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敏敏本就是個自尊心極強的人,現在衆目睽睽之下,還是自己共事的同事面前被這麼打了一耳光,還被扯着頭髮按在桌子上,如此狼狽。可她滿腔的怒意卻在聽到莊月辰的名字那一刻瞬間被打的潰散。賀敏敏不得不承認,在聽到莊月辰名字的時候她還是有點心虛。其實她會去找李舒芸求證那些莫須有的事情,也只是爲了防止現在這種情況發生。
賀敏敏最初只是預備着萬一莊月辰或者韓奕找她說法的時候好有個交代,她相信,他們是不會跟她鬧得太大的。可現在,找來的不是莊月辰,而是她的妹妹,卻給她帶來了比預想中要糟糕很多也狼狽很多的處境。
“管你是誰啊?當我們DA是什麼?寫故事的麼?既然報導發出去了,當然是我們辛苦求證過的,哪輪得到你在這裡胡攪蠻纏啊!”把賀敏敏扶起來的一個你女生皺眉說,顯然對莊月星的行爲相當不滿。
“就是啊!也太不講理了!”其他人立刻紛紛附和。
倒是賀敏敏,捂着臉有些忌憚地看着莊月星,一句話都沒說。
李舒俊把莊月星摟在懷裡不讓她再衝上去,對面幾個跟賀敏敏關係比較近的女生都圍在她身邊也都虎視眈眈地盯着莊月星。這樣明顯會吃虧的情況下,李舒俊當然不會讓莊月星衝出去。
“呵,講理!”莊月星冷笑,目光依舊冷冷地盯着賀敏敏,冷聲說:“很快,你們就會知道,等講道理的人來了,那纔是真的噩耗。”
“這位小姐——”一直被莊月星無視的那位主編再次站了出來,有些焦慮地搓着手,擔心地說:“我想這其中可能真的有什麼誤會,能不能先問一下您說的律師團是什麼情況?”
“就是講道理的人咯。”莊月星挑起嘴角,“律師不就是負責講道理的麼?”說着,莊月星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猛地抓住了李舒俊的胳膊,“呀!”
“怎麼了?”李舒俊嚇了一跳。
莊月星原地開始蹦躂,着急地說:“完了完了,事關我姐,我哥肯定會讓顧叔叔過來的。沒有時間了,在顧叔叔來之前,我咬死那個女人!啊啊啊!”說着,在任何人都沒反應過來之前,“咻”一下又衝了出去,一把推到了賀敏敏,自己直接騎到她身上,掐着脖子拼命晃,“你這個變態!敢欺負我姐!我要拆了你丟進太平洋喂鯊魚!”
“喂喂!”賀敏敏身邊的幾個女生趕緊去拉。
李舒俊動作更快,在莊月星跑出去的時候已經跟了上去,一把攬住莊月星的腰把人重新帶進了懷裡拉了起來。剩下的人七手八腳的把賀敏敏拉了起來,賀敏敏這下是真的被莊月星折騰慘了。剛剛被推到的那一下衝力太大,後腦勺撞到了地面,長髮徹底散了,衣服前襟也被扯得都是褶皺,鈕釦也掉了兩個。
“你們不要太過分了!叫保安,把他們趕出去!”其中一人受不了地大叫。
結果,還沒等其他人響應,莊月星就涼絲絲地開口潑冷水,“別費那個勁了,還是擔心擔心你們自己吧。趕緊收拾東西走吧,反正雜誌社都要倒閉了。因爲你們有個腦殘的同事,所以害的所有人都要失業了!”
“你以爲你是誰啊!”
“嗯——”莊月星摸了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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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巴,正在糾結如何這個問題時,雜誌社的大門卻再次被推開。
所有人的目光焦點再次被轉移,就見從門外走進來三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爲首的一個進來之後淡定地看了一眼裡面的情況,先走到莊月星身邊,關切地問:“月星,沒事吧?”
“顧叔叔……”莊月星撇撇嘴,掙開李舒俊的手終於老實了。
雖然不認識,但是猜也猜到是揚帆集團的人了。李舒俊看着終於安分了的莊月星,總算是鬆了口氣。
“有沒有受傷?”來人上下打量了一下莊月星,不放心地問。
“沒有啦,怎麼可能受傷,又不是第一次打架了。”莊月星無所謂地擺擺手,身邊的李舒俊聽到這話驚訝地瞪大了眼睛,轉臉看莊月星。
男人見莊月星沒手上,這才放心了轉身面對雜誌社聚集過來的衆人,禮貌地點了下頭,自我介紹道:“各位好,我是揚帆集團的首席律師顧問,鄙人姓顧,單名一個晉字。這裡,有能代表DA說話的人麼?”
“您是揚帆集團的?這……”剛剛自稱是主編的女人被這陣勢嚇了一跳,但是還是上前一步說道:“啊,你好,我是A組負責主編,我姓陳,陳韻。這個,我們社長不在。”
“不管他人在哪裡,我們建議你們儘快讓他回來。我代表揚帆要求你們立刻撤回這一期所有發出去的期刊,這個決定有人做得了主麼?”
其他人或疑惑或茫然地互相對視,面面相覷了半天不約而同地把目光轉向了莊月星。如果一個律師代表就可以要求他們直接撤回最新的期刊,那麼莊月星剛剛說的讓DA關門大吉的話那肯定也不是危言聳聽。在場的人,到了這一刻,才意識到事情遠遠不是一個丫頭來鬧事那麼簡單。就如莊月星說的那樣,真正講道理的人來了,可這纔是噩耗的開始。
賀敏敏更是緊張得不自覺發抖,她努力地穩住自己的身體才勉強維持住表情的平靜。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就是啊,那丫頭是揚帆集團的麼?”
“不會吧,那麼年輕!”
莊月星卻在這時撇撇嘴,推了推李舒俊說:“走啦,沒勁。”說完,不等李舒俊反應,就硬拖着人往外走。走的時候,不情不願地衝顧晉擺了個手。
不過這次換李舒俊不想走了,邊走還邊回頭嚷嚷,“再看一會兒嘛,哎你們家律師好酷啊!”
“有什麼好看的!”莊月星走的時候還沒消氣,有些懊惱地大叫:“啊啊啊,好想拆了這破樓!氣死了!”
李舒俊一激靈,真怕自家祖宗真的放火燒樓,熱鬧也不看了,趕緊拉着人閃了。
雜誌社裡,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到了,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反應。顧晉看了一圈的人,再次開口:“沒人知道社長的電話麼?”
“哦,稍等,我這去打電話。”陳韻連忙摸出手機走遠了幾步。
“那個,要不幾位先去會客廳坐吧?”前臺MM弱弱地開口。
顧晉禮貌地點了下頭,“不急,我們要先看你們社長的時間。”
“那個,不好意思……”賀敏敏上前一步,猶豫着開口,“我不明白,爲什麼揚帆集團
會找上我們?我們雜誌社跟揚帆集團沒什麼牽扯吧?”
顧晉看了她一眼,順手拿起莊月星丟在一旁的雜誌舉起來,“諸位大概不知道,這篇報導裡的主人公Eileen,是揚帆集團駐A城總部的董事之一。所以,這當然算是揚帆集團的事情。”
“你說莊月辰是揚帆集團的董事?”賀敏敏驚訝地叫了出來,一時間直接忘了自己對同事和主編隱瞞了自己認識莊月辰的事實。
“是的。”顧晉看了她一眼,瞭然地問:“看來這位就是執筆這篇報導的賀敏敏賀小姐了?”
賀敏敏一愣,有些緊張地點了下頭,“我是。”
顧晉衝身後的一人點了下頭,繼續說:“正好,這裡有一份給賀小姐個人的律師函。”
“我,給我的?”賀敏敏徹底愣住。顧晉身後的助手適時地把一個信封遞到了賀敏敏的手上,賀敏敏看着手裡規矩的白色信封,亂了分寸。
DA雜誌社的樓下,李舒俊的車不出意外地被貼了張罰單。撕下玻璃上的罰單,李舒俊搖搖頭,開門上車。
莊月星之後還沒消氣,依舊瞪着眼睛鼓着腮幫子。
“還沒消氣吶!”李舒俊打趣,“我以爲你真的要把雜誌社砸了才甘心呢。”
莊月星翻了個白眼,一點也不含糊地說:“我倒是想啊,可你沒看顧叔叔來了嘛,他一來,我什麼都幹不了了。”
“爲什麼?他不是律師麼?你跟他很熟啊?”
“熟——”莊月星拖長了語調,系安全帶的時候還不忘眯起眼睛擡頭打量雜誌社的招牌,“他是我爸爸的朋友,不過不常在國內,所以不經常見面。”說着,小聲地自言自語道:“要不先把那牌子砸了?”
李舒俊一聽,連忙發動車子。
莊月星眯起眼睛轉臉看他,“你不敢?”
“我怕你傷着自己。”李舒俊乾笑了一聲,轉移話題,“怪不得剛剛那個律師那麼關心你呢。”
“他跟我爸媽認識很多年了,我記憶裡,記事的時候開始,顧叔叔就經常來看我們了。”
“哦。”李舒俊應了一聲,一提到莊月星的父母他就自動噤聲了。
莊月星看了他一眼,撇撇嘴,難得主動提起以前的事情,“我上學的時候闖過不少禍,那個時候我爸媽忙,都是顧叔叔幫我擺平的。顧叔叔口才好,不管是學校領導還是學生家長,他三言兩語就KO了。”
“我以爲你是乖寶寶來着。”李舒俊失笑。
“看從哪個角度來理解了。”莊月星無所謂地說:“反正我現在也覺得我沒做錯過。”
李舒俊嘴角抽了抽,小聲地反駁:“都想砸人招牌燒人房子還沒錯啊!”
“那是他們錯在先,這叫代價。”莊月星說的理直氣壯,“再說了,砸了東西,我哥會照價賠償的。”
李舒俊徹底無語,騰出一隻手摸了摸莊月星的腦袋,安撫:“算了,別想那麼多了。既然你那個顧叔叔那麼厲害,那就交給他去處理吧。我們回去吧,去看看你姐。”
“嗯。”
“什麼時候跟我說說你上學時候的事情吧?”
“好,改天挑個時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