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中天臉色有些難看,他有錢,很有錢。所以一百五十萬他並不在乎,可是他受不了四周的議論之聲。
岑雪落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毛料,眼睛忽然就是一紅,卻沒有哭出來。因爲大哥還在這裡呢,她要是哭了,只會讓大哥更加難受。
“散啦散啦,有什麼好看的,啓星弄車上,再小的也是肉啊!”衛修轟趕着圍觀的人,讓王啓星趕緊把料子丟進手推車中,免得再刺激到岑家兄妹。
岑中天微微嘆了一口氣,看到小妹溼紅的眼眶,寬慰道:“不要放在心上,就一百多萬而已。你大哥我每年收購翡翠,不得浪費個千八百萬?”
岑雪落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眼眶依舊有些紅潤。
岑中天見此有些無奈,衝衛修點了點頭道:“讓衛先生見笑了。”
衛修笑道:“勝敗乃兵家常事,這賭石賭垮了也很正常,哪有什麼見笑不見笑的。”
聽到衛修這話,岑中天心情好了一點,點頭道:“話是這麼說,這塊石頭算是我過來第一塊,第一塊就有些出師不利,容易留下心理陰影啊!”
衛修聞言連忙寬慰幾句。
不想,岑雪落忽然嗓音有些沙啞的道:“衛修,你是不是很懂這個啊?”
“啊?”衛修有些沒反應過來:“……略知皮毛而已。”
岑雪落眨巴着通紅眼眶道:“我心情不好,你能不能找個石頭,讓我開心一下麼?”聲音啞啞的,帶着一股孩子氣。
衛修愕然!心道:‘你摔了我大唐玉獅子的我還沒找你算賬呢?逗你開心?算了吧!!!’
岑雪落似乎有地藏菩薩經案下諦聽神獸的能力一般,似乎聽到了衛修的心聲,可憐巴巴的道:“昨晚摔了你的玉器對不起啊,多少錢我賠給你。”
“啊?小妹摔了衛先生的玉器?”岑中天驚訝,連舍妹的謙辭都忘了。
衛修無所謂的擺手笑道:“小事情,岑小姐不小碰掉了一塊玉石而已,沒多大事情。”
岑雪落看着衛修幫她圓謊的模樣,心中忽然生出一絲愧疚,這話她是故意在這個時候說的,就是想將這件事揭過去。沒想到衛修竟然主動幫她圓過去!
不知道岑雪落要是知道她隨手摔碎的乃是一件古董玉器,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
岑家也是家大業大,心胸氣度自然也寬闊。岑中天聽到衛修說是小事情,也就真以爲是個小事情,或許對於他們來說摔個玉器就跟普通人家摔個碗一般,確實就是個小事情而已。
“給衛先生添麻煩了!”岑中天道。
“不麻煩。”衛修擺了擺手,心中卻暗自嘆息,那玉獅子雖然是他盜墓弄來的,看似幾乎沒有什麼成本,但是那也是他冒着九死一生,生生腰斬一個大活人從血肉中賺來的啊,說不肉疼那是不可能。
王啓星跟在後面,看着衛修言不由衷的模樣,心中忽然有些感慨的微微一嘆。都不容易啊!
“那你是原諒我了?”岑雪落眨巴着大眼睛問道。
“什麼原諒不原諒的,身外之物而已。”衛修沒說原諒,岑雪落乃至岑中天聽着這話這語氣以爲衛修原諒了。
“那可以幫我挑個石頭嗎?”岑雪落已經走到衛修身邊,伸手抓住衛修的胳膊。
這還是她第一次對衛修做出這種親暱的舉動。
衛修微微一愣,目光掃了一眼抓着她胳膊的蔥白手指,目光往旁邊掃了掃道:“岑小姐是有大運之人,哪裡需要我來挑?要我說上塊石頭切垮了,不過是經了他人之手而已。不信,你腳下就有石頭,隨便買塊試試就知道了。”
“真的?”岑雪落眼睛亮了起來。
“真的!”衛修認真的回道,心想‘你腳下六塊毛料,四塊有綠,其中還有一塊上品,三分之二的機率你要是還抽不中,我他孃的都佩服你!’
岑雪落低頭看了一眼腳下的石頭,對攤主道:“老闆,這個,這個,還有這個。我都要了,算算多少錢。”
衛修看着岑雪落隨手指的三塊石頭,額頭冒出一絲冷汗,尼瑪,小爺也就是隨口瞎掰你是大運之人,你還真大運上了?四塊出綠的竟然被你挑走了三塊!!
“好嘞,美女你等一下啊,我稱稱重量。”老闆大喜的道。
岑中天搖了搖頭,覺得小妹實在是太胡鬧了,衛修這亂開玩笑她竟然就信了。算了,就當玩玩吧!
岑雪落的三塊毛料一共才花了六萬多,老闆將零頭抹掉算是六萬整買下這三塊毛料。這三個料子並不大,看品色實屬一般。
老闆問要現切嗎?
岑雪落自然點頭要現切,說着就擼起袖子就要切了這三塊石頭。
衛修有些汗顏岑雪落女漢子的形象,老實說,因爲可以看穿毛料的緣故,衛修對於親自動手的興趣並不大,這也是他一直沒親自上手的原因。然而他這種情況終究是特殊情況,對於其他人來說,料子還是自己切來得痛快。
或許是美女的緣故,岑雪落解石的時候,依舊吸引了不少人圍觀。
隨着刺啦啦的切石聲音,圍觀的人羣中轟然發出一聲驚歎,原來岑雪落切的第一塊毛料,竟然就切出了一塊水頭極好的上品藕粉種,直接讓圍觀的人羣炸開了鍋。
不過彈指間,切石機四周呼啦啦的被圍了起來,以至於衛修一個不注意,竟然愣是被擠出了圈子外。
岑雪落激動的小臉漲紅一片,被圍觀人的恭維着,誇耀着,而他的哥哥站在一邊也一臉與有榮焉,嘴角露出笑意,看樣子一掃之前的陰霾神色。
衛修瞧着一時半會估計很難脫身的兄妹二人,笑了笑轉身離去。
“老闆,不等他們?”王啓星推着手推車追了過來。
“不了,依岑雪落那性子,下面兩塊石頭一定是要解的,太耽誤時間了。”衛修淡淡的道,此時他的腳步卻毫不停留的向體育館邊緣走去,那裡是通向體育館室內精品區的通道。
“說起來,你要不要切個料子玩玩?我可以給你建議建議。”衛修腳步緩了緩,和王啓星並肩而行。
王啓星搖了搖頭道:“沒興趣,老闆要是有心,直接給我錢就好了。”
衛修一愕,隨即哈哈一笑,拍了拍王啓星的肩膀,覺得王啓星真是乾脆利落的令人心生好感。
“好說好說!等這事了了,我給你發獎金。嗯,如果運氣好的話,看看能不能弄個好翡翠,能弄到的話,給你你母親妹妹也弄個佛祖戴戴。”衛修許諾道。
“那提前謝謝老闆了!”王啓星應道。
“跟我客氣啥啊!”衛修一臉你見外了吧的神情。
兩人一路說說笑笑,進了室內精品區。
這個室內精品區之前衛修伸頭往裡面瞧了幾眼,就退了出去。這個所謂室內精品區,在衛修看來與外面其實區別並不大,只是開窗的料子極多,而且這裡坑爹的是進門就要交錢,買賣料子開發票還要收稅,一切看起來極爲正規,但是對於衛修這種開掛的人來說那就沒任何吸引力了。
而且這貌似正規的模樣,在衛修看來更像是一種商品促銷。
很自然的,室內的攤位價格自然是外面的高几倍。
室內人流並不多,衛修看着櫃檯上一個個擦着皮,開着窗的毛料,在看看下面的標價,心中不禁暗自搖頭。
倒不是說這些石料坑人,恰恰相反,這裡精品率確實比外面高,而且高得不是一點半點。問題是,這些開窗毛料標價也不低啊!
外面毛料是按斤賣,最多因爲礦坑的不同,價格有所波動而已。這裡面就不一樣了,這些毛料可不是按斤算的,而是由商家標價,愛買不買。
五六十萬的價格,在這裡簡直稀疏平常,標價百萬的那是比比皆是。
衛修轉過一個轉彎的時候,一個玻璃櫃出現在面前,裡面全是花生米大點的翡翠,這麼大點翡翠最多也就只能做個戒面,卻個個標價百萬以上。
其中最昂貴的一塊翡翠,五毛錢硬幣大小,呈不規則幾何形,下面隨手貼了一張手寫標價單,赫然寫着三百六十五萬人民幣!
可謂是隻可遠觀而不可擁有的極品翡翠啊,看這水種赫然是最頂級的老坑玻璃種,再瞧這顏色,應該是正陽綠,不過顏色卻偏深有幾分頂級帝王綠的感覺。
如果這真要是一塊玻璃種帝王綠,價格恐怕直逼五百萬關口!這纔多大點翡翠啊?
衛修掃了一眼,面無表情的走了過去。心中暗道,難得來一趟一定要搞一塊極品翡翠,不爲賺錢,給爸媽雕個觀音佛祖也是極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