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屠夫臉色陰沉的看着衛修,冷哼一聲,直接回身回去搬豬肉去了。
衛修神情淡然,跳下桌子和金元峰耳語幾句。
大使館的人必須得在他試刀之後趕到,不然衛修真懷疑他試刀之後,這羣野心勃勃的日本人見識到村正刀之利後會不會給他離開?萬一要是趁亂鬨搶,尼瑪,探索者就是再牛逼,計算能力再恐怖,他這小胳膊小腿的也抵抗不了人海戰術啊?
只要他能回到酒店,以村正刀的名聲,以及今天故意試刀之舉,足以在日本引起軒然大波,即便衛修高估村正刀的影響力。也足以在函館這塊巴掌大的地界造成轟動,到時候以此爲要挾,別說那區區一批兩千萬的古玩,衛修不狠狠敲一筆竹竿子,都對不起這身龍之血統!
不過一會功夫,外面忽然響起一陣騷動,衛修扭頭看去,竟然有扛槍提炮貌似記者人物在採訪四周圍觀者,那邊更是有人果斷的在指揮汽車開過來,有攝影師直接趴上車頂攝像頭對準衛修。
衛修微微低下腦袋,握着妖刀村正的手猛然攥緊。這一刻,衛修的內心忽然生出一絲惶恐,這事終究玩大發了,異國他鄉尤其是在這種有着幽深仇恨戰爭史的國度,衛修內心多少有些底氣不足。
在所有人看不見的世界中,一圈圈淡淡的輻射自妖刀村正中散發出來,一圈圈的盪漾而開。這一抹輻射是那麼酷似魚腸劍所散發的輻射,只是弱了千萬倍。
圍觀羣衆再次騷動,就見擁擠的人流中分出一道小道,數名壯漢扛着一匹匹從中刨開的豬屍走過來。
“老子敢打賭你連一匹都斬不開!!”最領先的屠夫個頭整整高了衛修一頭,居高臨下的瞪着牛眼吼道。
衛修冷笑退後一步,左手豁然閃現出一柄短劍,短劍自妖刀村正劍鋒中斜斜摩擦而過,響起刺耳的金屬交匯之聲。
此爲磨刀,磨刀爲何?自然是爲了殺豬,殺一殺這個狂妄種族的威風!而且用的還是他們的刀!
這屠夫滿臉橫肉突突直跳,一聲怒喝,背後比他個頭還龐大的半片豬屍彭的一聲重重砸在拉麪店外的桌子上,然後比劃着比蘿蔔還粗的手指,滿臉張狂的做了個請的手勢。
因爲衛修之前各種狂妄挑釁姿態,即便是後來解釋了幾分,但是所有人對他的感官依舊不好,所以這個同樣注重禮儀的國度直接就免去了所有流程。
衛修冷笑,圍繞着桌子上半片豬屍轉了一圈,左手短劍一轉,一劍刺向此豬屍。
噗,一聲悶哼,短劍只刺到一半便被骨頭擋住,寸進不得。
圍觀的衆人看到這一幕,頓時鬨堂大笑,更有人譏諷的嘲笑衛修力氣太小要不要找其他人幫他云云。
衛修滿臉遺憾的拔出短劍,到底只是現代精鋼比起他的魚腸劍簡直就是雲泥之別。而他之所以做這個動作,只是爲了給圍觀的人一個比較直觀的對比印象而已。
就在圍觀衆人還在喧囂的嘲笑之時,衛修妖刀輪轉,連舉起的力氣都省了,刀鋒乍起,驚鴻而落,喧鬧圍觀羣衆齊齊戛然而止,現場陷入一片死寂。
噗通!一聲悶響,擺放屍體的桌子直接自中間整齊而斷,兩片豬屍無力的滑落到一塵不染的地面,那豬屍肋骨處的整齊骨茬切面無聲的嘲諷着一切。
“一胴斬!上二胴!”衛修眼神玩味的飄在那屠夫忽青忽白的面孔上。
那屠夫滿臉難以置信,豁然眼中釋放出兇惡之色,竟然幾腳踹開地上的桌子與豬屍,直接從旁邊拖過一張桌子,然後大手一抓直接從同伴身上的豬屍抓下來,啪啪,兩片豬屍疊加在一起擺上了桌子。
“老子就不信……”
話音還沒落,衛修手起刀落,噗通一聲,桌子再度塌陷,四片豬屍再次無力的滑下,砸在前面身上,肥嘟嘟的脂肪盪漾着就像惡魔身上的肥肉一般,在無聲嘲笑着什麼。
“二胴斬!上三胴!”衛修不帶一絲煙火氣的聲音,猶如剔骨刀一般狠狠捅進屠夫的碩大的心臟之中。
“老子就不信了!不信了……”屠夫發出更加憤怒的咆哮。
“三胴斬!上四胴!”
“四胴斬!上五胴!”
淡漠而富有節奏的聲音猶如死神的步伐一般,敲擊在瀕臨死亡人的心臟節點上,那麼規律,那麼如約,那麼冷漠,那麼窒息!!!
所有圍觀的人臉色全部渾然色變,那麻生教授更是臉色難看到極點的盯着衛修手中依舊筆直若劍的太刀,依舊沉默黯淡無光的刀背,依舊酷冷的刀鋒。
“妖刀……村正?!”麻生教授就是再不信,也知道衛修手中此刀絕對是一柄寶刀,無論是古代的還是現代的,無論是不是村正!此刀堪稱國寶!!!
此時麻生教授滿心激動與震撼,爲自己民族驚人的鍛刀術所折服!但是對於紅眼的屠夫來說,他只想證明這並不是妖刀村正!!
屠夫盯着四胴斬之後終於保留下來的桌子,看着桌面上的深深刀痕,滿臉通紅的咆哮道:“五胴斬才能證明這是名刀,你絕對過不了五胴斬!”
說完,渾身在此生出無窮力氣,抓過僅有的豬屍疊加在一起,五片豬屍疊加的高度近乎五六十公分,搖搖欲墜的幾乎隨時可以塌陷。
此時現場一片死寂,一圈又一圈的圍着黑壓壓的圍觀羣衆滿臉緊張而震撼的看着這一切。其中不乏國人遊客、金髮碧眼的白人。不知道有多少攝像頭指向衛修,不知道有多少膠捲被謀殺。
所有人看着豬屍的高度,心中皆是生出高山仰止的感覺,實在是如此高度,哪怕是泡沫都不容易砍透吧?更何況骨架極爲厚實的豬屍?
此時金元峰身邊已經多了幾名華夏人,這些都是大使館的官員。
衛修面色沉重的直接脫下衣衫,露出頗爲健碩的身體,脫下衣衫,其一是爲了解放肌肉,方便揮刀。這其二卻是爲了擦拭刀身,經過前面幾輪劈砍,刀身上已經佈滿了噁心的油脂。
在衛修脫下衣衫的時候,不少人驚訝的猛瞅衛修,卻是驚訝於衛修腹部的狹小卻極深的傷口。
此時不遠處的電視臺記者更是神情激動的在鏡頭前說着什麼,“村正”這個詞彙更是頻頻冒出。
就在衆人以爲衛修還要舒展一下身體的時候,衛修忽然後退幾步,然後一個前衝高高挑起,刀鋒輪轉至背後,一抹陽光刺過刀鋒閃耀起異常刺眼的寒芒。
彈指間,刀落。
長刀猶如切過豆腐一般平直的劃過層層豬屍,自桌子底下收回。
這次桌子沒有散掉,因爲刀太過鋒利,這一次斬過,甚至根本就沒有破壞豬屍脆弱的平衡,於是整個平衡就保留的下來。
衛修心中忽然生出惡趣味一般,長刀刀背輕輕一拍,頓時層層疊疊的豬屍乃至桌子齊刷刷的轟隆倒在地上。
“五胴斬!”衛修舉起手中長刀,冷冷的道。
說完,根本不給衆人任何反應時間,大步走向金元峰,低聲吩咐道:“我們走!”
然而這一聲依舊有些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