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剛剛開始下起了小雨,莊月星一看今天溫度降了那麼多就趕緊拿了衣服給莊月辰送過來。不過她討厭雨天打傘,雖然只有幾步路,還是選擇開車過來,打算到門口的時候讓韓奕出來拿衣服,她都不打算下車。
莊月辰一看韓奕有朋友過來,就沒說莊月星讓他下去拿衣服的事情,乖乖站在一邊,直到李舒俊從椅子上站起來站到面前才覺得這人眼熟,再一想,莊月辰才反應過來,來的是李舒芸的弟弟李舒俊。
莊月辰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笑的特別燦爛,摟着韓奕的胳膊對他揮了揮手,“嗨!”
韓奕第一次見莊月辰主動跟別人打招呼,有些好奇地問:“你們認識?”
莊月辰意有所指地看了李舒俊一眼,笑眯眯地說:“之前見過一次。”
李舒俊看着面前可以用“賞心悅目”“郎才女貌”來形容的一對璧人,壓抑的怒火瞬間點燃了,冷笑着看着莊月辰說:“我說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你不僅知道我姐和韓奕有婚約,你還和你妹妹一起去了訂婚宴,可是你竟然還會選擇和韓奕在一起?美女插足別人的感情很有意思麼?當小三很好玩麼!禮義廉恥四個字沒學過麼?”李舒俊越說越生氣,韓奕在一旁皺眉叫了他好幾聲都沒用,反而高漲了他的怒火。
“李舒俊!夠了!”韓奕低吼了一聲,打斷了他的話,把莊月辰拉到身後,剛想解釋一下,沒想到斜刺裡衝出一個人來,二話不說站到李舒俊眼前,擡手一個耳光甩了過去。
“啪”得一聲異常響亮,打的屋裡所有人都愣住了。韓奕驚訝地看着突然衝進來的莊月星,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來。李舒俊更是被打得愣住了,半天都沒反應過來。最後還是莊月辰從韓奕身後竄了出來,拉過火冒三丈的莊月星,輕聲說:“星兒,怎麼打人!”雖然說的是責備的話,但是臉上的神情可一點責備的意思都沒有,嘴角還帶着一絲笑意。
莊月星看了莊月辰一眼,緩了一下情緒,把裝着衣服的袋子塞到韓奕懷裡,順便不滿地瞪了他一眼,然後轉身一把抓住帶呆愣的李舒俊的衣襟把人拉了出去,惡狠狠地說:“你給我出來!”
“哎!”韓奕追上一步,又想起手裡還有衣服,就退了回來拉着莊月辰一起走了出去,“算了,先換衣服再說。”
進了房間之後,莊月辰沒急着換衣服,而是跑到窗邊拉開窗簾,正好看到莊月星一路拖着李舒俊進了對面的咖啡館。李舒俊也不知道是被打傻了還是太震驚了,反正一直都是一副呆呆的表情,任莊月星拉着往前走。
“有那麼開心麼?”韓奕跟在身後也看到了這一幕,見莊月辰笑容滿面的,忍不住伸手輕輕地掐了一下她的臉頰。其實剛剛心裡緊張又擔心,怕莊月辰因爲李舒俊說的那些話傷心難過,現在看她還有閒心看熱鬧,韓奕才微微鬆了口氣。
“當然開心啊。”莊月辰拉上窗簾,那兩人進了咖啡館之後就看不到人了,轉過身撇撇嘴說:“活該!誰讓他那麼說我,過分!”
“抱歉!”韓奕把莊月辰拉到身前,低聲說:“都是因爲我才讓你受了委屈。”說着,皺了皺眉,“舒俊怎麼會不知道,我明明……”
“我昨天看到他了。”莊月辰突然開口,打斷了韓奕的自言自語。
“嗯?你說舒俊啊?”
“嗯,昨晚我們吃飯的時候,我在餐廳裡看到的人就是他。”莊月辰笑着說:“所以說你要倒黴了呀,他肯定以爲你腳踩兩隻船。”
韓奕反應了半天才想起來,哭笑不得地問:“
所以你昨晚突然笑出來就是因爲想到這個了?”
“嗯,我一開始沒想起來那人是誰,之前在訂婚宴上,我見過這個人,一直覺得好眼熟,昨晚想了半天終於想起來了。”
“這有那麼開心麼?”
“嗯哼,覺得很有意思。”
韓奕搖搖頭,攔腰把要往牀上撲的莊月辰摟了回來,“說到昨天,你和舒芸在畫室裡說了些什麼?”
莊月辰眨了眨眼,笑眯眯地說:“秘密。”
“她沒爲難你?”
“怎麼會?”莊月辰不滿地憋着嘴,“我看起來有那麼好欺負麼?”
“嗯……”韓奕摸了摸下巴,爲難地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兒,最後點點頭說:“至少看上去是挺好欺負的。”
話音還沒落下,莊月辰就不滿地撲了過去。韓奕索性直接將她抱了起來,走了幾步丟在牀上,拿出衣服給她換。莊月辰被人伺候着還不老實,一點也不配合,一會兒掐掐韓奕的腰,一會兒捏捏那人的胳膊,弄得韓奕心癢了就把人抓過來親兩下,然後繼續艱難地換衣服。
比起畫廊裡的甜膩氣氛,對面的咖啡館卻是恰恰相反的火藥味十足。
莊月星氣勢洶洶地殺進咖啡館,隨便找了個位置把李舒俊往座位上一丟,對靠近過來的服務員說:“兩杯咖啡,謝謝。”然後自己坐到李舒俊對面,敲了敲桌面,沒好氣地說:“回魂!”
“我靠!”李舒俊這才揉了揉被打的半邊臉,不可置信地說:“你打我!”
“打你怎麼了?”莊月星咬牙切齒,“我還想咬死你呢!”
“你能不能講點道理?”李舒俊沒好氣,“怎麼上來就打人啊?”說着,又低聲罵了一句髒話,小聲嘀咕:“老子還是第一次被人打。”
莊月星挑眉,眯起眼睛陰森森地說:“講道理?其他事情都可以講道理,就是在欺負我姐這件事情上沒有道理可講,只有死路一條。”
李舒俊看着莊月星難看的臉色,氣勢不知不覺就矮了一半,莫名地覺得有些理虧,沉默了一會兒才挺了挺胸脯說:“那我也沒說錯。你自己說說,我姐的訂婚宴纔過去多久!當時你可是和你姐一起去的,結果現在韓奕哥卻和你姐走到一起去了,這像話麼?”
“我姐跟韓奕五年前就認識了,現在在一起有什麼稀奇的!”莊月星翻白眼,還是對剛剛李舒俊對着她姐說的話耿耿於懷,看着他的目光都恨不得撲過去咬一口似的。
“認識時間久怎麼了?”李舒俊振振有辭,不過卻不敢跟莊月星對視,嘴硬地說:“那韓奕哥和我姐的婚約是事實,他如果要跟你姐在一起就不應該來招惹我姐姐啊,爲什麼還要訂婚?剛訂了婚回頭就跟你姐在一起了,這是男人做的事麼?”
“哦,你也知道問題出在韓奕身上,那你剛剛衝着我姐噼裡啪啦說了一通算怎麼回事?”莊月星冷笑。
“呃……”李舒俊摸了摸鼻子,“那他們都有錯啊,你姐的確是知道韓奕哥有婚約在身嘛。”
“照你這邏輯,我下次看到李舒芸的時候可以指責她妨礙我姐和韓奕真心相愛了?按先來後到的順序,也是我姐先認識的韓奕不是麼?”莊月星咄咄逼人地反問,本來就是個話多的主,更何況還被觸了逆鱗,說起強詞奪理的話來也絲毫不含糊,她纔不管誰對誰錯,早說了,她姐姐開心最重要。
“道理不是你這樣算的,這愛情哪有先來後到的啊!”李舒俊急了,真怕這丫頭跑去找李舒芸評理,那李舒芸不就知道韓奕和莊月辰的事情了
麼!
“好啊,不按先來後到來算。”莊月星從善如流,端起剛剛送過來的咖啡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好整以暇地說:“論感情來說,明顯韓奕更喜歡我姐吧。要不你回去問問舒雲,韓奕哥有沒有給她端茶送水噓寒問暖外加寸步不離無微不至的照顧着?”
“你……你這是強詞奪理!”李舒俊氣結,被莊月星一連串的話堵得沒話說了。
其實莊月星對那場訂婚宴也是滿滿的疑惑,但是莊月辰和韓奕都沒說,她也就沒問,反正還是那句話,她姐姐高興就好了。現在被李舒俊這麼一鬧,如果硬要在這出惡俗的三角戀裡理出個誰對誰錯的話,莊月星覺得那場訂婚宴本身就有問題。她雖然沒有歐遠那樣的商人頭腦,但好歹大小也是個咖啡店的老闆,不吃虧是第一原則。
“好,那就不強詞奪理了,說說你姐姐的訂婚宴吧。”莊月星聳了聳肩,半杯咖啡下肚,暴怒的情緒也穩定了,“說到那場訂婚宴,你更應該去問你姐吧。”
“什麼意思?”李舒俊還是沒好氣,不過莊月星態度緩和了,他也沒那麼激動了,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起來。
莊月星白了他一眼,像看白癡一樣,“你就不覺得奇怪麼?那麼大一場訂婚宴,結果韓奕哥的朋友一個都沒出現,有人訂婚連父母都不通知的麼!你就沒想過爲什麼那些該來的人都沒來?很簡單,韓奕哥沒邀請他們唄。顯然,這件事情你姐姐是知道的。我倒是很好奇,既然決定要搞一場那麼隆重的訂婚典禮,結果你姐竟然同意韓奕哥一個親友都不請,這不像舒芸的作風吧,你沒問過她麼?”
李舒俊皺了皺眉,沒說話,當時他就奇怪來着。不過一開始,他並不知道韓奕的親友一個都不來,是訂婚宴當天才知道的。當時他沒找到機會問問他姐,後來訂婚宴結束就把這茬兒忘了。
“在我看來,那場盛大的訂婚宴本身就是個笑話,問題是,以你家姐姐那個追求完美的性格,爲什麼會答應舉行這樣一場訂婚宴呢?問題是出在你姐姐身上,而不是韓奕哥,更跟我姐半點關係都沒有!你還是回家問問你姐姐吧。”莊月星一仰頭把剩下的咖啡喝完,馬克杯重重地放到桌上。
“那我問韓奕哥也一樣,就算有內情,他肯定也知道。”李舒俊皺眉說了一句,還沒從團團疑雲中繞出來。
“隨便你,問誰都好。”莊月星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站起來準備離開,走之前敲了敲桌面,逼近李舒俊再次用陰森森的口吻說:“只有一點你記住了,不管我姐有沒有錯,你再敢那樣跟我姐說話,我真的會咬死你的!”
李舒俊嚥了口唾沫下意識地點了點頭。他剛剛是被憤怒衝昏了頭,所以纔會突然對莊月辰說那些話的。其實冷靜下來想一想,不管是韓奕的錯還是莊月辰的錯,這都不是由他來評判的,他剛剛的行爲的確是莽撞了些。還是那句話,都是和姐姐格外親近的人,李舒俊自然能理解莊月星的感受。
“抱歉,剛剛是我太沖動了。”想明白之後,李舒俊聳了聳肩爽快地道歉。
莊月星挑了挑眉還算滿意他的態度,指了指桌上的杯子說:“走了,你買單。”
李舒俊笑了笑,看着莊月星開門出去,站在門口猶豫了一下,雙手在頭頂上搭了個小帳篷小跑着過了馬路,上了停在路邊的紅色寶馬。發動車子之後,在畫廊門口停了一下,按了下喇叭,對着畫廊裡的林泉打了個招呼就開車離去了。
等莊月星的車子看不到影子了,李舒俊才收回視線,臉上剛剛掛起的一絲笑容也消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