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一次重新回到了地面,張玉寧叫了一路,我剛下來的時候害怕我們落到了人家準備的大網裡面了,所以我第一反應就是把四周都看了一圈,我看到後面是一個土堆,我們就在這個土堆底下,擡頭天上羣星閃爍,還有一輪皎潔的明月正鑲在高空,我一下懵了,難道我們滑出來了?是我們走錯了路,還是說那個墓主人把我們所有人耍了一圈,然後又把我們放了出來?這算什麼?給我們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張玉寧顧不得屁股上的疼痛就跳了起來:“我們出來了。”我雖然有些驚訝和茫然但是出來了也好,在那個詭異的古墓裡呆着終究不好過,那裡面雖然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危險,但是卻處處透着詭異和古怪,給我的感覺就像把我們當成了玩具的小孩子,處處讓人猜不透,我對他們說:“既然現在出來了,我們還是先去找個人家,休息休息,明天啓程趕回渡口。”魏宇眼裡有些遲疑,我怕他是沒有拿到什麼材料不好交差,就對他說:“我們這會弄清楚了具體位置,方位回去向所長回報以後,申請些好的裝備,再來也不遲,何況現在我們的食物一類的也不多了,難道你還想再進去一次。”
魏宇摸了摸鼻尖道:“我不是覺得現在回去不好,我是覺得事情有些古怪了,好像沒有那麼簡單。”然後他指着後面的土堆接着說:“我總覺得這個土堆的大小和各方面差了很多,我們剛纔真的是從這裡下來的嗎?我甚至懷疑我們現在是在某種幻覺裡面。”
“你要覺得是在幻覺裡面你可以掐一下自己試試,看看痛不痛啊。”張玉寧是最想要出去的,所以現在魏宇的話簡直是在顛覆她的希望,當然不能允許了,所以張玉寧直接就表示了不滿。
魏宇雖然臉上顯得還是很疑惑,但也點了點頭表示佔同,然後和我們一起,繼續出發,先去找到人家爲好,到時候就知道是不是幻覺了。其實不止魏宇,就連我也有這種感覺,雖然站在這廣闊浩蕩的天地中,我的直覺還是覺着有很多的不妥,有一種奇特陰冷的感覺在四周不斷飄散,而這種感覺讓我感覺非常的不舒服,我這時候突然覺得是不是我們現在看到的這一切真的都是幻覺,我們還是那個無良小孩的玩具?
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前面的地方有一座小屋子,張玉寧看到以後表示的很高興,我也安下心來,有人家總不會是幻覺了吧,可事情總沒有想的那麼美好,前面的屋子根本就沒有居住活人,我們一開始先敲了敲門喊着:“老鄉,老鄉在嗎?”但是喊了很多聲以後還是沒有一個人來開門,魏宇終於發現了些許端倪:“王哥先別敲啦,這門有古怪,好像根本沒有鎖。”說着走了過來對門稍微用力的一推,這扇門就打開了,這扇門裡面只有一個房間,也沒有別的東西,裡面確實有人,而且有很多,可惜全都安安靜靜的躺在棺材裡,我不經冒出了一身的冷汗,一間房子裡面停放了幾具死人,這一切確實顯得太過詭異了。
門裡面的棺材還像沒來得及下葬,但是卻又都很新,木材甚至像昨天剛剛砍下來的一樣,上面的漆還非常新,我甚至上去抹了抹,這起還有新鮮的味道,只是這是古代運用樹脂等物製造出來的漆,也就是說這一坐小房子的主人要不是一個傳承了古代技術的老藝人,要不是在這裡被時間遺忘了千年,就和那個青銅棺槨一樣。
魏宇這個時候臉色嚴肅的道:“開棺。”我知道他的意思,現在想要解決我們心裡的疑問,只有開棺,死人是不會說謊,這裡沒有陰森的鬼叫,也沒有刮棺材板的殭屍,只有安靜與詭異的六具棺材靜靜的躺在那裡。
我本來想怕張玉寧害怕所以想讓她先離開,以免一會嚇到她,可沒想到我說出我的想法的時候,她倒笑了笑:“王誠你可別忘了,我也是學考古的,如果連棺材都不敢開怎麼能行,你也太小瞧我了吧?”我果然多想了,確實我們這些正規學考古的難道會怕死人嗎?就算說怕也只會怕那些到處亂跑還有那些死了都不安份的死人吧,比如在我們考古所食堂二樓的那具詭異古屍,現在想起來我都心有餘悸,尤其是吃飯的時候,不過說道這裡我纔想起那一次我們出來以後,我問了魏宇是不是他把我們關起來的,他當時就否認了,這點上我還是比較相信他的,而且那次第二天早上魏宇放我們下來的時候,可以看得出來他是真的不想我們到那個上面去見到這一切,這就是說在考古所裡的那件事到現在爲止和之前還是一樣的無解。
不過開棺這種力氣活還是交給我和魏宇就可以了,我們身上沒有帶撬棍,也沒有更多的輔助工具,也只有就地取材,那個摳門所長真是什麼都捨不得交給我們,不過魏宇還是想了個辦法,用老辦法直接拆了它,雖然有破壞文物的嫌疑,不過在這裡的好像未必是文物吧,這些棺材原本都是整齊的擺放在架子上的,我們把其中靠邊的一具棺材很直接的推到了地上,本來想着這麼厚重的棺材砸在地上應該四分五裂了吧,結果人家只是翻了個個,依舊好好的,我們只好又費盡全力的給它翻了過來,還好的是那一摔雖然沒有實質性的傷害,但也把這個棺材原本接口整齊,我們根本無處下手的棺材的接縫摔鬆了,然後我和魏宇開始用那兩把小軍刀一點點的蹺着棺材的接口,主要是要把接口用的一些粘合料刮掉,還有一些棺材釘一類的破壞掉。
這怎麼看怎麼都是一個浩大的工程,如果要非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那就是,小刀鋸大樹,我們就是用兩把小軍刀撬着這具棺材,不過滴水尚可穿石,鐵杵亦可成針,我們這點小事比起來就差遠了,不過中間張玉寧也來鋸了鋸大樹,也是這軍刀足夠結實,我們終於把大樹鋸開了,這具棺材的棺蓋被掀開的時候,我們又一次迷茫了,這個人穿的服飾絕對是西周時期的服飾,但是這又根本不是一個西周人應該有的樣子,不是這個人有三隻眼睛,也不是多長了一隻手,而是沒有一點腐爛,太正常了,就和一個睡着了的人一樣,難道這裡面的時間真的暫停了嗎,最主要的是我們不是已經離開了古墓了嗎,那裡面發生什麼我都不會覺得奇怪,但現在在外面爲什麼也會這樣?
魏宇把屍體仔細看了一下,說:“繼續開棺。”我想着又要開始小刀鋸大樹了,還真是無語呢,不過魏宇把這具屍體拿着的一根青銅杖拿了起來在我眼前晃了一下,這應該是代表權力的東西,上面花紋精美,篆刻仔細整齊,拿出去據對是一件世界級的珍品,但是現在只能委屈一下當撬棍了。
有了工具就方便了許多,張玉寧在一邊說道:“你們覺不覺得奇怪,我們在這裡用了很長時間了,之前也應該就是深夜了,但現在天上卻一點發亮的跡象都沒有,甚至連星辰和月亮都沒有一點移動過的痕跡,好想時間靜止了一樣。”我出去觀察了一下,還是沒有察覺出來有什麼不妥:“你又不是天文學家,我們現在沒有時間概念,有可能我們自己覺得過了一段時間,但實際沒有,你不要胡思亂想了快點過來幫忙。”張玉寧沒有接我的話,向外面好奇的看了一眼,來幫我們繼續撬開第二具具棺材。
後來找到訣竅了以後我們三個搭配得很好,很快就把六具棺材都打開了,這些棺材裡面,主人都是神態自然,沒有一點腐爛的痕跡,就像一個普通人睡着了以後一樣,每個人手裡都有一根權杖造型各異,這根權杖上面刻的字跡經過張玉寧的檢驗都確認了,都是那些刻在青銅古鏡上面的神祭文字,然後他們每個人還有一塊玉壁拿在手上,這些玉璧形狀精美,基本是那個時期最高的工藝水平,這裡的每個棺材裡都是這樣無一不同,這些人看摸樣裡有三男三女,我看到他們擺在一起的時候,再看看他們的華貴衣着、手裡的精美玉璧、刻着與神對話的神祭文字的權杖以及臉上**自然的神態面容等等,能把這些都聯繫在一起的我只能想到一個身份,這些人是西周時期的古祭祀,是那個時候向上天神靈禱告的人,可爲什麼聚集在這個地方呢,尤其是東西衣着擺放都一樣,明顯是沒有身份上的差距的,而這座小屋又爲什麼在這裡平靜的存放了數千年?沒有一個人來打擾,就連時間也繞開了這裡,還是說我們真的只是在幻覺裡面,我們現在還在墓葬裡,所看到的這一切不過是一個人,或者三個人一起做的春秋大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