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如刀的影子以超過在場所有人的視覺撲捉極限一閃而逝,然後辛途便與白鯊交錯而過。辛途落在了白鯊之前站立的樹枝上。白鯊卻斜斜的墜向地面,血光飛濺。下方觀戰的人甚至能夠聽到液體噴灑出來的“嗤嗤颯颯”聲。“砰”的一聲,碩大的狼人身軀就墜落在地上,地面都顫了三顫。
“你也是……第二層……”
綠色的草地,黑色的毛髮,猩紅的血液,染出一副生命流逝的奇妙畫卷。
睜大着血絲如老樹根一般散佈的雙眼,白鯊不甘的說道。白鯊突然發現自己好傻,很蠢!因爲從始至終,他竟然都沒有正視過屠辛這個人。爲什麼?爲什麼我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如果我讓人就打探蒐集對方的能力情報,心裡有所計較和準備,哪至於敗的如此狼狽?白鯊想不明白,自己之前到底是哪一根筋打錯了……
這一刻,充斥在白鯊腦海中的,便是無盡後悔與不甘。
辛途俯瞰着白鯊,嘀咕道:“還真是頑強啊,這樣都死不了。”
白鯊的胸膛上,一條從左肩延伸到右腰的巨大血口兀自往外噴濺着鮮血,粗糙的傷口簡直就好像是用十多把並在一起的鋸子鋸出來的一般。左胸的肌肉和骨骼已經完全碎裂,甚至可以看到跳動的心臟。
張一馳,杜華隆,以及其他人都僵住了。他們完全不明白剛纔那一瞬間發生了什麼事情,那一條黑色的如尖刀一般的影子又究竟是什麼。但是有一件事情他們很清楚:白鯊敗了!
現實是殘酷的。如果之前白鯊招呼他們一起對付辛途,他們會如實照做。可是現在白鯊重傷躺在地上,卻沒有一個人會站出來做點什麼。這些人同樣在做着和白鯊一樣的反思:竟然在完全不瞭解敵人情報的情況下貿然行動,找死不成?
辛途蕩着蛛絲躍下樹枝。幸好他穿的是矩陣套裝,消耗一些體內的電力之後便自我修復了,要不然辛途可就要光着屁股見人了。辛途來到白鯊的身邊,便見那條傷口上的血肉真在蠕動着,竟然緩慢的自我癒合。這正是源自“金剛狼”的極速自愈能力。當然了,價值1000塊的最基礎的“類狼型變種基因”不可能擁有金剛狼那般恐怖的自愈異能,連原子彈爆炸後產生的高溫都殺不死他!
隨着傷口的自我癒合,白鯊的狼人形態也開始萎縮,好似放了氣的氣球似的。“如果再讓我重來一次,我絕對不會輕視你,”白鯊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乾脆就將自己心裡的不甘說出來,“你也絕不要想這麼輕易的就擊敗我!”辛途道:“就在不久前,我就對一個人說:輕視對手的下場就是你甚至沒有機會出手就被對手殺死了。你的運氣比他好,至少你出手了。”
辛途抓起白鯊的手,端詳着從指間彈射出來的鋼爪,“這是什麼金屬?”白鯊努力的想要凝起力量,一爪子刺穿辛途的眼睛,可是大量的失血和疼痛令他虛弱至極,連一絲的力量都榨取不出來了。
“你休想知道!”
辛途伸出手臂,激發出異形皇后的“相力”。一層金屬製的黝黑骨甲就浮現在他的手臂上。鋼爪抓在手臂上,竟然微微有些割裂的疼痛,三條細細的劃痕也出現在手臂骨甲上。辛途心頭一凜:竟然能夠破開骨甲!難怪塞拉夫鏡片建議自己全力擊殺。幸好,剛纔在瞬間激發出了“築神塔”第二層的力量,並以最強的大殺器鋸鏈骨尾突襲一舉擊中了白鯊,最終給他帶來了一條致命的傷口。
“那你就好好的享受死亡吧。”辛途一手握住鋼爪,用力一劃,頓時鮮血自拳頭中滲透出來。含有強烈腐蝕性的血液離開就使得鋼爪的刃口軟化。辛途將血液滴在白鯊的臉上,“嗤嗤”的腐蝕聲響了起來。白鯊痛苦的慘叫着,一張臉瞬間就血肉模糊,坑坑窪窪。
白鯊慘叫,“老子詛咒你!詛咒你不得好死,詛咒你衆叛親離,詛咒你死無葬身之地!屠辛,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說完這句話,白鯊的整個面部就坍陷下去。頭骨彷彿變成了一個瓢勺,盛放着眼睛鼻子嘴巴舌頭牙齒腐蝕後產生的渾濁粘液,慘不忍睹。
辛途給子噴灑了一些治癒噴霧劑,呢喃道:“至少我的血液能夠腐蝕那種奇特金屬。”頭骨是人體最堅硬的骨頭,既然連頭骨都能夠腐蝕,你們對於那種特殊金屬物質也不必太過於擔心。
做完這一切,辛途扭身望向張一馳,杜華隆他們。
張一馳他們並沒有趁機離開,顯然是擔心一逃走就驚動辛途追殺他們。尤其是在見識到了辛途的兇殘恐怖之後。當然他們也有所依仗。首先他們自恃人多,然後和辛途又沒有直接的仇怨,如果辛途真的非要殺死他們,大不了一起拼了就是。二十多個清一色“築神塔”第二層的人拼命對付一個,誰生誰死還未可知。
見辛途望過來,張一馳一衆人頓時就緊張起來。
辛途走前兩步,掃了一眼衆人,道:“白鯊會從此以後我說了算!你們有意見嗎?”
衆人面面相覷,卻不作答。辛途能夠殺死白鯊是一回事,心狠手辣是一回事,可是要做他們的老大?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白鯊一死,上千人的大勢力的龍頭位置就這樣空出來,哪個能沒點心思?
辛途“呵”了一聲,就從腦海空間中取出apu,動力輔助機械裝甲,鋼鐵巨猿一般的身形,冰冷的金屬質感,碩大的機炮發射口深邃漆黑,往那裡一擺放,先進與野蠻的對衝展現出了極強的感官刺激,沒有人會認爲那是玩具。辛途躍上了駕駛艙,瞬間操控着兩臺機炮對準那二十多個人,黃燦燦的子彈鏈鈴鈴作響,就好像兩條碩大的蜈蚣,“臣服,或者死。”
看着那臺apu,張一馳和杜華隆面面相覷,然後頹喪的重重嘆息一聲:難怪他根本就不懼千人大幫,有了這臺大殺器,他就是想要碾壓整個聚落,只怕也不是難事啊,就咱們這二十多個人,只怕還不夠他熱槍管。其他人的反應和張一馳兩人差不多,頹喪,不甘,恐懼,不敢展現的惱怒,各種神色不一而足。
張一馳最後看了一眼地上的慘死的白鯊,暗道一聲:“辛辛苦苦拉扯起一個幫會,最後卻給別人做了嫁衣裳。哎!白鯊,你果然也就是一個孬種。”張一馳便將手中的長刀插在地上,大叫一聲:“白鯊會以後聽你的!”其餘人你看我我看你,嘆息聲此起彼伏。
一共二十五個人,沒有一個人反對。也沒有人退出,即不敢,也不捨。人就是這樣,沒有權力的時候痛恨權力,享受到權力之後就死也不願放手。如此一來,辛途便輕而易舉的掌控的白鯊會。
在回去的路上,辛途向杜華隆和張一馳瞭解了一下白鯊會的基本情況,卻發現這個所謂的千人大幫會,充其量就是一個人數稍微多了點的混子團伙。有模有樣的分了堂口,用的還是青龍朱雀玄武這些幾乎被用爛了的名字。實質呢?所謂的四大堂口其實就是四大山頭,各管各各顧各。白鯊仗着實力和創立者坐上了會長的位置,可實際上他手裡沒多少權力,辦點什麼事兒都要找來幾位堂主副堂主近似武力的威逼才能辦成。
另外,偌大的組織連個幫規紀律都沒有,硬要說有,就是一條:我可以欺負人,別人不可以欺負我,別人欺負我我就揍,揍不贏就請老大出馬!也正是這一條古怪的規矩,才造成了一點小矛盾就直接由白鯊這個會長親自出馬喊打喊殺。
似乎維繫着這個幫會的東西就是所謂的哥們義氣,哥們有難羣起幫之,不管誰對誰錯。彼此之間一口一個“兄弟”的喊的那叫一個親切,彷彿打一個孃胎裡出來的。實際上呢?各個堂口之間卻時常因爲一點小利益大打出手,爭的頭破血流,最後還得白鯊這個會長出面武力調解。
因爲沒有約束,所以白鯊會的作風可想而知。成天到晚的就是拉幫結夥,到處惹事生非,看到不爽的人就上去挑釁,看到美女就上去調戲,就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是白鯊會的一樣。
這哪是什麼幫會啊?
“這種幫會,就算我不滅他也遲會引來衆怒,羣起滅之。你們以爲我爲什麼跑到隔壁村去殺人?在自己家門口鬧騰算個屁!”辛途冷冷的說道,“改!全都要改!管人的管人,管錢的管錢,管事的管事,還要有詳細的幫規條例,獎懲舉措。誰不服不聽就滾蛋,千人幫會這點尊嚴臉面都沒有解散算了!另外,人數要精簡,保持在五百到八百人之間,脾氣爛的喜歡惹事的全踢掉。杜華隆這事兒交給你。另外我坦白的和你們說,我只要白鯊會隨時隨地爲我服務就行了。爭權奪利的事情你們自己去鬧騰,別太難看就行。當然,我也會全力的促使白鯊會發展壯大!”
衆人聽了這話,各自都微鬆了口氣。
張一馳道:“屠哥,那白鯊會的名字……”
辛途道:“繼續叫白鯊會。這個名字是一個笑話,也是一個警示。有事沒事兒的時候想想白鯊的下場,說不定會少許多亂七八糟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