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個聖級強者很有耐心,他們以爲自己隱藏的很深,敵人並不知道他們的存在,所以他們依然打着渾水摸魚的心思,想要抓住機會給嶽川來個致命一擊。至於那些被廢掉的人,跟他們非親非故的,就是死光了也沒什麼,誰在意?
嶽川腳下已經堆滿了兵器,各種血淋淋的刀劍鋪了厚厚的一層,各種各樣連着手腕或者連着手肘的手掌看得人頭皮發麻。這是人手,可不是泡椒鳳爪什麼的,就算那些天性嗜殺的修羅族看到嶽川腳下的事物,也覺得一股涼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激得他們渾身汗毛髮炸。
不過緊接着他們就報以更加熱烈的歡呼。
再沒有人敢上了。因爲嶽川展現出了無可挑剔的防守能力,他一直站在那裡,一個直徑不到兩米的小圈子裡,無論是一個人上還是一羣人上,他都是在小圈子裡輾轉,沒有人能把他迫出圈子,更沒有人能進入圈子。那直徑兩米的範圍,竟然成了無法逾越的雷池。
幾十人炮灰般的衝鋒也不是沒有任何成效。修羅族的武學就是簡單直接粗暴,沒有任何花哨,尤其是殺戮場中磨礪出來的武學,簡直就是殺人術,一切招式的目的就是爲了更凌厲的殺人。那些敵人攻擊嶽川的時候,全都是有死無生的搏命招式,嶽川能擋得住一個,卻擋不住一羣,有時候只能儘量避開致命要害,用不致命的地方去硬抗。
嶽川也受傷了,也流血了,那些修羅強悍的攻擊不但破開了嶽川的護身血氣,還貫穿了身上的異界裝備,在嶽川身上留下大大小小的傷痕。不過這些全是皮肉傷,並沒有傷筋動骨,在他強大的自愈力下,這些傷勢也在飛速的收攏,癒合。
嶽川的皮肉能夠恢復,那些敵人斷掉的手腕卻沒有任何續接的可能,隱藏在暗中的四個人全都感受到了莫名的壓力,他們明白,自己必須有所動作了,否則,自己這邊的炮灰消耗殆盡,自己還是隻能硬着頭皮上。
現在衆人的問題就是前排的炮灰根本站不住,不是嶽川的一合之敵,連牽制都做不到,幾乎一交手就全萎了。而他們四個聖級強者不同,他們聯手之下能夠抵擋住嶽川,就算不敵也可以牽制嶽川,當然,最理想的狀態還是斬殺嶽川。只不過他們都想活下去,誰也不願意當出頭鳥,再則就是他們之間沒有任何溝通,一個個都以爲自己是在孤軍奮戰。
可是當前面那些炮灰被一個個剪除,他們四個人也就漸漸凸顯出來,找到同伴之後,默契也就來了,四個人不約而同的出手。
修羅族的男性都是天生的武者,他們也都是毫無懸念的選擇了修武的路子,在殺戮場這種地方,只有武者才能活的更長久,一個魔法師就算再強大,如果連唸咒的機會都沒有,也是雞崽子一樣的脆弱。殺戮場是強者的天下,但這個強者單指武者。
四個聖級強者各持着刀劍向嶽川攻來,與之前的那些炮灰相比,這四個聖級強者氣勢更加兇悍,鬥氣更加雄渾,對戰機的把握和對弱點的感知也更加強大,他們鎖定的位置全都是嶽川身上的致命要害,無論嶽川怎麼轉身換向,那些致命要害始終寒氣森然,威脅如影隨形,揮之不去。
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這是四個人八隻手。雖然他們都是初入聖域的實力,可若是一心搏命,嶽川就算是聖域中期也得退避三舍,更何況四個人齊心協力的攻擊,嶽川若是依舊大意,只怕真的會含恨敗北。雖然嶽川有復活幣,但是這樣衆目睽睽的公然使用,嶽川絕對插翅難飛。
有些實力可以展現,可是有些實力必須雪藏。
磅礴的血氣瞬間澎湃,一道道深沉的血光向四周擴散而去,地上的刀劍嗡嗡的響應着,嶽川雙手一引,所有的刀劍齊刷刷的從地上升騰起來,如同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持拿着它們,衆星拱月般的護持在嶽川身邊。
御劍術?
周圍的觀衆席上響起了此起彼伏的驚呼,魔之大陸也有劍士,他們畢生修煉劍道,對劍道的參悟達到出神入化的地步,御劍術就是他們特有的能力,只是這種實力的劍士十分稀少,許多人都只是耳聞,卻無緣得見。而嶽川的舉動像極了傳說中的御劍術。
嶽川使用的自然不是御劍術,他雖然得到了逸龍劍-抉擇,並且通過逸龍劍領悟了許多劍道的奧義,但還達不到御劍術的層次。嶽川只是用血氣包裹刀劍,依靠血氣來指揮那些血淋淋的刀劍,嶽川的血氣早已經修煉得出神入化,指揮起這些刀劍如若臂使,沒有半點難度。
也有人看出了其中的門道,但更多的人只是狂熱的歡呼御劍術。
對面的四個聖級強者全都頭皮發麻,一個個忌憚不已,身前那飛速旋動的刀劍令他們感受到了威脅,可是他們別無選擇,要麼戰鬥,要麼死亡。殺戮場的規矩他們比誰都瞭解。與其在這裡沒日沒夜的廝殺幾十年,還不如今天放手一搏,四打一,如果這樣還不能勝,死了也沒什麼可抱怨的。
叮叮噹噹!
兵器碰撞的聲音密密匝匝的響了起來,高頻率高速度的碰撞聲如同有數百個鐵匠在同時鍛造,劇烈的震盪聲在狹小的空間中響起,凌厲的鬥氣激盪四射,周圍的空氣都傳來不堪重負的裂響,如同整張的玻璃紙嗤啦嗤啦的撕成碎片一樣。
四個聖級強者全都搏命了,根本沒有任何保留,他們不約而同的燃燒生命,身上的鬥氣頓時變得更加璀璨、耀眼,初入聖域的實力漲潮似地不斷攀升,眨眼間就被推向聖域中期,與嶽川等同。雖然這種狀態持續不了多久,但是在這短暫的持續時間內,足夠他們取一個人的性命。
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這種不要命的敵人是最難纏的。天子一怒血流成河,但天子也怕匹夫,因爲匹夫一怒,血濺五步,咫尺之內,人盡敵國,一個匹夫瘋狗似地貼身肉搏,就算皇帝也得憋屈的跑啊。可問題來了,嶽川被四個人圍着,跑都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