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罷,宋梓傑覺得有必要給衛修提點一下,想了想道:“聽說過去年燕京血書攔車事件嗎?”
衛修聞言一驚,這事當時鬧得沸沸揚揚,他還真的有所耳聞。
說起來這件事當時被鬧起來,不是因爲還有民衆用“血書”這種原始手段伸冤告狀,而是這用“血書”之人,恰好攔住了國家級副職官員,也就是民間說的副國級高官,這才引起轟動。
很多人私下裡猜測,這次攔車事件,很可能是經過高人指點,不然他區區一個老百姓怎麼可能知道副國級高官的出行路線?
“當時車裡坐的人就是這個江煬的二叔,江煬的父親現在在南方川省任副部級高官,至於江煬,現在從商,搞房地產開發以及風險投資這兩塊,具體的情況也沒幾人清楚,那個北極大廈知道吧?就是他的。”宋梓傑道。
“原來如此,這家世了不得啊!”衛修感慨道。
宋梓傑點了點道:“是啊,外人喜歡把我們燕京這些人稱之爲太子黨,殊不知我們這些所謂的太子黨中卻有一句戲言:‘四太子六諸侯’,這江煬就是這四太子之一。說起來,你可能不知道,孫浩然就是這六諸侯之一。”
衛修露出一絲驚訝之色,沒想到孫浩然在燕京竟然還有這種“混”外號。
“衛兄弟旗下先驅者前陣子不是面向社會集資嘛,江煬之所以想見衛兄弟,我估摸着就是因爲這事。”宋梓傑語氣含糊的點了一下這事,衛修聞言頓時恍然。
宋梓傑話剛落,兜裡手機忽然響了,宋梓傑掏出來一看,衝衛修做了個歉意的表情,起身接電話,沒一會就回來了道:“說曹操曹操到,剛剛那個電話就是江煬的,他問我請了你沒,我說就在你這,正巧他現在有空,不若現在一起過去?”
“現在?”衛修露出一絲猶豫的神色,他現在的心情可謂糟糕透頂,陪他宋梓傑都是強打精神,根本就不想出去做事。
宋梓傑似乎也看出衛修的猶豫,開口道:“衛兄弟還有事情?有事情我就給江煬打個電話給推了。”
“沒事,我換一下衣服。”衛修擺手道,起身去換衣服。
別看宋梓傑話說得好聽,打電話給推了,這純粹就是以退爲進。如果衛修不知道江煬是誰的話,或許衛修還真的會推了。
但是既然知道了,這就不好推辭了。
這個江煬一看就不是簡單之輩,這種人物電話都打到宋梓傑這,宋梓傑偏偏還說就在他這,如果他衛修還是把這事給推了的話,這事百分百要得罪此人,如此還是走一趟爲好。
進了臥室的衛修,先去臥室配套的衛生間洗了一把臉,收拾一下情緒,平衡一下心態,這才換上衣服。
他衛修終究不再是四年前那個單純的男生,是人都會成長的,他對於安安的眷戀,其實更多乃是男生對於初戀的美好記憶,想要挽回那段單純的美好而已,尤其是他這種具有力量的人。
然而世事無常,有些事根本就不是想象的那樣,計劃永遠跟不上變化,這件事對衛修打擊很大,衛修即便能暫時調整心態,並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但是能不能走出來又是另一回事。
衛修帶着保鏢錢晟鉉坐着宋梓傑的車子一路前往北斗大廈,本來衛修想要錢晟鉉開車的,結果宋梓傑連說沒關係,他從小在四九城長大,熟門熟路,知道近路,於是就他開着車子。
宋梓傑開車,衛修也不好意思坐在後面,於是就坐在副駕駛座上。錢晟鉉這個名不經傳的保鏢不得不坐在後座,倒是享受了一把大人物的感覺,只是這感覺還不如不要,搞得他坐在後面一直拘束的身體繃得僵硬,還不如他自己開車來得舒服。
在北斗大廈,衛修見識到傳說中的豪車車庫,不過時至今日的他,看這些車子幾乎沒啥感覺,這些設計感爆棚的跑車之流豪車,在衛修看來還不如他那鏨胎琺琅來得精緻漂亮。
此時停車庫的電梯口早有兩名侍者恭敬的等候着。衛修隨着宋梓傑搭乘專用電梯,一路直奔五十八樓世紀酒吧。
宋梓傑口中的四太子之一的江煬,長得挺一般的,穿着休閒羊毛衫,姿態懶散,身上散發着一種頹廢的氣質。
這種氣質放在普通人身上,那就是邋遢的代名詞,但是放在他這種人身上,那就是貴族的氣質。
“衛修?哈哈哈,久仰大名!”在裝飾低調的私人包間裡,江煬站起來,伸出手來做出歡迎的姿態,只是那表情實在是太平靜了,平靜的那嘴角的而一抹笑意似乎都是扯動肌肉做出來的。
衛修今天心情不佳,倒是沒怎麼注意到這些細節,客氣的與他握了握手,看到江煬坐下之後,也就隨之坐了下來。
看到衛修如此隨意的姿態,江煬與旁邊表情一直有些嘻嘻哈哈的男子對視一眼,彼此間都能看到一絲不快。
“這位是陸楷羨,人稱陸少。”江煬隨意的向衛修介紹道。
衛修擠出一抹笑容衝陸楷羨點了點頭,態度顯得不卑不亢。
倒是坐在衛修旁邊的宋梓傑在一進來的時候,神色就有些不對勁,在聽到江煬的介紹之後,在旁邊笑呵呵道:“沒想到咱們燕京四太子竟然齊聚兩位,可真是令人驚訝啊!哈哈哈……”
這話冒出來有些不倫不類,衛修聞言,心中一動,知道這是宋梓傑在提醒他,這個陸少想來就是那所謂‘四太子六諸侯’之一的太子黨。
此時宋梓傑心中暗暗叫苦,這個陸少怎麼來了?這個人可比江煬還要難對付,江煬雖然混雖然狂,但是還是講點規矩。
而這個陸楷羨在燕京簡直就是個瘋子,別看他整天嘻嘻哈哈的,有時候朋友嗆他幾句,也無所謂,但是若是發起瘋來簡直就是瘋狗!而且他這種發瘋,根本就沒有什麼前兆,可能對方一個詞,就能挑起他的怒火。
最著名的就是三年前,燕京圈子擠入一名高官,隨着這高官而來的還有他的兒子,那位太子爺估計也是在鄉下稱王稱霸習慣了,到了燕京一時沒收住口,不小心得罪了陸楷羨,結果呢,陸楷羨根本就沒怎麼使陰謀詭計,直接將他暴打一頓,聽說直接打得胃出血,住院了一個多月。
就算是這樣,陸楷羨依舊沒事,不過是被他老爸裝模作樣的在那高官面前臭罵了一頓,然後賣乖道個歉,這事就算揭過去了。
雖然說這事與那高官初入燕京根基不穩有關,但是這陸楷羨飛揚跋扈到如斯境界,說到底還是家族勢力手眼通天。
陸楷羨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宋梓傑,沒有說話,那一眼卻令宋梓傑都有些心驚肉跳,實在是這位不按常理出牌,就是將他揍了一頓,他都沒地方哭去。
“燕京氣候不知道衛先生還習慣?”江煬笑着問道:“哦,喝些什麼?”
“還好,老家也就在北方,氣候相差不大。來點茶就好。”衛修隨口回到。
“氣候是相差不大,不過這霧霾恐怕全華夏獨此一份吧?”江煬露出自嘲的神色。
衛修笑着點了點頭道:“燕京的霧霾確實有些嚴重,不過嘛,一切都是爲了經濟,也是可以理解的。”
“這話說得好啊,一切都是爲經濟!不過這霧霾不治可不行,畢竟還得以人爲本嘛。”江煬說話帶這一絲腔調,說難聽那就是拿架子。
衛修點了點頭應了一句:“有道理!”
江煬皮笑肉不笑的道:“說起來,黃家這幾年治霾手段也不咋地啊,鬧騰到現在還得靠衛先生來救濟一下。”
聽到這話的衛修,只是微笑,沒有接話。這種背後說人壞話的事情,衛修可不會幹,更何況他與黃家還屬於蜜月期。
最重要的是,黃家那事根本沒外面想象的那麼簡單,與黃家聯手,不僅是爲了順便拉孫浩然一把,更多的也是出於商業上的綜合考慮。
見到衛修只是笑不說話,江煬嘴角閃過一絲嘲諷,果然是生意人,說好聽那叫謹慎,說難聽那就是膽小。
陸楷羨坐在一邊,神態懶洋洋的看着江煬與衛修打交道,一副局外人看熱鬧的模樣。在他修長的五指間,一枚銀色硬幣仿若小精靈一般上下翻滾着,甚是靈活。這枚銀色硬幣,衛修掃一眼就知道那不是白銀,而是鉑金所鑄。
“不聊這事,都是些頭疼事,我們操那份心幹什麼。衛先生你看我這世紀酒吧如何?”江煬笑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