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面上漂流了一個多月之後,終於看到了前方的陸地一直擔心的那些海盜,也沒有出現,在茫茫大海上,沒有雷達,很難發現另外一隻船隊的影子,海洋看似寬闊沒有遮攔,可是,地球是圓的,自然的弧形把一切眼睛看不到的地方都遮住了,而人的目力是有極限的,海盜們跑了之後,再也難以在大海中找到沈飛雄等人的蹤跡。
顫對沈飛雄興奮地說道:“前面就是迪維西的大陸,我可以讓你們找到麻坡,那裡有貨物交易最好的集市。”
“好啊,你讓船隊開過去吧。”其實,沈飛雄並不知道,由於船隊偏離了航線,直接越過印特迦國,來到了通往歐洲大陸的門戶馬六甲海峽,只要他們繼續向西行駛,就到了歐洲,海路跟陸路相比,時間上久了一些,卻非常安靜,不像陸路那麼對麻煩,陸地上的人太多,走到哪裡都是人羣,在大海上卻格外寂靜。
又在大海上走了三天,纔來到顫所說的麻坡,這裡是一個有二萬人居住的地方,屬於馬來西亞也就是大馬的地盤,這裡的人跟中國大陸很少接觸,起碼還沒有正式的官方往來,中國每年有冒險的商人來到這裡做生意,就是歐洲的人也有來到這裡的,應該說,這裡是是一個國際性的大都市,在大宋那個年代,還沒有世界語英語通用這個概念,大家交換貨物都是用手勢加上擺上貨物來交流的,說不上划算不划算,反正,看中了就交換,沒人來管賺着了還是賠了這回事,因爲,貨物大都是異國運來的,很多貨物沒有人見過,也許,在本國是扔在路邊沒人撿的東西,拿到這裡卻是稀奇短缺的貨物,交易都採取自願的辦法。相對來說,一個是兵器挺值錢的,畢竟是冷兵器時代,手裡有了利器就不怕被人欺負,還有就是吃的東西值錢,人這輩子誰也離不開吃穿用度,藝術品最不值錢,那個時候的人還不懂藝術品,不過,相對於那些不差錢的貴族來說,藝術品遠遠比吃穿用度更爲值錢,比如說,中國的瓷器,既有藝術價值也有實用價值,在南洋一帶很受歡迎。
到了岸上以後,顫帶着衆人來到距離海岸線不遠的集市,用棍子在地面上劃一個圈,這就是勢力範圍,只要在這個圈子裡做生意,別人就不會來打擾,那個時候的民風還是比較古樸醇正的。
沈飛雄指揮大家從船上卸下來一箱箱的貨物,只卸了兩艘船的貨物,就在附近圍攏了一大羣人,這些人都是這裡的商人,來自南洋各地,也是當時走在時代前列的冒險家之流的人物。
一個個箱子被水手從船上卸下來,這一次航行還算比較順利,不但一路上沒遭遇到暴風雨,就是唯一一次遇到的海盜也被打跑了,每個人的心裡都很高興,如果此
行回去也是這麼順利的話,那麼這一次的利潤將會十分巨大,每一個人都會分到客觀的分紅,趙飛花在出發前就說了,只要有利潤,全體水手可以得到百分之十的分紅,船長得到百分之五的分紅,這是把生意跟所有的人綁在一起的改革制度,激勵了每一個人的積極性。
兩艘船拿出來的貨物涵蓋了瓷器、鐵器、絲綢、茶葉、宣紙、毛筆、硯臺幾乎所有的貨物種類,只因爲海船在大海里時常有傾覆的可能,只能把貨物分別裝載在每一艘船裡面,而不是集中裝載在哪一艘船隻裡面,免得雞蛋裝在一個籃子裡。
沈飛雄站在貨物前面,用迪維西語向每一個人介紹貨物的種類和用處,當然,沈飛雄不是用吹噓的話語說的,他只是實事求是地介紹中國的貨物,這些精美漂亮的東西已經讓所有的商人心癢難撓了,很多人要求儘管交換貨物,好像晚了就被別人交換沒有了一樣。
沈飛雄耐心地說道:“請大家彆着急,中國來的貨物有很多很多,一定是供不應求的,這樣好了,你們把自己的貨物也拿過來,咱們面對面進行交換,要不,我們直接購買也行,你們用金銀來買我們的貨物也是可以的。”
“茶葉多錢一擔?”聽這話就是販賣茶葉的二道販子,沈飛雄回答道:“一斤金子一擔。”那個時候,南洋的度量衡跟中國的不一樣,中國是十六兩爲一斤,南洋跟歐洲的來往更久長,已經在使用跟現代差不多的度量衡,也就是現在的市斤爲斤制的單位。
萬里渡洋而來,一擔茶葉賣一斤黃金不算貴,那個時候茶葉還不是大批量生產的,質量很不錯,都是雨前龍井啥的,喝上茶葉的人家都是貴族有錢的人,平常的百姓還掙扎在生存與死亡之間,根本沒有資格享受茶葉這種奢侈品。
“價格也算是公道,給我來二十擔好了。”那個商人獅子大開口一樣說道。
沈飛雄吃了一驚,仔細看對方,是一個長着紅鬍子的胖乎乎的男子,長長的鬍子遮住了半邊臉,看不住他的年紀和本來的面目,沈飛雄遊歷江湖多年,一看就知道這個人故意遮住了臉面,爲的是不讓人認出他的本來面目,於是說道:“好啊,您稍等,我這就給您準備貨物。”回身吆喝一聲,讓兩個水手把茶葉分出來,揀出上好的茶葉二十擔。
這裡剛剛撿好茶葉,那個男子揮揮手,兩個大漢拿着一個紅色的木匣子,裡面是二十斤黃金,又過來二十個腳伕,把二十擔茶葉挑走,當時的茶葉是用柳條筐裝載的,到了船上,腳伕把扁擔撤走,只剩下籮筐,到了地頭,這裡的腳伕都是自帶的扁擔,重新把茶葉挑走,這也是行規。
二十擔茶葉一下子就賣了,說明
這裡的交易市場還是有潛力的,沈飛雄很高興,特地叫人把趙飛花請來坐鎮。趙飛花過來一看,沒把黃金看在眼裡,她每日經手的黃白之物太多了,獨獨那個盛裝黃金的木匣子引起了她的注意,剛纔那位客人把木匣子和黃金一起放下來,拿着茶葉就走了,沒留下住址和姓名。
趙飛花把沈飛雄叫在一邊說道:“你可認識這種木料?”
沈飛雄拿起木匣子,用手指敲了敲說道:“木製比較堅硬,是上等的好木料。”
“你聞聞看。”
沈飛雄把木匣子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說道:“有一股子香味,難道,這就是檀香木的匣子?”
“你不算笨,只這個匣子就值得一兩黃金,這說明什麼?”
“說明什麼?”沈飛雄有些疑惑了。
“南洋這邊的檀香木比較便宜,我們多購買一些這樣的木料,檀香木是一種高貴的木料,打造家居有一股天然的香味,很受歡迎的。”趙飛花很自信地說道。
“哦,原來是這樣。”沈飛雄這一下可算開了眼界,原來,生意就是這麼做的,不但要知道賺錢,還要熟知各種貨物的來歷和用處。
於是,沈飛雄把顫叫在一邊,說道:“你知道這裡的檀香木是誰賣的最多嗎?你幫我聯繫一下每聯繫一船的檀香木料,給你黃金一斤,以後,你再也不要去做強盜了。”
顫的眼前一亮,說道:“好,希望你守信用。”
沈飛雄說道:“我當然守信用了,你把你的同伴叫出來吧,我放了他們。”
顫心中大喜,被俘的強盜裡面有一個是他的哥哥,這一下,哥倆都自由了,真是天大的喜事。比直接給他黃金還要讓他高興萬倍。
三天以後,顫跟他的同伴聯繫了當地經銷木料的大賣家,沈飛雄跟他交談之後,用一船五斤黃金的價格買了五船的檀香木,這只是二十五擔茶葉的價格,那個時候,南洋那邊的原始森林非常多,並且炎熱潮溼的熱帶氣候非常適合檀香木料的生長,只要肯出力,就不難在森林裡面砍伐到檀香木的木料。
回到中國以後,五船的檀香木可以賣到五萬兩黃金,利潤是本錢的二百倍左右,況且,茶葉本身就是國內價格的一百倍上下,這樣做生意遠遠比搶劫還要來錢來得快,沈飛雄覺得自己的血流加速,真是數錢數到手抽筋啊,做生意賺錢真的是太快了。
每一個人都被巨大的利潤鼓舞着,當然,那個時候,誰也想不到,八百年之後,有一個歐洲人會說道,如果有百分五十的利潤就會鋌而走險,有百分之一百的利潤就會違反各種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甚至會冒被絞死的危險。
(本章完)