個傻子一樣演着獨角戲,而他卻連一個眼神都不願意給我。”
莊月辰知道,李舒芸鑽進了牛角尖裡,從某些方面來說,她是一個可悲的人。可莊月辰並不打算說什麼安慰的
話,她從未想過要去安慰李舒芸,在不久之前,她們的立場還是對立的。只是後來因爲嶽季芹的出現,莊月辰的重點轉移了。現在看來,似乎李舒芸也是這樣。
“我只能說,大家各有各的執念罷了。話說回來,你這是重點轉移了?不打算拖着韓奕了?”莊月辰半開玩笑地問,難得主動提了個問題。
“不是。”李舒芸回得斬釘截鐵,微微一挑眉,又恢復了自信滿滿毫不退讓的樣子,“我不相信你,不管你明示了些什麼還是暗示了一些什麼,我只想盡快搞清楚當年的事情,而之所以要弄清楚這些,就是因爲我討厭被動的感覺。我現在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因爲不想放棄韓奕,所以,你別做夢了。”
“隨便你。”莊月辰又露出了無所謂的表情來。
“你知道我最不能忍受你的是什麼嗎?”
“五年。”莊月辰平靜地說:“我讓韓奕等了五年,你一直很介意這個,你覺得一個讓韓奕苦苦等了五年的女人不值得他這麼愛,是麼?”
“對。”李舒芸眯起眼睛,“你怎麼忍心?!”
莊月辰並沒有狡辯,也沒有立刻回答,愣了一下,有些困惑地低語,“爲什麼所有人都那麼在意那五年呢?”
“你什麼意思?”李舒芸微慍,顯然對莊月辰的態度很不滿,不悅地質問道:“你知道五年有多長麼?怎麼可能不在意?難道你真的以爲韓奕等了你五年是他活該麼!”
“我只是奇怪……”莊月辰依舊不在意李舒芸的惡劣態度,一臉平靜地看着她,“你們的重點好像都在那五年上。你覺得我讓韓奕等了五年所以罪不可恕,我妹妹她們覺得韓奕等了我五年所以情深似海。可是,其實五年說明不了什麼,我們的感情也不用五年這個時間段來證明,不是麼?”
“呵,這是炫耀麼?”
“不是,我只是討厭別人跟我提等待和時間。”
“我以爲,你沒什麼特別討厭或者特別喜歡的人和事呢。”李舒芸嘲諷地說。
“當然有,只是表現得不明顯而已。”莊月辰依舊不惱。
李舒芸不再接茬,覺得該問的問題都問完了,沒必要再在這裡陪莊月辰打發時間了。拿起手邊的包包,李舒芸站起來,宣戰一般地說:“我會把事情查清楚的。”
莊月辰挑了挑眉,不語。
“還有莊月辰和舒俊的事情,我的態度也依舊不會變的。”
莊月辰還是沒說話,但其實心裡在默默地想,李舒俊可能並不是特別在意你的態度如何。不過這畢竟是李家姐弟的事情,她不想多嘴,而且跟李舒芸的想法一樣,莊月辰也覺得她們倆不是能坐下來好好聊天的關係,所以,既然該說的都說完了,那就只能說“再見”了。
“今天,打擾了。”李舒芸最後說了一句,轉身離開。
“慢走,不送。”莊月辰淡淡地接了一句,放下了手裡的空碗。
李舒芸離開之後,宋姨從廚房往外面瞄了一眼
,等大門關上了,她走擦了擦手走出來,看了看茶几上沒動過的曲奇餅乾,猶豫着問:“月辰,那姑娘是誰?”
“韓奕的一個朋友。”莊月辰還是一臉輕鬆,重新拿起茶壺倒了杯熱水,拿了一塊餅乾吃了起來。
“韓奕的朋友怎麼來找你了?你們沒吵架吧?”
“沒有,我怎麼可能跟人吵架啊,太影響心情了。”莊月辰笑了笑,“她不僅是韓奕的朋友,她所在的公司跟歐遠的公司也有些牽扯,所以纔會來的。宋姨,放心吧,沒什麼事。”
“哎,那就好。對了,歐總是明天回來麼?”
“對,明天的飛機,不過他肯定晚上纔到家呢,您不用管他。”莊月辰眯起眼睛,“他說不定還不敢回別墅呢,搞不好直接回他自己的單身公寓去了。”
“爲什麼不敢過來?”
“嗯哼,做了虧心事唄!”
“呵呵,怎麼可能!”宋姨笑着搖頭,也不管自顧自嘀嘀咕咕的莊月辰了,回廚房繼續準備晚飯。
正如莊月辰說的那樣,李舒俊的模型店因爲開業打折促銷,客流量還挺大,生意也不錯,幸好林夢和林泉都去幫忙了纔不至於手忙腳亂。而因爲模型店的對面就是莊月星的咖啡館,莊月星一向大方,春節那幾天跟林夢林泉又混得更熟了,每天都讓大廚做拿手好菜招待他們,樂的林泉林夢兩個小員工笑眯眯地表示就是不拿李舒俊的工資也無所謂。果然,連着兩三天,那幾人忙着模型店的事情都沒回家吃飯。
而初七回來的歐遠的行蹤也再次被莊月辰說中了。歐大總裁當晚八點到的A城機場,直接一個電話打到別墅說坐了一天飛機太累了直接回自己公寓去了。對此,莊月辰只是在電話裡陰陽怪氣地應了一聲就掛斷了電話。
本來想着歐遠這是逃得過初一逃不過十五,莊月辰惡狠狠地想着,我就不信你一直不來別墅!結果第二天,也就是莫靜回來的當天,歐遠竟然一張機票就飛走了。
莊月辰得到消息的時候,歐遠人已經在機場了。他的官方說辭是,有個緊急case要處理,所以趕着飛到加拿大去開會。
莊月辰終於不淡定了,抱着家裡的座機陰森森地對着話筒警告:“你可以啊歐遠!有本事你就永遠別回來!”
歐遠心虛,連辯解的話都沒說,直接說沒時間要安檢就掛了電話。
想了想,莊月辰覺得不放心,一個電話打到了洛杉磯。歐遠這反應太不尋常了,莊月辰開始不安起來,歐遠都這樣了,那莫靜不知道什麼反應呢。本來那丫頭就喜歡滿世界跑,如果事情嚴重到連歐遠都要逃避的話,那莫靜不是要跑的連影子都抓不到麼!
可惜,電話打的不是時候,洛杉磯那邊正好是半夜。電話是那邊的傭人接的,說莫靜應該已經在回國的飛機上了。莊月辰也不好去打擾歐倩,只好訕訕地掛了電話,怎麼想怎麼不對勁,總覺得莫靜不會就這麼乖乖地回國的。可現在除了等,好像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