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巢率領的佔領濮州後,稍作整頓,就以濮州爲大本營向東擴展,十日的時間竟然接連拿下了澶州(河南濮陽)、相州(河南安陽)和滑州(河南滑縣),直逼汴梁和東都洛陽。
消息傳到長安,羣臣大譁,急忙奏請皇帝李儇,調諸道行營招討副使張自勉爲東面行營招討使,督率諸道兵馬圍剿義軍,戰火染遍中原大地。
宣武軍、義成軍、天平軍、感化軍、平盧軍、盧龍軍、魏博軍、忠武軍等十餘路藩鎮共同出兵,在汴梁一帶集結,以護衛東都洛陽。
朱溫敏感的感覺到不妙,義軍兵力分散,官軍卻在驍將張自勉的指揮下集結於汴梁一帶,而且張自勉能征善戰,很容易把義軍個個擊破。
朱溫趕忙把情況報告黃巢,黃巢急招尚讓、孟楷等人商議對策。
孟楷是個大老粗,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張自勉來了又如何,我真的就起身去滑州,與張自勉決一死戰。”
尚讓也道:“我軍好不容易攻下三州,豈能輕易放棄?既然孟大哥去滑州,小弟就前去相州,與孟大哥互爲聲援,黃王自率大軍坐鎮濮州靜候佳音即可。”
朱溫還想說什麼,卻聽黃巢道:“也好,若事不可違,不要做無謂的犧牲,要保存實力,我們可以在濮州和張自勉來一場決戰。”
既然黃巢已經下了決定,朱溫只有暗歎一聲,閉口不語,後邊幾人說些什麼他也無心去理會了。
議事結束後黃巢讓朱溫留下,等尚讓和孟楷出去後,黃巢道:“我知道你也是爲了義軍着想,可義軍並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尚讓、孟楷二人的兵力在義軍中佔大多數,我若一意孤行,他二人面子上不太好看,讓他們去吃些苦頭也無不可。”
朱溫不得不佩服黃巢的用心,可這個決定定然讓義軍損失不少的人馬,這樣做真的值嗎?朱溫心中疑問。
“可是……”朱溫正想問出自己的想法。
黃巢擺了擺手,道:“如果你在我這個位置,你就會知道,並不是你想如何就能夠如何,何況尚讓和孟楷也是爲義軍着想。我讓你留下就是怕你心中有什麼不滿,爲師不讓你參與這次的戰爭也是考慮到尚讓可能會親自指揮,在陣前他若有心至你於死地的話可說是有很多種辦法。”
朱溫心中感激,躬身謝過。
黃巢彷彿有些疲累,擺了擺手,讓朱溫先退了出來。
果然不出朱溫所料,張自勉大軍到處,義軍紛紛敗退,損兵折將,數路兵馬紛紛退回濮州。尚讓和孟楷一臉頹喪之色的來見黃巢謝罪。
黃巢雖然明知會是如此的結果,但見孟楷左臂上打着繃帶,顯然是帶了傷,知道他已經盡力了,也不忍心怪罪他們,倒是着意安慰了他們一陣讓他們回去好好休息。
三月中旬,張自勉的大軍終於到了濮州境內。幾場小規模的接觸戰打過,黃巢也不得不佩服張自勉的軍事天份,他能夠用短短十餘日時間吧十餘路藩鎮的援軍指揮的如臂使指,可見他是難得的將才。
黃巢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有些輕視了張自勉的能力,也輕視了大唐王朝的能力,急招朱溫商議對策。他不找其他衆將,唯獨找朱溫,可見他對朱溫的重視程度。
朱溫道:“若說戰,憑我們的兵力也不會輸給張自勉,可朝廷有源源不斷的生力軍補充兵力,我們就不行了。所以我們不能困在濮州,我們當初的策略就是先把朝廷的軍隊牽制在北方,之後突然南下,飛度長江,在江南建立基業。現在就是我們進行第二步計劃的時候。”
黃巢皺眉道:“北有黃河,南有張自勉的大軍,我軍如何能夠輕易衝出。若北渡黃河的話張自勉定然會在我們渡河之時發起攻擊,那樣的話我軍必定死傷慘重。”
朱溫眼中光芒閃爍,緩緩道:“弟子倒是有一個辦法,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擺脫張自勉的圍剿。就怕恩師不屑爲之。”
黃巢喜道:“你小子還在爲師跟前賣起關子來了,快說。”
朱溫就說了兩個字:詐降。
可就這兩個字,也讓黃巢犯了難了。朝廷肯定會接受這一點黃巢倒是不擔心,他擔心的是義軍的軍心問題。
如果不讓義軍知道真相,義軍會以爲他們尊敬的黃王真要投降,定然軍心大亂。
可如果讓他們知道這次不過是詐降,難保不會泄露風聲。
黃巢心中猶豫不決。
朱溫道:“詐降的事情當然要瞞着將士們,越少人知道越好。”
黃巢猶豫道:“可萬一朝廷方面聲稱接受招安,義軍將士們聽到消息豈能不慌?”
朱溫笑道:“這件事就交給我來辦,我會讓朝廷也不泄露半個字出去。”
……
張自勉的大營離甄城六十里,約八萬人馬,每個藩鎮的統帥各自領着自己的人馬爲一個營盤,人數少的就兩路併成一個營盤,每個營越七八千人。
這天夜裡烏雲遮月,涼風習習,正是月黑風高的日子,適合夜行人的行動。
二更天的時候,一個黑影迅捷如狸貓般穿行在天平軍的營盤,在夜色的掩護下,那黑衣人逐漸接近了天平軍節度使張揚的大帳。
出乎意料的是大帳外並沒有過多的巡邏人員,只是遠遠的有幾個人在那裡聊天。
那黑衣人正是朱溫派來下降書的徐懷玉,他幾乎沒費什麼事兒就進了張揚的大帳。雖然已經是春天,可帳中依然燃燒着炭火盆,讓人感覺到十分的溫暖。帳中依然點着一盞油燈,昏黃的燈光下徐懷玉看到天平軍節度使張揚正在沉睡,懷中還抱着一個的女人。
那女子一片白花花的背部和一大半的性感翹臀還暴露在空氣中,一條修長的大腿以非常不雅的姿勢緊緊的纏繞在張揚身上。
剛剛二十歲的徐懷玉還是第一次見這等場面,心中砰砰亂跳,眼睛不自覺的就對牀上的女子多看了兩眼。心中暗罵,朝廷明確規定軍中不能帶女眷,這張揚也不知道用什麼方法把她給弄了來,怪不得大帳周圍沒有守軍,原來怕被人打攪了好事。
徐懷玉把黃巢的降書,和朱溫的“恐嚇信”放在了張揚的枕邊。一擡頭剛好看到那女子高挺的半邊胸脯,他暗自嚥了口唾沫,強自忍住了想上前抹上兩把的衝動。
徐懷玉心道:“大事要緊,一個女人有什麼好看的。”他雖然這麼想,可臨走前還是回頭又多看了兩眼,心中自嘲道:看一下也沒什麼,反正沒人知道,不看白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