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修瞳孔驟縮,在他的視野中一片空蕩,根本就看不到任何危險車輛或者高速物體,那麼這就只能說明,危險乃至兩側乃至身後。
此時衛修根本來不及細想,出於對探索者的信任,腎上腺激素急速分泌,手下動作不停強行上檔,油門猛踩,轟隆一聲,車子陡然一“蹦”,渦輪機發出歇斯底里的咆哮之聲,車速瞬間上升一個等級。
然而這一系列操作之後,時間已經過去了兩秒。滴答……滴答……滴答……三秒之後,一股龐然巨力轟然撞上車屁股的左側,小巧的教練車根本吃不住貨車的撞擊,車子瞬間翻滾而起,在空中翻了一圈之後,轟隆隆地一陣翻滾,一頭撞在路邊一棵大樹上,終於止住了衝勢。
此時大貨車也止住了衝勢,一面滿臉橫肉的漢子從駕駛座上跳下來,瞧了一眼冒着滾滾黑煙的教練車,冷笑一聲,快速離開現場。
……衛修感覺痛苦極了,五臟六腑簡直就要撕裂了一般的疼痛,火辣辣的疼痛幾乎要吞沒他僅存的理智。最要命的是濃濃的黑煙不停的灌入他的鼻腔,令他幾乎有種窒息的感覺。
耳朵中此時好像生長了一支長笛一般,不停的鳴叫着,令他根本聽不清外面的喧囂之聲。
“該死——”衛修心中大罵,費力的微微挪動身體解放出雙手,本想打開安全帶的他,卻發現此時安全帶似乎被卡住了,根本就解不下來。
無奈衛修只能再次費力的從袖子中摸出魚腸劍,將安全帶割斷,然後又暴力切斷車門,一把推開車門,掙扎着爬了出去。
這一系列說着簡單,但是實際做起來卻極爲痛苦,伴隨着每一個動作,衛修感覺自己的肌肉似乎都在發出劇烈的抗議。
此時正在外面討論救人的交警們看到駕駛員自己鑽了出來,頓時集體呆住了!!難住他們所有人的變形車門,竟然就這般被裡面的人給踹開了?!
好吧,而且還是用手推開的。我操,早知道這情況,還討論個屁啊,上去扯一下不就好了?
鑽出車子的衛修,貪婪的呼吸着外面的空氣,滿臉劫後餘生的慶幸與悸動。
“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這邊立馬有交警衝了上來。
衛修搖了搖頭,指了指車子道:“車裡還有人,快救人!”
聽到衛修出來第一反應竟然是讓人救人,這些交警頓時讚賞的看了一眼衛修,一邊招呼着衆人將衛修擡出去,一邊準備人手解救副駕駛座教練。
……
衛修一手打着點滴,另一隻手卻死死握着左小臂,滿臉虛弱的靠在樹邊,眼神冰冷的看着交警在現場進行排查。
雖然衛修感覺全身痛的要死,但是不幸中的萬幸是他並沒有傷筋動骨,感覺到的疼痛不過是身體被劇烈翻滾撞擊的淤青而已。
此時他的教練已經被解救了出來,不同於衛修的好運或者說有準備,教練傷勢頗重,已經被送去了醫院。
而衛修卻拒絕了去醫院,最多隻是接受現場打一小瓶葡萄糖補充體力而已。
這些人原先以爲衛修是受到了驚嚇,或者擔心身上沒錢。還準備要與衛修的家人的聯繫方式,只不過依舊都被衛修拒絕了。
沒人注意到此時衛修眼中的冰冷,教練車的安全氣囊壞了,什麼時候不壞偏偏是這個時候壞掉。要知道這可是私人教練車,車子每月都會有安全檢查,這麼要命的安全裝置怎麼會壞掉?
最重要的是別讓看不出來的現場車轍痕跡,在探索者強大的數據分析能力下,衛修察覺到了蹊蹺,這絕對不是一起意外,而是有人要蓄意謀殺他!會是誰?徐鬆?
……天色暗淡的時候,臉上胡亂貼着幾塊創口貼的衛修走出了警局。葉易以及蕭盛樂跟在一邊,滿臉擔心的看着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不是沒事嗎?不用擔心我,倒是教練這次傷得不輕,要是找不到肇事者,恐怕連一毛錢索賠不到。葉易回頭我打一筆錢給你,你送去給教練。另外,再給我找一位教練,考駕照的事情不能耽誤了。”衛修頭腦清晰的道。
“這個……衛修要不你先休息休息,這麼急考駕照幹什麼?你要是需要用車子,大不了我給你當專職司機。”葉易滿臉擔憂的道。
“沒事,真的沒事。我總不能因爲個意外就把我的生活打亂了是吧?駕照還是要考的,計劃不能變。唔,對了,食堂的事情怎麼樣?”衛修轉移了話題,車禍這件事涉及太深,他不想牽扯到無辜之人。
“還好。”葉易神色有些不大好。
衛修敏銳的感覺了出來,開口道:“遇到麻煩了?”
“也不算是什麼麻煩,就是食材配給有些麻煩!”葉易道。
“怎麼說?”
“怎麼說呢,在清河市隨便都能找到食材配給點,但是這些配給點也是從郊區或者農村收上來統一配給的,所以價格上自然高了那麼幾毛幾釐錢。衛修你也說過我們搞的是學生食堂,飯菜水平不僅要好,價格更必須要足夠低廉,不然很難吸引到學生。所以如果從這些專業食材配給點進貨的話,成本必然上升……”後面的話葉易沒說。
“所以呢?”衛修又問。
“所以我想直接從郊區農民手中直接進貨,不過想要打通這些關節實在讓我有些頭疼,主要是那些農民根本不相信我,懷疑我是騙子,還擔心我會拖欠菜錢。”葉易說到這滿臉無奈。
要他跟各種老奸巨猾之人打交道,那絕對是他的強項。然而讓他跟思想落後或者說小農思想極濃的農民打交道可就難爲死他了。
“這事交給我吧,我是農村人,最瞭解農村人的思想,抽個時間我去跑跑。”衛修略一沉思道。
“這個?你身體真的沒事?”葉易還是有些不放心的衛修的身體。
“沒事,大男人的做事咋這麼磨磨唧唧呢?好了,你們回去吧,我要回家睡覺去了。”說完,衛修擺了擺手,攔下一輛出租車走了。
葉易扭頭看向蕭盛樂,他知道蕭盛樂對於很多事情其實看得很透,只是很少說出來。
“這次車禍恐怕不簡單,還記得衛修的綽號嗎?”蕭盛樂淡淡的道。
“衛修羅!”葉易低聲唸叨一句。
“若不是徐宏羽那白癡,你認爲衛修會暴露出來成爲咱們學校所謂的大名人?那麼即便是成了名人,我們對他又有多少了解?”
“別忘了,衛修可不是我們這種家裡小有資本的人,他可是真正窮小子出身。從傳聞以及看他花錢模樣來看,顯然手裡頗具資本,再看他還能和桑生泓這些豪商稱兄道弟,其手中必然攥着獨特的資源或者有幾分本事。資本的原始積累總是充滿血腥的,衛修能頓時間攥取到如此之多的資源,豈會有不得罪人的道理?既然得罪了人,被人暗下黑手也很正常。”
“只是……衛修不愧衛修羅之名,這樣都死不了,我看對方要倒黴了。”蕭盛樂冷冷的道,眼中不知不覺露出一絲嗜血的味道。
葉易驚訝的看着素來頗爲和氣的蕭盛樂,這一刻,他忽然感覺蕭盛樂似乎纔是隱藏最深的“修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