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風這話本是見馮小月這性子實在是太容易害羞,所以忍不住想要逗逗她,順便等她拒絕後再提出留下來的要求也會容易一分。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馮小月低着頭沉默一陣,竟突然聲如蚊吶般說道:“我,我願意。”
“那你不願意,也得……你說什麼?”王風說道一半才反應過來,愣了下,很是愕然的問道:“你願意?”
這小妮子不是發燒了吧?
王風不可置信的看向馮小月,他有些愣神,實在不能明白爲什麼她會答應下來。
“我願意照顧你……”馮小月細聲細氣的低着頭說道:“你是因爲我才,才成這樣的,我已經沒錢送你去醫院了,你還記得你的家在哪嗎……我送你回去,住院的錢我會想辦法籌借的。”
“呼。嚇了我一跳。”王風被馮小月這大喘氣兒的回答弄得有些蛋疼,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心下想到。
他還以爲馮小月是答應了做自己的老婆呢。
想了想,王風繼續裝傻充愣道:“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我只知道我叫王風……我也沒錢去醫院,你不願當我老婆,我也沒人要了,我還不如死了呢。”
他一臉傷心欲絕的樣子,抓過身邊的一塊瓦片就向自己頭上砸去。
“唉!先生!你別這樣!”馮小月急忙拉住王風的手,勸道:“請你相信我,我不會放着你不管的。”
“那你當我老婆!”王風耍着無賴道:“我老婆沒了,我也不想活了。”
“我,我……”馮小月的小手糾結的縮了縮,埋着頭猶豫半天,才說道:“我還沒成年呢……”
“咳咳咳!”王風差點被她這話噎得沒喘過氣兒,他一臉古怪的看向馮小月,實在是不明白這小妮子腦子裡想的些什麼。
這得是多老實的孩子纔會說出這樣的話啊。
見馮小月一臉害羞的模樣,加上她這話裡話外透露出的單純性子,王風覺得自己在逗下去,估計這小姑娘說不定都得急哭了,於是也就換了個說法。
“那你不會悄悄拋下我吧。”
“不會,不會的,王……王先生。”馮小月見他不再抓着‘老婆’這個要求不放,心裡也鬆了一口氣,連忙承諾道:“你放心,我一定照顧你到完全恢復記憶,絕對不會放着你不管的,我,我發誓。”似乎是怕王風不信,馮小月說着舉起食指和中指來,就打算舉天發誓。
“不用了。”王風被她小臉上的認真樣子逗得一樂,覺得馮小月實在是單純的有些可愛,他擺了擺手說道:“我相信你。”
他說着,拍拍衣服站起來,眨了眨眼,看着馮小月說道:“我餓了,你管飯嗎?”
“啊?”馮小月愣了下,隨後有些不好意思的雙手相互碰了碰,低聲支支吾吾的說道:“我的生活費用光了,家裡只有一點碎米……你,你喝粥嗎。”
拜託,你那也能算粥嗎?你那明明是米湯吧。
王風忍不住嘴角抽了抽,無奈的想道。
不過畢
竟是做殺手的,平日裡出任務蹲守的時候,吃糠咽菜的時間也多了去了,他倒是對食物沒太大的要求,所以滿不在乎的點點頭道:“吃啊。”
馮小月見王風沒有誤會自己這句話是搪塞,似乎很是高興,展顏對他笑了笑,開心的說道:“那你進來,我給你做。”
說着,她拉了下王風,就進了屋子。
這小丫頭。怎麼感覺讓你破財,你還挺高興的?
王風心裡苦笑,對馮小月這老實孩子的性子有些瞭解了,估計她是平日裡跟其他人接觸得太少,加上沒有見過什麼社會上的險惡,所以太容易相信別人。
不行,我得糾正她這個隨便讓陌生人進屋的習慣……嗯,我跟她媽媽十幾年就認識了,不算陌生人。
想到這,王風不由嘿嘿一笑。
馮小月很快就端上了碗粥來,還有一碟下飯的小菜,王風也沒嫌棄,拿起筷子就吃起來。
馮小月雙手撐着小臉兒坐在他對面,看着他吃完一碗後,又給他添了一次。
就在兩人一個吃一個看,正默不住聲相互想着事情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王風的耳朵很尖,雖然離得不近,他還是聽到了一陣不甚清晰的對話聲。
“就是這兒了。”
“怎麼在貧民窟裡?”
“聽說是因爲女的不想當小三,所以知道後一直躲着馬總……”
隨着聲音的接近,幾個穿着正裝的人走進了院子。
馮小月看到這幾人進來,纔想起院門似乎在剛纔已經被弄壞了,她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們問道:“你們是?”
“你是不是叫馮小月?你媽媽是馮巧凝?”打頭的一個男人左手夾着公文包,右手拿着一疊資料的人揚聲問馮小月道。
“我是……怎麼了?”馮小月這小姑娘還是太實誠,這人一問話她就老老實實的認了下來。
“我是華誠律師事務所的,我叫冉華誠,這是我的名片。”四十來歲年紀的男人頗爲居高臨下的睨了馮小月一眼,從兜裡摸出一張明信片地給她:“你的父親馬應龍在幾天前去世了,按照他生前的遺囑和我國的遺產繼承法條例,你屬於他的直系親屬,擁有第一順位繼承權,所以,我們作爲馬應龍先生遺囑簽訂時候的見證人和保管人,到這裡來通知你。”
“我父親?”馮小月愣了下,隨後搖搖頭說道:“你們可能搞錯了,我父親早在十幾年前就死了,我跟媽媽一直相依爲命,這些年她也沒有再結婚。”
“這不過是馮巧凝騙你的謊話罷了。”冉華誠看了她一眼,把公文包遞給身後的一個男人,然後從另一支手上的資料中取出一張紙遞給馮小月:“你自己看吧,這是馮應龍先生的遺囑。上面有你的名字。”
馮小月看了他一眼,又看看他手上的A4紙,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
她低頭看了看,然後立刻楞在原地。
“……爲使財產上不發生糾紛,在我死後,本人生前擁有的衡越集團的原
始股權共計百分之六十二拆分爲三,其中百分之三十二由本人女兒馮小月或其母馮巧凝繼承……”
王風聽着馮小月小聲念出的數值,不禁眉頭一跳。
衡越集團的百分之三十二股權?
還是原始股?
這馬應龍還真是捨得!
那可是上百億的美元!
馮小月的臉色變了變,紙上母親的名字讓她有些失神,也讓她想起來,自己的母親似乎確實曾經在某個夜裡拿着一張她和個男人的照片抹淚,而那張照片背後,就寫着“馬應龍和馮巧凝”兩個名字。
她就那麼直愣楞的站在原地過了半響,好一會兒才踟躕的開口問道:“我,可不可以去看看他?”
在馮小月的記憶裡,父親這個角色從來都沒有存在過,要說對他唯一的感情,就是對他先一步去世的思戀了。
但今天卻聽說原本母親口中去世的父親在幾天前都還活得好好的,卻忍不住對他生出了怨恨。
倒不是因爲他沒有照顧自己,而是對他讓母親馮巧凝一個人拉扯自己,爲了生活每天從早到晚忙碌,到後來累得住院,結果又因爲沒錢治病而被轟出來回家等死的漠不關心寒心。
這也是她爲什麼見不得別人可憐的樣子,心腸很軟的緣故。
畢竟自己親身經歷了那種絕望和痛苦,感同身受。
可是心裡雖然恨他,馮小月仍然想要去看看那個辜負了自己母親的男人最後一面。
不管怎麼說,他始終還是自己的……父親。
然而她這句話一出口,冉華誠和後面幾人交換了個眼神後,卻沒有接口,而是裝模作樣的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道:“這人嘛,見是可以的,但是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馮小月立刻問道。
“呵呵,馮小姐,你聽我啊。”冉華誠皮笑肉不笑的看向馮小月道:“你看,你一沒爲馬家的公司出過什麼力。這二來嘛,也是爲了你好。”
馮小月沒聽明白他的意思,一臉不明就裡的樣子看向他。
“呵呵,我的意思是,這筆錢可不是個小數目,如果你真照着這遺囑上面繼承了,後果難料啊。”冉華誠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要不這樣,你放棄這份財產的繼承權,我們跟馬家溝通一下,讓你去馬應龍馬董的喪禮上見他一面,你看如何?”
馮小月其實並不瞭解這個從未謀面的父親的商業帝國究竟有多龐大,更不知道這百分之三十二的股份是多少錢,她聽着冉華誠半是威脅半是勸說的話,不禁有些猶豫,想了想,只好無奈的點頭答應:“那……”
王風本來見這些人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也就一直老神在在的看着他們唱戲,可這時候看馮小月像是要答應的意思,心裡不由有些無語。
我說,你這也太好糊弄了吧?
他翻了個白眼,搶在馮小月答應之前開了口:“嘖嘖,我說幾位,我這人小學語文沒學好,麻煩你們解釋一下,這個難以預料,究竟是怎麼個難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